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WT31-聖痕幻想《領主秘事》 - 聖痕幻想《領主秘事》試閱 – 查爾斯

□查爾斯的憂鬱╳查爾斯╳森扉夜

最近，他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

當然，在接受雇傭契約、成為這座城的傭兵時，他早已有了心裡準備：這裡不像故鄉賽奎德那般美麗迷人──四季如春，百花齊放，還可以聽見鳥兒們嘹亮的歌聲──就是霧氣繚繞在山頂上的那個時節，也是這般明亮優雅。

那一定是居住在此地的居民們，從未看過的美景吧。

他看向牆壁與柱子上掛著的火把，明明是白天，還是得維持著燃燒狀態，否則根本看不見四周。

頭頂上的夜空毫無一絲光亮，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某方面來說，這也是身為外地人的自己無法想像的光景。

──這裡並非心愛的故鄉，而是傳說中的「無光之地」。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那股無法言語的惆悵，抓起愛用長槍不停揮舞。

垂直劈砍到最底端、即將處碰到堅硬大理石的那瞬間，貼著地面，用力地朝右上方甩出。

咖啦。

被當作目標的圓形木板應聲斷成兩截

像是有生命一般，刀鋒不停飛舞，畫出一條條弧線，冷冽的銀光看似輕描淡寫，所指之處卻是無一倖免。

「哈！」

長槍穩穩停在空中，沒有絲毫抖動。

他的視線穿過庭院抵達更遙遠的地方，武器與手臂平行，就像是身體的一部份，不、或者該說是相反才對，那股宛如要將空間劈開的氣勢，讓人不禁眼前持槍的男子並非人類，而是類似人形的險惡兇器。

「呼……」

維持這個動作許久，他吐出一口長長的氣，俐落地將長槍收回。

帥氣的臉龐搭配流暢的武姿，如果是在平時，恐怕早就引起足以掀翻屋頂的間叫聲了。

想到那樣可怕的畫面，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度佩服自己躲在此處的先見之明。

武器、書本、木樁與架子，加上稍作歇息時的瓜棚架和桌椅，這處城內鮮為人知的偏僻角落擺滿了私人物品，儼然是一座小型秘密基地。

部下們知道他對自己要求甚嚴，若非必要，從來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

「……又來了嗎？」

再一次，他無法專心練習。

演練過上千次的基礎步伐和連續攻擊技法早已刻劃在腦中，就算放空腦袋，手臂與身體還是會隨著習慣起舞。

喝！哈！

凌空跳起，由上而下垂直劈開，這次換成左邊的稻草人被一分為二。

他倏然回頭，往唯一可以藏人的牆邊看去。

沒有異狀。

可是卻有人的氣息。

假裝若無其事地將武器擱在架上，他拿起掛在旁邊的毛巾，輕輕擦掉身上的汗水。

有人正躲在暗處窺視──關於「被偷窺」這件事，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那些女兵們的尖銳笑聲和不明所以的竊竊私語總在耳邊迴盪，就算有心閃避，她們還是有辦法找到自己，這點倒是讓人敬佩，要是訓練時有這麼專心就好了。

不過，跟現在的情況還是有點不一樣。他想。

此處是他特意選定的地點，可以說是半公開的場地，套用他們軍師的話來講，大概就是：「乾脆立個牌子，寫狗與指揮官不得進入好了，哈哈。」──雖是玩笑話，但也同時默許了這地方是屬於自己的，尋常小兵不敢擅闖，就連統合他們的傭兵長也不會隨意進入。

──那麼，現在躲在那邊的傢伙，又是誰呢？

解下的披風連著毛巾丟回原位，他低下頭，慢條斯理地解開身上的束縛。淵藪之谷雖然沒有太陽，溫度還是會隨著四季變化，方才的練習早已讓他滿身是汗，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暗處的偷窺者察覺到異狀。

修長的手指在一顆顆鈕扣上游走，脫掉了繁雜的藍色軍裝，只留下一件背心和長褲。

微風吹來，這陣涼意讓他微微瞇起眼睛，總是緊繃的俊帥臉龐難得露出一絲鬆懈，似是完全沒有警覺。

在腦海中剔除掉一個個可能性後，外表毫無異狀的他，內心警鈴大作，背部爬滿冷汗。

他走到擺放武器的箱子邊，悄悄將幾枚銀針藏入掌心。

既然不是下屬也不是女兵，那麼，最有可能的人選就是──

「什麼人！」

他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大吼，趁著對方僵住的時候，縱身向後一跳。

耀眼的金髮化作一道銳利的光，俐落的翻滾幾乎讓他像是瞬間移動一般，迅速抵達牆角。眼角餘光瞥見了黑影浮動，對方還來不及逃跑。

他不加思索揚起手中暗器，「喝！」朝著人體最脆弱的眼睛射去。

「哇啊啊啊！」

發出驚訝叫聲的敵人手忙腳亂地擋下攻擊，這樣的情況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聲音有點耳熟，不過現在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時候。

「不許動，你們這些討人厭的鼠輩。」他衝入對方懷中，揚手抓住對方脖子，輕聲說道，「再不安分些，就讓你血濺三步。」聲音不大，但那種刻意壓低音量的威脅和稀鬆平常的語氣，反而更讓人感到害怕。

牆邊微弱火光無法看清對方長相，他更加靠近了些，由下往上觀察著窺視者。不出所料，這人穿著熟悉的軍服，混進軍中也不會被發現，腰間攜著兩把寶刀，上面鑲著的紅寶石閃閃發亮。那是高階以上的騎士才被允許佩帶的。

他皺起眉頭，不祥預感油然而生，難道不是敵對軍團的密探，而是背叛者嗎？──一瞬間，那頭黑髮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沒問題的，查爾斯，你可以再放鬆一點。』

溫文儒雅，像是春天的微風，又或是夏日照射下的蔚藍海洋，所到之處皆是眾人注目的焦點。配上那一臉傻呼呼的招牌笑容，說著「我相信大家」的指揮官，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又會有多難過？

腹部突然感到一陣灼熱，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在生氣。

不是為了誰的背叛，而是因為這件事情，造成指揮官情緒低落……只要一想到會演變成這種情況，他就覺得非常憤怒。

「嗚！」

他加重了手中力道，狠狠掐住這個可惡的傢伙，如碧潭般清澈透明的翠眸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不可原諒！

敵人的身高比自己還高，但那不是問題，他已經先發制人取得了主動權。

順手抽出敵人腰間的武器，抵在對方脖子上，「說！是誰派你來的？如果不老實招供，我就……咦？」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刀上那刺眼的光閃了神，等等，這武器看起來好眼熟──

「那個啊，查爾斯，我做了什麼讓你想要弒主的事情嗎？」

頭頂上傳來了熟悉的氣息。

空氣瞬間凝結。

灼熱的溫度化為冰箭，一枝枝射向自己。

查爾斯無法思考，只能「咖咖咖」僵硬的移動自己的脖子向上，被動地踮起腳尖，再看清對方面孔後，總是將「正經」和「認真」一絲不苟具體呈現的他，只能傻傻地愣在當場。

「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說出來的。」比查爾斯高了半顆頭的黑髮青年露出苦笑，帶著疑惑的表情，一根一根，緩緩拔開了掐住自己的手指，聲音有些沙啞，「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查爾斯眨眨眼睛，十秒後才回過神。

咖答！

一把拿起掛在牆上的火把，查爾斯以幾乎要撲倒對方的氣勢湊上前去。

黑色的短髮微翹，看起來就像是剛睡醒似的──不過這的確是他的招牌髮型──就算和混入傭兵們中一自排開，挺拔的身高總是特別醒目。

即時如此，高大的身材也不會給人壓迫感，這大概是因為他總是笑著的緣故。

「……指揮官大人。」

「是？」

查爾斯仔細詳端。

眼前這個人有著一雙漂亮的金色眼睛，彎起的眼角和微翹的嘴唇弧度形成一個好看的圓，既溫暖又耀眼。

說句失禮的話，大概，很多人都覺得他不適任，一點都不適合當什麼軍隊的指揮官。

黑髮青年似乎從來不會生氣，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微笑，好像所有的幸福都凝聚在那個笑容裡。附近軍團的人說他懦弱，但查爾斯可不這麼想。踏著餘裕與優雅的腳步，圓滑地處理事情，這是王者的手段。

真正的領導只要站在那裡，就能夠輕易安撫人心。

「失禮了，我以為您是密探。」

查爾斯覺得很丟臉，慌張地低下頭，天底下誰會把自己的上司誤認為敵人啊？

他的視線恰好撞進了對方領口，大概是天氣太熱的緣故，指揮官最上面的兩顆鈕扣並沒有扣上，衣領敞開，可以清楚看見深邃的鎖骨和小麥色皮膚。

這麼說來，待在這暗無天日的無光之地，查爾斯甚至覺得自己的皮膚比以前還要白皙，明明同樣都是男人，為什麼會差這麼多呢？

「啊啊、原來如此──」

隨著聲音落下，查爾斯看見黑髮青年的喉結上下移動，然後自己的肩膀上多出了兩隻手，像是要讓人放鬆似的，輕拍安撫。

「那麼，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別放在心上。」

查爾斯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個男人似乎有看穿人心的能力。

「非常感謝。」

他微微鞠躬致意，溫暖的體溫從相連的地方傳了過來，這時候才注意到，兩人的位置好像靠得太近了。

查爾斯想要後退，肩膀上的那雙手卻不允許。

「那麼……」

不待回應，他甚至變本加厲地欺身向前，一手扣在查爾斯的腰上。

查爾斯反射性地想要推開他，手才剛伸出去，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

呃，現在是什麼情形？面前那張臉越靠越近，查爾斯實在搞不懂自家的指揮官大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在距離不到五公分的距離，黑髮青年改變進攻路線，嘴唇輕輕擦過他的臉，查爾斯身體一僵。

「可有看見間諜的臉？」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柔柔響起，讓人聯想起孩童時代的搖籃曲，平凡中有著安定人心的神奇力量。

說話時，指揮官的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自己耳朵，好癢，查爾斯勉強拉回遊走的神智，打起精神回話。

「很抱歉，被他逃掉了。」

「是嗎？」

指揮官聳了聳肩，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樣。

城堡裡有奸細──其實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在這混亂的時代，無論哪一座城，夜族也好，妖族也罷，甚至是獸族和人族也是，牛鬼蛇神混雜在一起，只求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在自己用八分警戒三分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們的同時，對方也報以相同視線。

自古以來，彼此的國家只能以「勢不兩立」來形容，說到底，連同族的都會背叛，何況是異族人呢？

查爾斯知道指揮官和軍師大人也會定期收到探子回報，這樣的角色是必要的，敵我雙方心知肚明。

不過，有探子是一回事，但發現了還不處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望著陷入沉思的查爾斯，指揮官在心中如此想道。

他微微瞇起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不分男女、迷倒眾生的美麗臉龐。

誠然，男人用「美麗」這個形容詞是很不對勁，如果被本人聽到，鐵定會拿著長槍大鬧一番──而即使在生氣的時候，也無損查爾斯絲毫美貌。

「這可不得了啊，是連你都抓不到的對手呢。」

特意加重了環在腰間的手臂力道，他將查爾斯的身體更加拉向自己，兩人簡直是緊緊貼在一起的程度。

換做其他人，女性鐵定會賞個兩巴掌，並大罵「色狼！」；男人則會激烈反抗，覺得這種動作很噁心。

但查爾斯兩者皆非。

那張俊美的臉上有著疑惑和迷惘，即使如此，他也沒有逃避。

在那雙比翡翠還要珍貴的綠眸裡，黑髮青年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以及查爾斯坦率的信任。

往下一點，富有光澤與彈性的雙唇距離不過五公分，足以引起任何人的犯罪欲望……不過，還不到可以享用的時候。

他輕咳兩聲，斂起心神，裝出嚴肅的表情。

「其實呢，我也是來跟你討論這件事情的。」

「請說。」

查爾斯點點頭，完全沒察覺指揮官的心理變化，甚至被他不笑的模樣深深震懾。

啊啊、說得也是。他想，間諜在旁邊探頭探腦還沒什麼，但要是潛入軍機室竊取情報，或者偷襲誰的話，那可就笑不出來了。

面前這個人，正是敵人頭號攻擊目標。

查爾斯的心情開始沉重了起來，他無法想像失去指揮官的傭兵團會是什麼模樣。

無論是在談笑間將敵軍灰飛煙滅的金髮軍師，或是紅髮飄逸、鎮日擰眉肅穆的軍團團長，追根究底，大家都是因為他才聚於此地。

──『如果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就來我這邊吧。』

耳邊響起了指揮官的聲音，很輕很輕。

遙遠又讓人懷念的過去。

那是兩人的初次會面。

『我不會予你任何束縛。』

對著倒臥在地，骯髒不堪的自己，伸出了最珍貴的手。

然後，將查爾斯帶往百廢待興的城堡裡，他說這就是我們的家，沒錯，暫時的家。

『在戰爭結束之後，你可以盡情去你想去的地方。』

兩人走入大廳，周遭揚起大片灰塵，查爾斯輕輕撫摸著腐朽的搖椅把手，一塊塊紅漆剝落，好像鮮血般豔紅。

在那個時候，查爾斯哭了。

人皇千古以來維持的平衡瓦解，各種勢力爭相掘起，連帶牽連了他的故鄉。

美麗的賽奎德之鄉飽受戰火摧殘，親人與朋友四散各處，不知所蹤。

他原該是要保護他們的──但如今，甚至連可以保護的對象都沒有。

可以握起槍繼續戰鬥，尖銳的刀尖卻不知該指向何方。

大概在那個時候，自己就已隱約察覺到了吧。教導出來的學生有叛徒存在，這是查爾斯不願承認的事實……聖劍公爵們代代由帕里堤學院教育，如果真是他們，那麼，是否代表了自己的錯誤？

因為他無法引導他們走向正途，才招來了這次絕望的毀滅。

帕里堤學院裡人人敬重的槍術指導教官，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

『這不是你的錯。』

頭頂上，傳來他的嘆息，明明認識才沒多久，卻彷彿相識多年的老友，可以全然地放下心防。

『也不是任何人的錯。』

黑色的頭髮在眼前一閃而過，那是比無光之地的夜色還要更加深沉的顏色。

而那雙眼，是比賽奎德還要燦爛的金色眼眸。

『要怪的話，就只是因為我們的力量還不足夠，如此而已。』

他的指揮官張開雙手，溫柔地抱著自己。

查爾斯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體溫，帶領著他來到此處的那隻手，輕輕拍打自己的背。

『好暖和啊。』查爾斯輕聲低喃。

比自己年紀還小的、他的上司。

他是眾人的歸屬，無可取代。

「指揮官……？」

感覺到抱住自己的那人輕輕地笑了，查爾斯回過神，發現那張早已看慣的笑臉正直直瞅著自己瞧。

那樣毫不遮掩的視線讓查爾斯渾身燥熱，早知道那是他友善的表現，不過，有時候查爾斯未免覺得，這樣的表情實在太犯規了。

「那麼，查爾斯……」像是在挑戰查爾斯的忍耐力似的，黑髮青年的頭更加靠了上來，「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與其說是上司的命令，更像是私人請求。查爾斯默默想著，自家指揮官的頭上似乎長出了一對狗耳，「好嘛？好嘛？」──用著甜膩的語氣向自己撒嬌，簡直就像是撲上主人狂搖尾巴的大型犬，只差沒有舔兩口。

「我知道了。」

查爾斯放鬆了肩膀，笑了，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的指揮官才總算符合了自己的年齡，露出孩子氣的淘氣模樣。

「我會幫你的。」

──而且，查爾斯很明白，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顯露出這樣的一面。

聽見他的答案，黑髮青年笑了。

他放開查爾斯，後退一步，上下不停打量。

在查爾斯被看得毛骨悚然之際，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

「那麼，就請你換上女裝吧。」

「…………………………………………什麼？」

查爾斯眨了眨眼睛，一片空白的腦袋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兩個字。

「嘖嘖。」帶著決絕的眼神，他豎起一根手指，向查爾斯搖了搖，「這是軍師的主意，對方的狐狸尾巴藏得很好，想要『大清掃』的話，得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開才行。」

「既然如此，為、為什麼要我……」

「軍營裡突然出現一位大美女，一定很引人注目吧？當大家的目光被吸引之際，只有一種人，會偷偷摸摸跑到警備森嚴的地方，想藉機看看能不能撈點好處。」

「……」

「你不覺得軍師說得很有道理嗎？」

笑瞇瞇得說著可怕的話，這就是他們指揮官的厲害之處，但查爾斯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是哪來的爛主意啊！

查爾斯在心中大吼，打定主意逮住機會，一定要狠狠痛歐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軍師一頓。

「哎呀呀。」

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查爾斯，他將他用力拉向自己。

從遠處看來，查爾斯的背貼著他的胸，兩人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緊緊相擁。

黑髮指揮官將頭埋在他的頸邊，用空著的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查爾斯的唇瓣。

「既然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哦。」

這是在說女裝的事情，抑或是在暗示什麼呢？

聽著那如犬類動物般、熱情天真的嗓音，查爾斯莫名打了個冷顫。

好奇怪啊。

他疑惑地想著，在這麼熱的天氣裡，原來也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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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WT31新刊，預定即日起至7/31止。

【收錄內容】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5FjIq9ae
六個指揮官們各自與軍師和傭兵們有點甜蜜的小故事。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Tw2nQh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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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情與預定請往這裡走：http://hayashiza.web.fc2.com/secretstory/index.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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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痕幻想《領主秘事》試閱 – 查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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