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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薩佐疲累又暴躁地現身在自己的房間。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KNJ9b3oZ
他剛從一個為期十天的任務回來，那個位於南方島嶼的軍事基地又濕又熱，就像一個巨大堅固的蟻窩，佈滿各種狡猾的陷阱和怎麼殺都殺不完的特種部隊。他花了五天潛伏，摸透整個基地的構造；費了三天找出尚要他取得的機密資料；然後，在兩天內，花了全部的力氣，搗毀一座碉堡。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HChiASf8
全副武裝的人類並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全副武裝的精兵師團，以及滿城池的高科技武器和數不清的專業傭兵，就不是那麼好解決。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6GyRhLzpG
他撕下自己身上染滿血跡（大部分是別人的）和髒污的外套，咒罵了一聲將之棄置角落，但衣服尚未落地，卻傳來了小小的驚呼。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1tYIYOdH
激流沒有料到阿薩佐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他被那件沾滿血汙的衣服甩個正著，不知所措地站在牆角。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QwA40XBk
「你在我房間幹什麼？」紅色的惡魔蹙眉，用極不友善的眼神瞪著少年。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F4k5GQma
「阿薩佐，你受傷了嗎？」少年一臉驚慌，急急忙忙跑到阿薩佐身邊，焦急地檢視著他。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a2T9HWML
「你還沒回答我，你在我房間幹什麼。」他用力捉起激流細瘦的手腕，厲聲質問道。經歷一場殺戮後殘留的暴戾之氣仍在他身上沒有退去，而在開口後，阿薩佐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多麼駭人。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UTPjffq7
少年被兇狠的眼神和語氣嚇得有點退縮，支吾了一會才開口：「因為，阿薩佐不在，艾瑪和尚先生這幾天很忙，我、我一個人，我想說……阿薩佐很辛苦，問了艾瑪，可不可以幫你整理一下房間……」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0yTH09OY
「嗤，多管閒事！」他啐了一口，甩開了少年的手撇過頭去。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LcLoJHpa
「阿薩佐，你果然受傷了嗎？」但激流並沒有因為阿薩佐惡劣的態度而打退堂鼓，他看見阿薩佐的身體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擔憂的語氣也不禁提高了音量。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bEtlkB3j
「那是舊傷，不要大驚小怪。」阿薩佐擺擺手，有些不耐煩。他現在很累，沒有心情應付突然闖入他房間的小鬼（雖然以時間點來說，他才是『闖入』的那一個）。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KfpuJrix
「可是你在流血！」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2scCOx0a
「嗯？」他低頭，檢視著自己的身體，這才發現他的胸前和腰側一片血紅，身上僅剩的布料和褲頭已經被染濕。他對痛覺向來不太敏銳，而且他的膚色和血液太過相近，有時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嘖，那些該死的雜種。」他低聲咒罵，疲累的任務和多管閒事的小鬼讓他心煩氣躁還不夠，現在他又毀了一件衣服。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rjdQuxmA
「你不要動！我去拿醫藥箱來！」激流將他按在床沿，接著快步跑向一旁翻箱倒櫃，接著抱著白色的盒子又跑了回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MrKz3Rfi
他扯下阿薩佐身上已經變成破布的最後一些衣裳，然後拿起乾淨的布料將傷口上的血跡擦乾淨。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眼神專注謹慎，就像接受訓練時那樣，不過現在又多了許多擔憂。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gOcREWor
「痛嗎？」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0sD1klnv
「不會，習慣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oXTsUdOt
「…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不痛。」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1Bmv5lxk
少年的表情看起來就快要哭出來似的，阿薩佐只覺得奇怪，他自己都不是很在意，為什麼這小鬼卻這麼擔心？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jbVZFrcI
寂靜在他們之間漸漸蔓延，阿薩佐只是安靜坐著，任由少年幫他清理傷口、上藥、然後包紮。他向來都是任由傷口自行癒合，也沒想過要擦藥什麼的，那個急救箱只是擺著好看，每個房間都有，但他從來沒想過會派得上用場。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DVDhXCuH
他放任著自己胡思亂想著，直到覺得寂靜持續得太久，才回過神來，發現眼前的男孩正一語不發，盯著自己的身體看。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NoJCj5XQ
激流原本在包紮的手現在輕輕停在他上腹部的舊傷上，沒記錯的話那是他十多年前與另外一些變種人打鬥而留下的，其實他身上的傷口多到他也記不清了，有被毒爪撕裂的、有被利刃劃過的、有被火焰燒灼的、還有被各式各樣的武器擊中而留下的傷痕，他也從沒在意過。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9EECKUsc
「這些嚇到你了嗎？」他咧嘴一笑，本想調侃一下少年，但激流卻只是垂著眉，靜靜地撫摸著那些傷痕。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r1HiClp6
「為什麼你都是一個人出任務呢，」纖細的手指撫過那道深紅醜陋的疤讓阿薩佐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他並未打斷少年。「尚先生總是把最危險的任務交給你，雖然我知道阿薩佐很厲害，但這樣還是太不公平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v0R1Sa84
「那些人類根本不是對手，我一個人就綽綽有餘。」其實來到尚陣營之後，他被人攻擊到流血的機會反而減少了，一方面是他專精於提升自己的武藝，另一方面則是大部分的任務對他而言都易如反掌。這次的任務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最近過得太過舒適安逸，多多少少也喚起了一些警覺。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GpdxV1eo
「可是……可是，你還是受傷了啊。」他悶悶地開口，「明明……我也可以幫忙的……」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hP1EH7va
「就憑你？」阿薩佐哼了一聲，「你還早十年呢。」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ictZCsxi
「但是，這不就是我在這裡接受訓練的原因嗎？」少年抬起頭，灰色的眼睛有著果斷的堅決：「尚先生要你教導我，並不是為了讓我一個人留在基地裡吧。」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YI7EWl2g
「這些大話等到你能在近身戰之中撂倒我之後再說吧。」阿薩佐帶著戲謔的眼神斜睨了他一眼，這小鬼平常看起來安靜，但一開口就很難停下來。「憑你現在這種程度，礙手礙腳的只會幫倒忙。」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8ho4CEB5
激流再度垂下頭，不發一語。就連粗神經如阿薩佐也看得出他的表情既失望又受傷。紅惡魔啐了一口，覺得這小鬼的感情表現有時候老實得太麻煩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fLlFIKWpu
「好了好了，不要皺著一張臉，多難看。」他胡亂揉揉孩子的頭，「你是我教出來的，怎麼可能派不上用場。那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現在只要專心想著怎麼在明天的訓練壓倒我就好。」他咧開一個笑容，卻看見男孩嘟著一張嘴，「怎麼？不服氣？」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eUJTsUzs
「你那麼厲害，又比我高，怎麼可能說倒就倒……」況且他現在連阿薩佐的尾巴都碰不到，哪有可能那麼簡單就擊倒他。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JTXOo5Tn
「好吧，那我放水一點，」阿薩佐忍不住笑出來，以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激流已經算是非常優秀了，而且他知道自己的訓練的確很嚴苛。他該對他好一點的。「如果明天的訓練你能正面擊中我，我就給你獎勵。」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J6ra5suK
「獎勵？」激流抬起頭來，有點不確定他是否聽錯。「是什麼？」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sifW9UXA
「嗯……是什麼呢。」男人淺藍色的眼睛看著激流，他幾乎沒有送禮這類的經驗，這小鬼是第一個。對於自己這樣的變化他也感到很驚訝。「你想要什麼？」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CpKNByqw
「嗯……」激流歪著頭思考了好一陣子，最後雙眼發光地抬起頭來：「冰淇淋！我要冰淇淋！」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Ohlqgws2
「嗯？」對於這個意外樸實的答案，阿薩佐有些驚訝。「冰淇淋？就這樣？」他看著小鬼，很是不解：「為什麼？」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uIy1Sx3K
「呃……」男孩一雙靈活的大眼睛轉了轉，有些害臊，支支吾吾地開口：「因…因為……上次艾瑪……帶回來的，有分我吃一些……」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9Vh0rV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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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想起來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xP7Dcm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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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前那個不起眼的記憶現在重新回到阿薩佐的腦海中。那天下午艾瑪那女人從俱樂部回來，手上拎了一個小盒，阿薩佐不用想也知道那大概又是什麼新奇的點心，這女人一年到頭都在嘴饞，總有辦法弄到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yOPH8ko1
她悠悠哉哉地臥在沙發上，拿著小木匙一口一口吃著盒子裏調味過的冷凍甜奶油，激流在一旁幫她斟酒，眼裡帶著無法掩飾的好奇。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4tP77m9P
接著，艾瑪就像餵什麼寵物狗那樣，挖了一小匙送進激流的嘴裡，隨口問了句好不好吃，然後寵溺地拍拍男孩的臉頰。這讓阿薩佐莫名奇妙感到不是滋味，便離開了起居室。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CfkkL1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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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想，這長久以來習慣壓抑自己的孩子肯定是不敢開口向艾瑪要求，但是在他體內卻依然保有了男孩對於新奇零食點心的渴望。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fhe6I1k3
他不禁啞然失笑，自己在什麼時候，已經不知不覺成了這個男孩無話不談的對象？而相對地，他再也無法忽視男孩在自己心中日漸增加的分量。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1DaVmhMX
「阿…阿薩佐……？」看見男人自顧自地想的出神而沉默，激流怯生生地開口呼喚。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Sqpee0vF
「嗯？嗯，就這麼說定。」紅惡魔回過神來，「我對你明天的表現拭目以待。」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vnTtRkDC
「好！」激流一掃之前臉上的陰霾，快樂地答應。他飛快在阿薩佐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乖乖地離開房間，關上門前，還忍不住回頭多瞧了兩眼，像個小大人似的叮嚀：「你趕快睡覺，不要亂動哦，不然傷口又會流血的。」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eOv2l20O
門板闔起後，阿薩佐一個人坐在房內，對於剛才那個過於親密的接觸依然不能適應。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2B1wrwRj
說起來也該怪自己，他或多或少被艾瑪影響了一點，在某方面把這聽話又直率的孩子當成了小動物般馴養，而在某次他的表現有了突飛猛進的突破，讓他感到激賞時，鬼迷心竅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那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但是激流卻眨著一雙大眼看著他，他只好在沉默了一時半刻後說，這是稱讚你今天表現很好的意思。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azTR6aaQ
從那天起，這孩子時不時逮到機會就會往他身上亂親亂鑽，讓他覺得自己身為導師的威嚴有些受挫，但是卻也從來沒有明言阻止他就是了。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k0zaocWE
這樣下去不行，他得找一天好好導正這小鬼，不是誰都可以像這樣亂親的。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cwz4U7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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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薩佐低吼一聲，撓了撓原本就凌亂不已的頭髮，看來他除了武術之外，要教給那小鬼的必修課程還有一項──不過在那之前，他還得先和自己的理智掙扎一番就是了。
阿薩佐疲累又暴躁地現身在自己的房間。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KNJ9b3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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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薩佐低吼一聲，撓了撓原本就凌亂不已的頭髮，看來他除了武術之外，要教給那小鬼的必修課程還有一項──不過在那之前，他還得先和自己的理智掙扎一番就是了。
《完》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5GRRrn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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