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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死神I-13

季端

Jul 10, 2010

24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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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認識以來，我第一次起了想用力捏住晰日那張總是笑著的臉的衝動。

他怎麼能用那麼無害的笑容說出那麼不人道的話！

「我抗議！我絕對要抗議！」我大力揮動手上的那張紙。「真要這樣排下去的話我絕對會死。」

喊完後我才注意到，晰日和玄鷹的臉色都有點古怪。

「玄鷹沒有告訴你嗎？」晰日帶著些驚訝的表情看了他的夥伴一眼。「你早就已經死了。」

死了？！

我愣住。

什麼死了？誰死了？

「嗯……在你和你弟搬來冥界的那一天，我和玄鷹製造了個小小的意外，然後你就意外身亡了。」晰日聳聳肩，一副『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你弟說他不想替明明還活著的哥哥辦喪事，所以現在你弟在人間界的狀態是『下落不明』，至於你的喪事則是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還有鄰居替你合辦的。」

……

◆◇◆◇◆◇◆◇◆◇◆◇◆◇◆◇◆◇◆◇◆◇◆◇◆◇◆◇◆◇◆◇◆◇◆◇

我站在殯儀館的禮堂門口，看著自己放大的黑白相片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然後被放在一堆花海中。

禮堂中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認識的同學，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來捻香祭拜的鄰居，看著他們強忍悲傷，時不時拿出手帕或衛生紙拭淚的模樣和動作，明明是一個很莊嚴肅穆的場景，可是我卻莫名的想笑。

因為我明明就還活著嘛。

不過，說還活著好像也不太對。

按照玄鷹的說法，他說我在搬去冥界的那個晚上，人間的肉體就已經不能用了，但是因為死神在很多時候必須實體化才能執行任務，所以死神殿會給予成為死神的靈魂新的肉體。

為什麼我會不知道，是因為交換的時刻只有一瞬間，在我踏入冥界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擁有新的肉體了。

新的肉體基本上和原來的一樣，不過運動神經、柔軟度等等都會比原來的肉體好上許多，包括一些類似近視之類的小缺點也會被拿掉。這也是方便死神們執行任務才會這麼做的。

而且新的肉體有個很重要的重點，就是一般人間界的普通人是看不到，只有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類才能看到我們。

唔，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把『死神』當作是『我們』了啊……

略略察覺到心境的轉變，我泛出笑容。

不過說真的，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的朋友竟然這麼多……

國小的同班同學大概是年代久遠，所以只出現了幾個真的很要好、畢業後還有在聯絡的人，國中死黨則是幾乎全到齊了，而高中和大學的同學也出現了不少。

看著那些曾經熟悉，有些到現在也很熟悉的臉孔現在都寫滿了悲傷，我真的有種衝動現身出來，然後再指著他們大笑，告訴他們一切都只是個惡劣的玩笑的念頭。

不過，玄鷹在我出發前就已經用半恐嚇的態度警告過我，如果我真的幹出類似的事情的話，他絕對會讓我死的很難看。

而且這幾天玄鷹他們在訓練我時手下不留情的凶殘，讓我很清楚的明白他絕對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真沒想到燡竟然會死掉……」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我抬頭一看。

原來是那群國中時的死黨正站在禮堂外竊竊私語。

「對啊……我還以為他會活很久，人家不是都說禍害遺千年的嗎？」死黨乙一臉深表認同的模樣。

「不過燡死掉了，小碩也失蹤了，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要謀財害命啊？」從認識他開始就深深迷戀偵探類小說漫畫的死黨丙也開口問。

「那我們絕對不能辱沒我們偵探團的名聲，一定要賭上社長的名聲把真凶找出來！」

我還真相只有一個咧。

最好是在別人的喪禮上你們還有辦法搞笑！

不想再繼續聽那種無腦問答的我連忙離開我原先待的那個角落。

不過，國中時成立偵探社然後成為第一屆社長的人好像就是我……

想起那段時光，我笑的更開心了。

因為上了高中之後，我大部分的課餘時間都拿去打工賺錢，根本沒辦法參加任何社團，所以也就沒辦法和什麼人發展出那種類似革命夥伴的情誼。

「小燡！」遠遠的，晰日朝我揮著手。「玄鷹說你再不回去的話要處罰唷！」

「好啦好啦。」

回頭，最後再看一次這些為了我而聚集在一起的人們，我的心中只有無止盡的感謝。

◆◇◆◇◆◇◆◇◆◇◆◇◆◇◆◇◆◇◆◇◆◇◆◇◆◇◆◇◆◇◆◇◆◇◆◇

「等……等等，哇！」我轉身就往後跑。

「燡‧揚！」玄鷹在我身後追著。「你不要打不過就跑給我追！」

開什麼玩笑，就是打不過才要跑，你可以不用追上來啊。

我抓著三個月前玄鷹帶我到購物中心買的劍拼命逃跑。

「哥，加油。」小碩遠遠的幫我打氣，我卻連回應他的精神都沒有。

「小碩，你說小燡跑不跑得過鷹啊？」晰日站在我弟身旁，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的傳進我的耳裡。

「應該……可以吧？」小碩聽起來不是很確定。「不過就算跑不過也祇是被打一頓而已，沒關係啦。」

小碩……你可不可以不要講的那麼輕鬆，就算我已經是死神了，被打還是會痛的。

「不過沒想到小碩竟然擁有治癒的能力，這樣死神殿的醫療組總算又多了一名生力軍。」

「我只是不想當個吃閒飯的。」我瞥見小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倔強。

這小子還是這麼彆扭。

　　明明自己也很高興能幫的上別人的忙，可是偏偏這麼嘴硬，這死小孩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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