校園藏鬼 - 第三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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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雲怡

Nov 15, 2023

50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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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思宇

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uDaSRkRO

我今晚還打算出來公園走走，竟給我遇到雨婷。因為她，我得知了月怡已過世。我想如果我們沒有遇見的話，我們都崩潰了吧？

「我······哭不出來。」

「嗯？」

「我比妳更熟她，但你卻比我哭得更慘。好慚愧。」

「我也是好嗎？我是跟她······」

「啊，找到了！」

雨婷的話被一把熟悉的聲音打斷。我心想：怎麼可能？但我的頭已經抬起了。我左看右看，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我移開雨婷的手，站起來。雨婷擋住了我的視線。我一定要找出說話的人來！

這聲音，我要再聽一次。

「韓！思！宇！！」

我自然地望向公園的入口。我呆站著，動彈不得。雨婷搖了搖我的身子：「怎麼了？那裡什麼也沒有啊。」這時，我才回過神來，低頭說：「喔，是嗎？可能是我眼花了。」

的確，我剛看到的，是沒可能發生的事。但我又聽到她的聲音了。

「眼花？但你聽得到我啊。」

我不禁再看著入口的人。她踏前了幾步，微笑著看我。

此時此刻，我已經理不得雨婷了。我只盯著站在門口的月怡。她長而微曲的啡髮隨著風飄，多麼的美麗。而我的淚水也隨著風的方向流。

「我找到你了。」

我的腳一軟，跌到在地上。雖然淚水令我眼前的事物都變得模糊，我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入口。

我並不是哭得厲害，但雨婷還是跪下來安慰我。我想也是，她看不到月怡啊？我一定是眼花了，但我又聽到她的聲音。我現在都反應不到，只是顧著哭。這些晚點再想吧。

雨婷用擔心的口吻問：「你看到什麼了？」

我沒有回答，反正我說了她會覺得我是有病了，雖然我也覺得。

我哭了好一陣子後，終於冷靜下來。我坐回去鞦韆上，對雨婷說：「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在這裡。」我看她的表情，像是有點不捨，但只好點頭，背著書包回家去。

月怡不知何時就已經坐了在旁邊的鞦韆上，搖著搖著。

「你還好嗎？」

我點頭示意。我們對視著，交換眼神。

「是真的嗎？」

「嗯。」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真的嗎？」

「即管試試看啊。」

我們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享受著寧靜的晚上。我把鞦韆搖到旁邊去，用腳踩著地來停下來。我伸出手，放在她的頭上。

我感覺到她。我玩著她的頭髮，令她原本的秀髮變得凌亂。她嘿嘿哈哈的笑著，把我的手拿開。

她總是有一種特別的正能量，讓人就算再這樣的情況下，也能微笑面對。

我能夠感覺到她，令我相信我並不是眼花了。這是什麼一回事？

月怡開口問：「我可以跟你回家嗎？」

我驚訝起來：「什麼！？你要去我家？」

她站了起來說：「不然我睡哪裡？」她舉起了手指，放在嘴巴上。「我還可以跟你解釋發生了什麼事呢。」

我震了一下。為了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我帶了她去我家。雖然她不是沒有去過，但還是有點緊張。

～

她一進門就躺在沙發上：「啊——好舒服。」

「穿校服不准上沙發。」

「我不是真的，你忘記了嗎？」

我把視線移開，不想看她。我看著地板說：「我出來時你得跟我好好解釋。」說完，我便走進洗手間洗澡。

我爸媽常常工作到很晚在才回家，而我的哥哥已經搬了出去住。這是我所有朋友都知道的事。

我邊洗澡邊思考。我看到，聽到，甚至感覺到月怡，但雨婷卻什麼也見不到。而且，月怡是死了的。想起就會覺得心痛，但這是事實。這是什麼一會事？我不會事思覺失調了吧？我搖了搖頭。我不想失去這個幻覺。我得好好保存它。

還有······我覺得有點可悲。月怡明明跟我做了五年的朋友，而只是跟雨婷做了三年朋友，怎會讓她比我哭得更慘？

對，有人說，人是會痛到麻痺。我想我也是，而見到月怡時哭了出來，是因為舒緩了我的痛苦。

啊······究竟是怎樣了？我覺得自己現在太不應該了，別人在傷心，我卻在想這些古靈精怪的東西。

對了，浩然還好嗎？畢竟他們認識了十一年了。

我清洗後一走出來就拿起電話，發簡訊給浩然：你還好嗎？

他跟平常一樣，半秒也沒到就讀了。但他沒有回覆就下線了。我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又是什麼傻問題？當然不好啊。

我從房間走出來，走到沙發前面：「所以，是怎樣了？」

還是躺著的月怡望向我：「啊，你出來了。」她坐起來，拍了拍她旁邊的位子，笑著說：「坐下來聽啊。」我坐下來，耐心的等待她開口。

大概一分鐘後，月怡嘆了口氣。她抬頭看著天花板說話：「我死後，醒了。醒起來時，是躺在馬路中心的。」

「我當然是感到萬分疑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坐起來，見有一輛車子向我的方向駛來。我嚇得動不了，只是傻呼呼的坐著閉眼尖叫。我聽到車子駛過我的聲音，但我沒有躺下，也沒有被彈飛得老遠去。我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我慢慢睜開雙眼，見前面也是剛才的那條馬路。但前面多了一個人。

我抬頭一看，見是一位像是來自天堂似的女子。她穿著雪白的裙，手袖是薄得透的紗布，裙的位置也是那種紗布，但只是有兩層疊起來。裙的上身部分設計得像中國古代女子服裝的一樣，衣領中間刺繡了一個『死』字。

那女子冷笑說：『你差點又同樣的死第二次呢。』真的氣死我了。」我不禁笑一笑。月怡玩笑的拍了我的手臂一下。我感覺到的輕痛令我靜了下來。

月怡繼續解釋：「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時，她告訴我，我死了。我如何死也說了。我······還好吧，事實就是要接受的。可惜的是，我不能見我最愛的人們最後一次。不能跟他們說最後一句話。但我可以跟你說啊，所以也挺好的。」我的心又痛又暖的。

「她跟我說她是死神，而我變成鬼了。所有人都看不見，聽不到，感覺不到我。聽下去很寂寞吧，但她跟我說，我要去找你。只有你才可以視我為真正的人一樣，」她微笑著看我說：「很浪漫，對吧？」

我感覺到我的耳朵發熱，笑著說：「是嗎？」

「嗯。所以你就讓我多點留在你家吧，我沒地方住嘛，」她的眼睛閃亮著，可憐的看著我。「我會每一分每一秒都陪你的。跟著你上學，陪你回家，幫你洗碗，全都可以，你就收留我吧！」

我嘆氣說：「不用了。我又怎敢對妳說不呢？」

～

我嚴肅起來，指著沙發說：「你睡這裡，我睡房間。不准偷偷進來。」

月怡嘿嘿的躺在沙發上笑著說：「你在想什麼啊？」

我不禁反眼，轉身走到房間去：「晚安。」

她吃一驚，跳了起身喊：「什麼！？？十點？？？」

為了舒適，我給了她我一套衣服穿。原本以為月怡是鬼所以沒可能穿到，怎知道真的穿得上。上衣對她來說是有點鬆，因此她坐起身時，衣服跌下她的肩膊，露出一點的內衣。

我看到時，耳朵燙起來，也自然地低下頭瞪著地板：「嗯，大家不都是大概這時間睡覺的嗎？」。

「神經病！哪有人這麽早睡？你是小學生嗎？」

「可能吧，晚安啦。」

我走進房間，一手把房門關上。我關燈後躺到床上，再次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還真的想不到，早上時看著月怡的身軀，晚上卻是看著她的鬼。

我剛準備閉眼，便聽到「喂！」的一聲。我嚇得震了震，一開眼就看見月怡坐在我旁邊。

「有病！我不是說不要偷偷進來嗎？」我大喊出來。

她搖搖頭說：「我並沒有，我是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的，只是你聽不到。」

「這麽安靜地？你是幽靈啊？」

「的確。忘記了嗎？我可以穿過事物。」

怎麼搞的啊，穿過事物？「你來幹嘛？」

月怡跪在地上，用一隻手放在床上托起頭看著我：「你這麼早睡，我很無聊的嘛。我們聊聊天吧。」

幸好燈沒有開，不然她就看得見我紅紅的臉。我們不是很近，但我的心臟仍然是在撲通撲通亂跳。「好啊。」

～

厭煩的鬧鐘聲響起。我雙眼慢慢的睜開，看著天花板。我神智不清醒地邊關鬧鐘邊說：「別吵了······」我還打算睡多一會兒，可是一堆校服往我臉上跌下來。我無奈地坐起，把校服丟在地上。在放開校服前，一個人頭彈了出來。

「喂，起床上學啦！『死懶蟲』！」

我又被她嚇到了。早上戲弄我是最不適當的時候。我發怒小聲罵（為了不吵醒父母）：「宋月怡！你發神經啊？」

「就只是玩玩啊。」

還真不習慣身邊有一隻鬼在煩。我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瞪大眼問：「宋月怡，你昨晚在哪裡睡？」昨晚，我跟她像平時一樣聊天，只是不知聊了多少小時，聊到睡著了。

「就是昨晚那個位置啊。哎呀——昨晚跪著睡，今天雙腳超痛的～」

我心裡在大叫著，但口裡什麼也沒說。我向後反，跌在床上。我急忙用手捂著臉，不讓她看我發熱的臉。這女子！！

對，我很明顯是暗戀著宋月怡。心愛的人死了，不是該痛哭嗎？我心在在幹嘛？啊，是，她的鬼在這。對別人真是不公平。

我鎮靜下來，起床去擦牙。我擦著時，聽到月怡大喊：「我會跟你一起上學的喔！」

唉，我該開心，厭煩，還是覺得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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