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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アリス、是如此的殘虐。
隻手握著太刀,來到不思議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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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睜大了眼睛,那顏色相異的眼眸因為倒映了鮮紅色彩而同時變得混濁不堪,又或許是由於此刻佔據了她視線所有的『物體』看起來是那麼地熟悉、卻又不存在於應該存在的位置而顯得陌生且詭譎。
少女睜大了眼睛,那顏色相異的眼眸因為倒映了鮮紅色彩而同時變得混濁不堪,又或許是由於此刻佔據了她視線所有的『物體』看起來是那麼地熟悉、卻又不存在於應該存在的位置而顯得陌生且詭譎。
呵、呵、呵--低啞笑音在靜謐之中響起,漸漸擴散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漣漪,然而少女卻絲毫沒有感受到這種足以摧毀一切勇氣的瘋狂,只是雙眼眨也不眨地持續注視那在鮮紅之中雜有黑褐的慘白『物體』。
そ、の、も、の、は……
血色褪去的唇瓣跟著少女逐漸失焦的瞳孔開啟,伴隨嘶啞聲以及作嘔酸水溢出喉間的、是連自身都無法聽見也不願聽見的悲鳴,她的悲鳴卻彷彿取悅了掌握住那『物體』的存在--充滿瘋狂喜悅的高聲大笑宛如野獸咆哮般猙獰,與被扔向少女跟前的『物體』一同毫不留情地擊潰了她最後的理智。
……あ、に、う、え?
掩蓋住殘缺右眼的布條似乎是在遭受攻擊時脫落了,原本應該是白濁眼珠的地方現在只剩下黝黑空洞,汨汨流出的鮮血已經凝結,把向外翻著肉塊的眼眶黏膩成讓人胃腸不住翻攪的噁心顏色。
啊啊、這樣是不行的吧--少女在瞬間陷落於異樣平靜的心中低語著--兄上總是不願意、不願意讓外人多加注視自己右半邊臉孔的,所以……
白皙手指伸向比自身肌膚更加慘白的頭顱,不顧斷頸處仍然滴著血、小心翼翼將之摟抱在自己懷中,指尖輕柔地梳理同樣糾結了乾涸血塊的凌亂髮絲,試圖替兄長掩蓋住他一向在意、此時卻被破壞得更加不堪的容貌。
只是少女那海市蜃樓般虛妄的平靜假象沒能維持多久,從髮根處傳來撕扯般的疼痛感便硬生生將她從自身的失衡中給殘忍地拉了回來。
さぁ、今度は、君の番だ--
一把攫住少女頭髮並迫使對方抬起臉孔的男人低笑著,沾滿血漬的手指依序撫摸過少女凌亂的髮絲、鑲嵌異色雙眸的眼眶、沁出冷汗的蒼白臉頰、失去血色的緊閉唇瓣,最後停留在因為被迫仰首而更顯纖細與脆弱的項頸上。
--君から楽しみを貰おう、もう一人の、アリスよ。
手指扼制住少女項頸的力道如此強勁、似乎是想讓她就此窒息一般,然而少女卻更加明白、或許自己就這樣與兄長一同死在眼前男人手中對她而言反倒是一種幸福也說不定。
--因為下意識地緊抱住兄長頭顱、以求取不復存在的安全感的少女此刻在男人那細長眼中看見的,只有充滿了狂氣、破壞與殘酷的深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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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父親告訴他們的故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父親告訴他們的故事。
故事裡的主角叫做『アリス』,因為追趕著會說話的兔子而來到了不可思議的國度中。
與兔子一樣會說話的動物或植物、吃下去會變大變小的奇妙磨菇、永遠不曾開始與結束的茶會、一張張紙牌武裝成的士兵、制定了毫無邏輯法律的女王--就像是與父親交際的西洋商人帶來的各種有趣新奇的玩意,這個同樣來自西洋的故事對他們來說也著實充滿樂趣。
然而不似故事最後結束在アリス於夢中醒來,他們的故事卻是從父親墜入不醒的夢中開始--
只剩下單邊眼睛的少年、以及擁有異色雙眼的少女的,故事。
相對於『アリス』奇妙而不可思議的遭遇,他們的故事則貧乏得一如老套的人倫悲劇--偏心於次子的母親、忠誠得頑固的僕從、虎視眈眈的諸多親族、大宅裡勾心鬥角的明爭暗奪,迫使本該順理成章沿襲家長之位的獨眼少年必須在滿是暗潮洶湧的宅邸裡,拼命保住自己的位置與性命。
對於乍失父親的少年來說,那並不是輕鬆便可勝任的工作,無論是面對母親冰冷的眼神、僕從重度的期待、親族試探的目光,少年都只能像是要吐血似地咬著牙硬撐過去,不斷不斷地強迫自己要做得更好,要好到足以動搖母親的無動於衷、要好到超乎僕從預料的成績、要好到足以嚇止親族的蠢蠢欲動。
然而即便繼承了家長的位置,獨眼少年依然還是個、不管在年歲上或是歷練上都無法使人徹底信服的孩子,是以他超乎年齡的亮眼成績在他人眼裡看來,還是少了那麼一點說服力。
尤其是、隨時用冰冷眼神輕蔑地睨視著獨眼少年的母親,總是以一副『就看看你能做到哪裡。』的神色,在獨眼少年極力表現之後給予冷淡無比的笑容,旋即又對她護在身畔的次子--一個雙眼完好無缺的少年,露出獨眼少年理想中母親的表情與呵護。
這個時候,獨眼少年也只能把心中的失落感給默默嚥下,然後等待夜晚的來臨--等待與自己血緣相繫、神似於母親的少女在結束了仕女教育之後偷偷溜進房來,替自己點亮一盞油燈,用那依然殘有些許童稚的聲音給予少年安慰或是打氣、或是兩人一同緬懷父親仍在的時光,藉此度過一個個看似漫長卻又太過稍縱即逝的夜晚。
他們知道父親已經不會再回來了,但是父親說過的故事,依然還存在。
少女毫無遲疑地複誦父親說過的每一個細節--名叫『アリス』的主角、被追趕的兔子、會說話的動物、變大變小的磨菇、開始不了也終結不了的茶會、紙牌的士兵、無序法律的女王,一次又一次,在少年獨眼的注視下複誦著。
如果有那麼一個地方就好了--有那麼一個、屬於『アリス』的不思議之國,就好了。
無論是被家長之位重壓得喘不過氣來、靜靜傾聽的獨眼少年,或是開始接受母親嚴格到苛刻的仕女教育、重複朗誦故事的少女,或許都曾經這麼期待過吧?
--如果可以成為那故事中的『アリス』的話、就好了。
--為了逃離這個已經無法給予自己庇護的世界,分別名為『政宗』與『桂』的少年與少女,是這麼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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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匿名的卡片--正確的說,是一張在落款處畫上鮮紅到讓人覺得有些不祥的木瓜紋,以代替簽名的卡片。
那是一張匿名的卡片--正確的說,是一張在落款處畫上鮮紅到讓人覺得有些不祥的木瓜紋,以代替簽名的卡片。
沒有人知道這張卡片是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方式夾在一堆邀請信函中被送到政宗的面前來的,而政宗拿起它時,原本也沒有特別地在意這件事。
然而在看見卡片內容的那一刻,就連已經沒有視力的右眼也瞠大了的政宗,的的確確從中得到了什麼啟發或提示吧。
政宗思考了半晌,趁著將信件遞交給自己的僕從管事還沒回來的空暇將卡片妥當地藏在自己懷裡,剛剛拉好前襟,紙門外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可以用餐了,政宗大人。」
男人領著兩名侍女,將午膳在政宗面前擺放妥當,侍女們便退了下去,留下身為管事的男人服侍政宗進食。
原本以男人管事的地位自然是不用做這等雜事,但男人又不僅僅只是管事,同時也被上一任主人託付了教育、輔佐、並保護政宗的責任,只見他先拿起筷子將所有菜色當著政宗的面嘗過一次,再換上新的筷子給政宗。
「Well、小十郎、不用這麼麻煩也可以吧?」
對於男人親自以身試毒--同時也在向主人表明自己沒有做手腳的舉動,政宗半是無奈半是覺得多餘地說到。
「事關您的安危,小十郎不敢大意。」
言詞雖然必恭必敬,男人流露的態度卻是不容對方有所辯駁的威嚴。
……還真不知道誰才是主人啊。
沒有忽略政宗低聲的抱怨,但男人只是沉默地任由政宗對眼前午膳發揮他的不滿。
畢竟託付到自己手底的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少年,在這承平許久的太平年代裡多少還像個孩子,何況日前才因喪父而被迫過早接手家業的重擔整個沉沉地壓在尚未準備好的少年身上,不過是聽個幾句抱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了、桂今日的學習只到中午吧?晚點我想帶桂去附近散步。」
話剛完結便看見男人露出不甚同意的神色,政宗笑了笑。
「不過是散步而已、也沒很遠--最多到鄰近的稻荷神社那,我會讓人跟著的、可以吧?」
「……如果您對自身安危有所自覺,就請別做出讓人有機可趁之事。」
似乎在政宗的笑容背後看出些什麼端倪,男人擰眉,沉聲提醒道。
雖然很清楚這些日子來原本親密的兩兄妹因為一個繼任家主的忙碌、另一個則被夫人硬是帶在身邊接受仕女教育而倍感寂寞,會想要盡量趁空聚在一起也是莫可奈何。
實際上,男人也知道政宗每晚在房裡是在做些什麼--即使覺得兩個孩子互舔傷口的舉止不甚合宜,卻還是睜隻眼閉隻眼地默許。
因為沒有什麼人是可以確實倚靠的--就連男人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夠延續從上任家主開始的忠誠直到最後,至少在政宗完全成長獨立之前,能有多一個人扶持他也好。
「那麼、護衛的安排請交由小十郎來調度--您同意吧?」
那口氣分明是不同意就不打算放行嘛--在男人喚人撤走用畢的餐具,並先行告退去安排人手之後,政宗孩子氣地咋了咋舌,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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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去哪裡呢、兄上?」
「……我們要去哪裡呢、兄上?」
看著在右邊臉孔纏上布條以遮住白濁眼睛的政宗,一身外出小袖打扮的桂問到。
無視於家中管事在出門前一再告誡的叮嚀,政宗在抵達神社時先是藉故拉開了陪同兩人一同出門的護衛的距離,再趁機隻手牽著桂衝入鄰近神社的森林甩掉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護衛。
對於兄長這可能帶來危險的舉動,桂是有些不安的,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政宗的想法--畢竟一直處於半被保護半被監視的狀況下,確實會讓人感到透不過氣來。
何況這也是自從父親過世後,兩人難得能獨自在外活動的機會,也難怪原本就自在放縱慣了的兄長會有如此大膽的行為。
「這是個秘密喔,桂。」
政宗眨著未被遮掩的獨眼對桂泛起笑容,空下來的那隻手伸出食指抵在彷彿是想到了惡作劇念頭的孩子般笑彎了的唇上。
「It's A Very Funny Secret.」
對於兄長那許久未見、像個孩子般開朗地笑著的模樣,原先還有些遲疑的桂也不免跟著歡喜起來,於是她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順從地任由政宗帶著自己走向這座森林深處的深處、甚至還要更深處的地方。
幾乎是無法透進一絲光線的森林深處,即使是頭頂上偶爾響起的振翅聲或是草叢邊傳來看不清本體的沙沙聲響,都無法徹底打破這份跟黑暗同化的濃重靜謐。
桂全然放心地與腳步毫不猶豫的政宗一同前進,兩人緊握的雙手傳來彼此的體溫、暖暖地熨燙著掌心。
「--啊啊,歡迎兩位的到來。」
人類的聲音、或者說是兩人能夠理解的話語聲突然響起,讓政宗與桂同時停下了腳步。
說話的是個讓人感到不安的男人--造型奇特的黑紫衣著、透著血管的偏青肌膚、披散在肩膀上的灰白長髮雖然十分顯眼,但也不是真的能夠說得上是特別詭譎,只有薄唇間隱約的鮮紅以及隱藏在披散髮絲下的淡色眼珠,透露出可稱之為扭曲或是歪斜般的存在。
--您是、誰呢?
沒有問出口的話語被政宗的動作所止住--政宗從前襟裡拿出了之前藏好的卡片,桂只來得及看見上頭鮮紅的花紋在視線中一閃而過,卡片就被遞向了男人面前。
「的確是我主所發出的邀請沒錯……那麼、門已經開啟了,請兩位注意,在結束之前是無法闔上的喔。」
確認過卡片上代替落款的花紋再交還給政宗,男人邊說著有些奇異的話語邊笑了起來,明明該是愉悅的表情,卻只讓人覺得有種異樣的顫慄有如蟲蟻般爬滿了全身。
彷彿能夠看見眼前男人那新月似的笑容不斷地擴大再擴大,突地迸裂成一彎顏色鮮紅、足以教人溺斃其中的深潭。
「……兄上?」
桂不由得轉過頭去想向身旁的政宗確認什麼,然而在那雙異色眼眸能夠辨識兄長的神情之前,眼前卻已一暗,跟著意識便陷入比起無光森林的濃重靜謐還要更加幽深、更加陰沉的黑暗之中。
只有交握掌心那未曾有所改變的溫度,依然暖暖地熨燙著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