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與願違》宣望舒 X 花忱『現代PA』 - 第二十章

課間，學生會門口出現一個身影。高挑的身形和披肩的直髮，即使只簡單畫了點淡妝也絲毫不減來人的氣場。

她屈起指，在門上敲了兩聲。

「誰會在這個時間點來這裡？」身為學生會會長的宣望鈞起身開門。

「姐？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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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抬步進去，鞋跟踩在地板上發出「科！科！」的聲音。鳳眸環顧著空無一人的室內，熟悉的擺設讓她不禁想起之前跟幾個幹部在這忙進忙出的日子。

「你怎麼會這時候來學生會？來找雪球啊？」

這時，她聽見自家堂弟的話，頓時有些一言難盡地看著他，抬起手熟練地敲了敲對方的腦袋。

「你姊姊我專程過來一趟，會是來看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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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你下手還是這麼用力…」

宣望鈞揉了下被敲到地方︰「想當然不是阿，只是每次都會想到你喜歡毛茸茸的東西，才這樣說。」

宣照看著對方哎哎叫的樣子挑了挑眉︰「不要每次都這麼浮誇。」

見對方還要解釋，擺了擺手。

「好了，你新官上任，職務相關的問題應該不少吧？去把資料整理一下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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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轉身走向一旁的沙發，剛走近，便瞥見角落有一團白色毛球，想起剛剛宣望鈞的話，索性俯身蹲下，低聲道︰「雪球，過來。」

白貓耳朵動了動，隨後有些戒備地走了過去。

她在貓咪面前攤開手掌︰「手。」

雪球先是嗅了嗅，略猶疑，後將臉撇到一邊︰「喵！」一聲似乎在說自己又不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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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鳳眸微瞇，「幾個禮拜不見就忘光了？」

雪球眼神躲閃地瞥了她幾眼，「喵嗷嗷……」地表示抗議。

她加重了語氣︰「手。」眼中是不容置疑。

一人一貓對視了一陣，「…….喵嗚。」最終還是雪球服了軟，聳拉著腦袋將肉球置於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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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眼底閃過滿意︰「乖。」捏了捏手上的肉球，接著輕撓貓咪的下巴，再沿著脊背撫摸。

雪球被摸得舒服了，很快就放下戒備，毫無形象地翻肚躺在地上。

她看著貓咪若有所思︰「……是不是又胖了？」說著目光停在牠圓滾滾的肚子上，眸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雪球「？喵！」猛地跳起試圖逃跑，卻被人一把撈進懷裡，按在腿上順毛。

「跑什麼？又不會把你給吃了。」她說。

「喵嗷嗷嗷….」雪球喵叫不停似乎在說牠不信，但身體卻很誠實地乖乖趴著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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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鈞邊整理資料邊看雪球那邊，小聲嘀咕︰「嘴上說不要，手倒是很誠實的去嚕貓，雪球還真的被她訓練成這模樣了。」

「姐，這是學生會名單，另一張是學生會幹部名單。」

宣照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著腿上的貓，聞聲接過了名單。

眼神掃過，在幹部名單看見不少熟悉的名字，微微感嘆時間過得飛快，曾經自己帶的菜鳥都能獨當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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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眉看向堂弟︰「所以，你想問的問題是？」

「姐，我想問你怎麼管理他們，他們基本上都很聽話，但有幾個我怎麼講都不聽，這問題要怎麼解決？」

宣照腦中浮現了幾個面孔，那些人是她一手訓練出來的，早已習慣她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作風，而宣望鈞……勝在親和，但威嚴不足，也難怪會壓不住那幾個小崽子。

「你做事一直以和為貴，但身為領導者，還是需要踩穩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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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方似懂非懂的樣子，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抬手輕拍他的腦袋。

「不用著急，新的團隊本來就需要磨合，你說的是他們這幾個吧。」說著指尖在紙上滑動。

「郭浩性格很急，效率很高，但也因此很討厭臨時更改，你可以讓他做一些比較固定的工作；林耕辰反應很快，但坐不住，我之前都讓他去當招待；至於徐立妍，她就是個完美主義者，做的東西都不怎麼需要改，但是很會拖，你需要在指派任務的時候就講好deadline，而且絕對不能延長。」（*以上人名均為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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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抬頭看向宣望鈞︰「記住，一次都不可以。」

宣望鈞邊聽邊做筆記︰「這樣啊，我知道了。那我能不能問問最後一位她曾經拖到什麼時候？」

「小妍嗎……」說著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

「你可別小看他們的完美主義，對他們來說，好永遠還可以更好，只要沒有deadline，她就沒有做完的一天。」

她停頓了一下，有些無奈地撫額繼續道。

「我記得……去年的聖誕晚會，她負責做宣傳海報。那時候我在國外參加論壇，回來才聽說，她硬是拖到了舞會前一週才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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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還被我教訓了一頓呢。」想起往事的宣照，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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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會拖時間的一個人…完美主義…跟姐有點像？』

宣望鈞聽完默默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難怪對方當時這麼氣。

「這我記下了。」

『唉…看來我要管好他們還有一段很常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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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女人沒從回憶中回神，宣望鈞在她眼前揮幾下︰「姐？姐？」

宣照回過神瞪了他一眼，後瞥見他桌上擺的書，竟都是心理學相關的。記得……他不是心理系的啊？

「你想轉系？」

他隨著宣照的目光移到身後桌子上。

「喔…那些書啊，嚴格來說轉社的念頭一半，主要是因為我對心理學有興趣，想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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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並不打算多說什麼，他想走的路還要由他自己決定。

「嗯，有興趣就好，先去旁聽看看也可以。對了，說到心理系，你最近有看到宣望舒嗎？」

想起先前聽到家裡長輩的對話，她微微皺起眉。

「有是有，怎麼？家裡找他？」

「倒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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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手撐著頭思考片刻，後看了看腕錶︰「算了，我直接去找他吧。」

她將腿上打呼嚕的貓放到地上，就看到滿身的貓毛，頓時一言難盡地看著宣望鈞，希望他提供點處理方法。

「姐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有潔癖。」宣望鈞轉身到桌子後面打開抽屜，拿出膠帶。

「喏，拿去，黏一下你裙子上的貓毛。」

「誒姐，要不等下一起去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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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膠帶，「刷！」一聲撕開，把雪球嚇了一跳。

手上正忙活，便聽見宣望鈞的提議，她看著桌上厚厚一疊文件說︰「想偷懶啊？你先把該做的事做完吧。之後再找他來一起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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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著邊往門口走︰「我請客。」

宣照回頭淺淺一笑，便離開了學生會。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別後悔。」宣望鈞轉頭看了下滿桌上的文件。

「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去找他們兩個了，找時間再去找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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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下午下課後宣望舒來到道場練箭，自在醫護室跟花忱不歡而散後，這幾天除了讓人快速整理好醫護室，以及繼續每天匯報外，並沒有去找對方，他知道花忱不會不見自己，但他…卻反過來有點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射出最後一支箭，連禮儀動作都沒做好就走到箭靶前拔箭，別說十環連一支八環都沒有，他嘆了口氣小聲喃喃自語。

「幸好今天部裡沒人，不然我這副社長就成了笑話。今天…還是先回去吧，不知道花忱的傷…好了沒。」

他回到休息區，呆滯的給弓箭做著護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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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從一個學妹那聽說宣望舒大概率在弓道部，便找了過來。剛到門口就看見自家堂弟正在擦拭弓箭，來來回回十幾次都是同一個位置，若不是知道他還年輕，她都要懷疑他得癡呆了。

微微皺起眉，她走了進去。

同為宣家的年輕一輩，宣望舒、宣望鈞和她三人，對於這特殊的生長背景從小就有各自的應對方式，而當中又以宣望舒，這個僅比自己小幾個月的堂弟最為極端。叔叔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有多討厭宣家，她再清楚不過了。

話雖如此，她倒也不曾看過他哪次吵完失魂落魄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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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她開口，那人沒有應答。

「宣望舒。」還是沒有聽見。

她深吸一口氣，壓抑住想揍人的衝動，提高了聲量︰「宣、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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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突然聽到一把熟悉的女人聲喊著自己的名字。

終於回過神來，抬頭看才發現是自家的堂姐宣照，對她來找有點意外，畢竟對方已經有在接觸她家裡的事業，加上雙主修的她，他可是知道她忙碌的很。

不過宣望舒跟她的關係倒也不算差，他學弓道還是受了她的薰陶，宣照跟宣望鈞也算是他在家中唯二不討厭的人了。

「宣照…？姐，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來找我？我家的人…又說了什麼閒話，竟然連你都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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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聽見他的話，宣照蹙眉冷哼一聲，

「呵，你說呢？這副死樣子是怎麼回事？」

「……有話說話，沒話再見，沒心情跟你閒談。」

他皺一皺眉頭，沒有回應她的意思，默默就開始收拾弓箭，怎料宣照伸出手搶過自己手上的弓，順手撿起三支箭就站到弓台上，自顧自的射出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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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出了三支完美十環後，挑釁的看了宣望舒一眼，把弓遞回給他，雖知道她的意思，也實在是沒心情，但他也知道要是不順著她，宣照可不會簡單的放過自己。

深呼一口氣，還是把弓接回，強行壓下心中的苦澀，在她好奇的眼神下，給她示範了一套完整的禮儀動作。

可惜狀態不好的自己只打出了八九十環各一，箭也不打算取回來就把弓塞進袋子，宣照卻還是擋在身前不讓步。

「…大姐、箭也打過了，是我輸，你還想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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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瞇起眼，盯著面前人。這個堂弟從小就是如此，心中再難受也不會輕易示弱，總是用強硬的外殼武裝自己，瞥了一眼他背後的弓箭，她想，這要強的性格倒也和自己有點像。

所以她多少能懂，那個難受卻說不出口的眼神。

嘆了一口氣，和小時候一樣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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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的動作使宣望舒失神，印象裡，小時候她也是這樣，站到自己跟宣望鈞的身前。

滿肚子的委屈差一點就沒忍住，低下頭讓頭髮遮蓋住紅了的眼眶，稍稍退後半步躲開她的手，別過臉不想宣照看到自己的窘境。

「沒……我可是宣家少爺，誰敢欺負我？」

「還有事嗎？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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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將懸空的手握成拳，接著「啪！」彈了下他的額頭，宣望舒輕唉一聲，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方才眼中難過的情緒倒是被疼痛打了斷。

她唇角微勾，後瞪了他一眼︰「你姐大老遠過來一趟，你就這麼急著走？」

看著他閃爍的眼神︰「……是因為那個校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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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望舒追著校醫跑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當初他因花忱轉系可是在家裡鬧了好大一場。

在她眼裡，宣望舒這幾年就像隻撲火的飛蛾，聚餐走神、無心課業，似乎除了花忱，再沒有什麼事能令他上心了。

宣家的少爺……想起回國後接觸到的家族暗部名單，她目光微冷。會這麼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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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揉被彈痛的額頭，撇過臉，無奈的小聲回應。

「是…也不全是……」

也對…他跟花忱的事不知道的人還比較小呢。

宣望舒調整一下心態，重新看向宣照，她眼中轉眼即逝的冷凝令他疑惑，開玩笑似的問道。

「難不成你還要我陪你吃頓飯才肯放過我？我怎麼不知道姐你這麼閒。」

誰知宣照還真的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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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模稜兩可的回應，宣照翻了翻眼球，心中的懷疑始終有些放不下，看著手機上的代辦事項，她默默嘆了口氣，這兩堂弟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吃個飯的時間還是有的，你待會讓宣望鈞找間餐廳吧，我剛剛才跟他提過。」

將手機收進包裡︰「晚點見，不要遲到了。」

說著便往門口走，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回過了頭。

「對了…」她看著宣望舒背後的弓箭︰「你學的傳統弓道，雖然跟我的現代射箭不同，但剛剛看你演示也算有模有樣。」

「……好好練，不要落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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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照自顧自的說完話便轉身離去，完全不打算給宣望舒拒絕的意思，待她身影消失，他才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這是獨屬於帥氣十足，看似不近人情的宣照，別扭般的溫柔。

「宣望鈞嗎…行吧。」

給堂弟發了條訊息，讓他找個餐廳、訂好位置再通知自己跟宣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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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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