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狼 - 特傳-狼<十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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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特傳-狼<十七>

月燕

Jan 18, 2015

27

12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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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上傳~

狼<十七>

　　冰炎沒有追出去多遠，一離開小樹林他就找到了痕跡：一條細碎、卻顯得異常惹眼的血線直直的深入草原。

　　沿著血線而去，像是發現到地上的血跡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明顯的察覺出來褚冥漾停了下來，而後血跡就斷了。

　　冰炎試著感應之前下的追蹤術法，毫無所獲。

　　「嘖，」傍晚，在這種地方尋找……冰炎皺著眉，看著四周一片空曠的草原。「該死！」

　　仔細回想著褚冥漾以往的生活模式，冰炎想試著找出他可能會前進的方向，但他發現他對『褚冥漾』這個人，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風吹過，揚起冰炎束起的髮，銀色的髮絲拂過臉面，讓他又想到那一幕。

　　揚起頭望天，冰炎深吸了一口氣。雖然知道必須冷靜，但冰炎現在無論怎樣都無法冷靜。

　　「到底在哪裡……」環視著草原，夕陽下的草原染上了層淺淺的紅，冰炎乍看之下，彷彿灑滿了鮮血。

　　當照耀者沉睡，夜晚便將到來。四周暗下來之後，冰炎才在附近看到幾個大氣精靈，連忙跟了上去。

　　大氣精靈們飄得不快，冰炎看著他們快樂的笑鬧著，也沒打擾。

　　直到其中一位要離開，冰炎才上前向它問話：「你知道他在哪邊嗎？」

　　大氣精靈歪了歪頭，聽不太懂。示意冰炎將人名說出來，冰炎回答了：「他叫褚冥漾，黑眼黑長髮……不，他的頭髮被削斷了。」

　　眨眨眼睛，大氣精靈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又看了冰炎半晌。圍著他飄了一圈又一圈，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才指了一個方向給他。

　　「願祝長存不衰。」冰炎對著那個大氣精靈點個頭算是道了謝，向著那一個方向快速的掠去。

　　眼前的地形越來越眼熟，冰炎緩下腳步，看著外觀似乎一模一樣的草原。然後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慢慢的走著。

　　「褚？」站在很久以前，叼走褚冥漾的狼群所棲身的洞穴之外，冰炎緩聲喊著：「你還好嗎？」

　　一陣沉默。

　　「不要過來。」小小聲的、微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清晰的砸在冰炎的耳邊。

　　冰炎沉默。

　　「沒有食物，沒有傷藥，」深吸口氣壓下心頭隱隱泛起的怒氣，冰炎試著將人勸出來：「冬日已近，你怎麼辦？」

　　「……走開。」聲音更堅定，但仍然微弱。

　　「出來。」壓得冷冷的聲線，幾天來見不到面、再加上眼前人的脫序演出，讓冰炎的怒氣更加翻騰。

　　「……冰炎在生氣。」四下無風，比起之前更加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怒氣瞬間消失，閉上眼，冰炎壓下胸口怪異、讓他的眼睛感到痠澀的情緒：「我說過了，我沒有生氣。」而且我現在才發現，我永遠不會對你生氣。

　　「你第一次見到我，應該就是在這裡吧。」冰炎蹲了下來，他沒有忘記下午在小園裡，褚冥漾低下頭的一瞬間，那絕望的眼神。「那時候也是不讓我進去呢。」

　　一邊說著話，冰炎又想到差點劃過他脖子的那一刀、還有同時間傷了他手臂的那一幕。

　　「之後因為你病的很重，所以我就把你帶回冰牙去了。」冰炎慢慢的講著，回想起為了不讓孩子因為睡眠而讓傷口裂開，不得不抱著他睡的時候。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褚就像隻警戒心很強的野獸，跟現在比……不，是不一樣的可愛吧。

　　「接下來，提爾想為你治療，你還咬了他一口……」將思緒拉回現在，冰炎小心的探頭看了一下黑暗的穴內，一邊繼續講著：「為了你的傷口著想，我把你關在房間裡，結果，你居然跳窗跑了出去，讓我找了好一陣子。」

　　夜涼了，雖然狼穴的入口是背風，但冰炎仍然提高了點附近的溫度：「找到你的時候，你蹲在小湖邊啃魚啃得很開心，還給了我一條……」

　　講得很慢，冰炎一邊聽著洞穴裡的動靜一邊講著，覺得有點不對勁，貓著腰進去準備看看人現在怎麼樣。

　　爬了進去之後找了個地方半坐起來，雖然入口較小，但狼穴內其實將近一人高。

　　冰炎第一眼就看到人蜷縮在以前的地方。扔出一顆火球充當照明與取暖，將褚冥漾小心翼翼的抱過來。

　　他可沒忘記褚冥漾灑落在草原上的那條血線，想必現在人一定是一身傷。

　　將那滿是髒汙與坑洞的衣服脫下，冰炎看著他身體上那幾道縱橫交錯的傷疤、以及許多細碎的小傷口，最刺目的是左臂那一道、正在汨汨流著血的傷口。

　　手背上殘存了一點青藍色的稠狀液體，冰炎沾了點，擰起了眉。

　　「怎麼……會這麼殘忍的對自己用青籌？」青籌，是可以瞬間收起傷口的藥，但過沒多久會再回復成原來的樣子，除了伴隨而來的劇痛和昏迷，還有一定的機率會更嚴重，一般是逃命的時候用的。

　　拿出賽塔扔給自己傷藥，看著被青籌侵蝕的傷口血液有加快的現象，冰炎嘆了口氣。

　　這麼慘的狀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多扔出幾顆小火球，冰炎化了塊冰，利用乾淨的水清洗褚冥漾的傷口。

　　傷口的刺痛讓褚冥漾整個人蜷縮起來，冰炎沒有哄，只是像以前一樣，將人抱在懷裡。

　　強制性的疏開他的關節，即使在深沉的昏迷之中，牽動到傷口的痛仍然忍不住從褚冥漾的嘴裡哼出來。

　　冰炎不管自己一向整潔的衣服沾上了血跡和髒汙，他只是一手抱著人、一手上著藥，很難得的，唱起了精靈的樂曲。不是什麼別種歌曲，而是他印象中，兒時父母哄著他睡覺的樂曲。

　　上完藥，看著他在曲子下漸漸鬆展的眉，冰炎將人攬了攬，開始打量這個他曾經來過、卻沒機會仔細看的狼穴。

　　讓保持溫暖的小火球熄滅到剩下一個，冰炎靠著洞壁，想到上一次他也是在這個位置看到他蜷縮著。

　　……該不會狼穴裡也有位置的觀念吧？冰炎失笑，懷裡褚冥漾不適的扭動，冰炎輕輕拍了拍，又開始唱著那一首曲子。

　　隔天冰炎醒來的時候，褚冥漾緊緊抓著他，皺著眉。再扔出幾個小火球，冰炎檢查著他的傷口，除了左臂的傷口需要換藥之外，其他的都收口的差不多了……正要將藥倒到傷口上時，褚冥漾醒了。

　　張開眼睛，正對著冰炎映著火光的眼，褚冥漾張了張嘴：「……冰炎？」

　　「不要動，我幫你換藥。」逕自將他的手拉起，毫不猶豫的將傷藥倒在他的傷口上，痛的褚冥漾倒抽了一口氣。

　　冰炎既心疼又無奈，一方面氣他為什麼不把事情向他坦白，另方面氣自己為什麼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活該！」找出乾淨布條將他的傷口綁了起來，冰炎看著現在才發現自己在他懷裡的褚冥漾掙扎的想要退開：「還亂動，傷口又裂了怎麼辦？」

　　「我沒事的。」抿著唇，用力退後，將身後的小包裹轉了過來，褚冥漾拿出一件衣服，當作冰炎不存在一般，將身上還掛著的破爛衣物扯下，換起衣服來。

　　「謝謝你…您為我療傷，冰炎…殿下。」捲起衣服，褚冥漾抿了抿唇，轉身對著冰炎稍微彎了個腰：「我知道殿下身份尊貴，可以在冰牙的地界自由來去，做為謝禮，狼穴從此之後歸您了……」

　　咬著下唇本想在講些什麼，但褚冥漾再行了一禮，什麼也沒說的，頭也不回轉身出了狼穴。

　　很快的也跟著鑽了出去，看到他站在穴外將衣物燒掉，像是在對著什麼東西告別，征愣的看著面前跳躍的火光。

　　「為什麼要將衣服燒掉？」冰炎問著，他決定慢慢來。

　　看著漸漸熄滅的火堆，褚冥漾一揚手，讓灰燼隨著風被帶走。「不為什麼，上面沾了血，髒了。」平淡的聲音，沒有回過頭的背影。

　　「接下來你要去哪裡？」冰炎繼續問，他還記得那時候旁觀時、四人之間的對話。「尋找你的兄姐或族人？」冰炎突然想起，十幾年前也是在這個即將入冬的草原，那只剩下大氣精靈還有記憶的、被屠殺的整個村落。

　　彷彿被觸動到了什麼，褚冥漾微微側了頭。

　　「族人？」很輕很輕的一句話，尚未說出口就消散在風中。褚冥漾抓起兩邊不整齊的髮，想了想，從小包袱裡拿出了把小刀開始削著。

　　冰炎無法動作，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褚冥漾將他的髮一把一把的削掉。

　　「這樣就好了。」摸了摸兩側的頭髮，覺得差不多了，收起刀回頭對冰炎說：「接下來……殿下請回吧。」

　　「因為這是……我自己的事。」淡淡的說著，看著周圍的草原，在這邊生長了十年果然不同，褚冥漾認準一個方向，走了。

　　冰炎站在原地，看著越來越小的身影，然後跟了上去。

　　大草原沒有走上七八天是出不去的，除非往冰牙的方向走。傍晚當褚冥漾找了幾棵樹準備休息時，他也跟了過去。

　　其實冰炎並不清楚為什麼他會這樣跟著褚冥漾。

　　他一向的習慣是，保護、並帶領著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提爾說的對，活像跟蹤狂。

　　當冰炎過去的時候，褚冥漾只是瞄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將白天摘的草葉搗爛，放進自己的隨身小瓶裡。

　　冰炎沒有說什麼，他就像一般的旅行者，生了火堆，然後就坐在火旁，看著不遠處的那個人慢慢製作著藥劑。

　　然後收起所有的物品，靠坐在樹旁，閉上眼睛。

　　冰炎只是沉默的看著。

　　他想，他需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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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特傳-狼<楔子>

#2 特傳-狼<一>

#3 特傳-狼<二>

#4 特傳-狼<三>

#5 特傳-狼<四>

#6 特傳-狼<五>

#7 特傳-狼<六>

#8 特傳-狼<七>

#9 特傳-狼<八>

#10 特傳-狼<九>

#11 特傳-狼<十>

#12 特傳-狼<十一>

#13 特傳-狼<十二>

#14 特傳-狼<十三>

#15 特傳-狼<十四>

#16 特傳-狼<十五>

#17 特傳-狼<十六>

#18 特傳-狼<十七>

#19 特傳-狼<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