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單篇 - 【雙花】九九重陽

＊聽說今天是重陽節？

＊聽說今天是我生日！

＊雙花合本不覺經年的九月份，書本還有，有需要可以去楓林館看看哦！

＊希望大家會喜歡

九九重陽，憶家念鄉。

不經意地發現日子的特殊性，張佳樂一時間有些失神。

回頭看去才發現離開所謂的家鄉已經有那麼多個日子，隨著旅行的地方離百花谷越遠，他面見家人的機會也越來越少，雖然這是一條自己選擇並且甘之如飴的路，只是偶爾想起親人，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感傷懷念。

他已經多久沒有參與花谷裡的重陽節呢。

「在想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有點想家。」下意識這麼回答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張佳樂在回應完之後才發現哪裡不對：「娘的誰讓你進來的！」

事實上有敲門的孫哲平指著半開的木門，「門沒鎖。」

張佳樂震怒，「門沒鎖也不代表你可以進來！說了不要靠近我！」

孫哲平忍不住嘆口氣，「你還在生氣？」

「我不該生氣嗎？」張佳樂恨恨地反問他，白嫩的臉頰卻是很沒氣勢地染上薄薄的紅色，被半長髮與飾品擋住的耳朵甚至整個紅透了，「就說了！不要！靠近我！」

見對方的模樣就像一隻炸毛的貓咪，孫哲平只得舉著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同時配合地後退一步，就只差沒有在臉上寫我很乖很沒有威脅性。

張佳樂氣鼓鼓地哼了聲，「……你來找我幹嘛？」

「問問你今天有沒有計畫。」孫哲平誠實地這樣回答他，「我們不是過兩天就要離開了嗎，想說你會不會有什麼地方特別想要再去看看的。」

張佳樂眨眨眼睛，重點卻是另外一個：「你還要跟著我？」

孫哲平聳聳肩。

張佳樂的臉頓時更紅了，一隻手指著人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怎麼的整個人隱隱顫抖，就在他連脖子都紅成一片的時候，氣惱的人用力甩下手，重重哼了聲就頭也不回地從窗戶跳出去。

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鏗鏘有力又帶著抓狂：「不許跟過來！」

看著張佳樂這一連串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舉動，孫哲平環起手，嘴邊的笑容卻是怎麼樣也壓不住。好笑地搖搖頭，他只覺得無奈又好玩，又忍不住有些困惑，明明張佳樂走過那麼多地方也看過那麼多東西，怎麼會因為那麼點小事激動成這樣呢？

那不過是一個吻。

只是沒有經過對方同意而已。

想到那個造成臉皮薄到不行的人困窘這麼多天的起因，孫哲平下意識摸了摸嘴唇。

帶著花香的柔軟觸感似乎還留在上頭。

大街上很熱鬧。

大概是這裡的市集一直是這般模樣，張佳樂和孫哲平留宿在這個小鎮的幾日，大街幾乎是天天人來人往，要是盛夏之時來到這裡，估計會被人潮與天氣弄得汗流浹背，不過九月的天已經結束那樣的酷熱，相較起來較為涼爽，即便是走在這樣的人群中也不太會讓人太難受。

可即使如此，張佳樂仍舊臉紅得像是在酷暑之下。

入秋的涼意沒能冷卻他的熱度，張佳樂的腳步踩得又大又急，經過的店舖和叫賣的小販完全進不了他的腦袋。從被親到現在足足過了五日，張佳樂多少也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不過每回孫哲平出現在眼前，當時的畫面就會很直接地浮現在腦海，再加上對方的態度，他根本沒有辦法好好面對那個人。

所以說，事情到底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張佳樂很抓狂。都是孫哲平的錯！誰叫他要突然親上來！突然說什麼他──

「給你。」

那是一支糖葫蘆。

反射性愣了愣，張佳樂猛地抬頭卻是看見那個不久前才分別的人出現在眼前，腦子瞬間空白，他往後退了兩步，手指再次顫抖地指著人：「你又跟著我！」

手上拿著糖葫蘆的孫哲平聳聳肩，「只是剛好同一條路。」

「誰會信你！」張佳樂很崩潰，他就是這樣才沒辦法好好思考、沒辦法恢復成之前那種互動啊，「就說不要跟著我你是聽不懂嗎！而且你哪來的糖葫蘆！」

「我看你一直看著攤位老闆，想說你會不會是沒有帶錢，就順手買了。」

張佳樂：「……」他有跟著自己這麼久嗎？

恨恨地一把抓過對方手裡甜膩的零食，桃花眼睛兇惡地瞪著人，張佳樂完全沒有接受餽贈後要有的感謝之心，語氣非常冷酷：「糖我收下了，不要跟著我。」

孫哲平卻還是那句話：「只是剛好同一條路罷了。」

張佳樂牙都要咬碎了，「那你說，你要去哪裡？我不跟你去同個地方總行了吧。」

「我去你要去的地方。」

張佳樂：「……」這人自從親上來之後就整個壞掉了！

最後孫哲平還是成功地巴上張佳樂。

因為他真的忘記帶錢出門。

計畫達成之後整個心情很好的孫哲平還能哼著小曲，被緊緊跟著的張佳樂卻是面目扭曲，秉著既然沒辦法甩掉人乾脆支使到極致的心態，他抓著旁邊的移動寶庫，指揮著買東買西。完全能夠理解對方的小心思，也不愁那筆費用，孫哲平很順從地對方說買什麼他就買什麼。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花香。

那是一個賣花的小舖子。

張佳樂下意識停住腳步，孫哲平也跟著停了下來，估計是店鋪很常有人駐足卻不買，店主人並沒有如預期那般熱情招待，兩人倒也沒放在心上。依循著張佳樂的視線看過去，孫哲平暗自猜測他看的似乎是一團相當不起眼的嫩黃色小花，不過他認識的花很少，也就辨別不出來那花有什麼來頭。

「那是桂花。」

完全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張佳樂似笑非笑地這樣告訴他：「很香吧。桂花糕裡面會放一些。」

孫哲平點點頭。

拿了銅錢買了少許份量，張佳樂捧著小小的花朵繼續往下走。跟在他的身側，孫哲平可以明顯感覺到張佳樂的情緒變化，原本高高興興的人看到桂花後就有些低落，他沒有說破，就只是跟著人又逛了好些地方，最後找了個酒樓包廂坐下。

張佳樂徵求了孫哲平的同意，給了些銀兩託請店小二幫他們買壇桂花釀回來。

從茶樓窗戶看出去，外頭的熱鬧似乎和他們是截然不同的空間。

「每年重陽的時候，百花谷的人都會聚集在一起。」把玩小小的花朵，張佳樂在沉默了有些時間後這麼開口，「跟你們漢人不同，我們不會在重陽節登高祭祖，但還是會聚在一起，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每年都很熱鬧。」

孫哲平愣了愣，這才明白這人好端端地怎麼突然就落寞起來，「會有很多桂花嗎？」

對方的接話讓張佳樂不自覺地揚起微笑，他就知道他能懂他，「嗯。聽說在我出生之前都是以菊花為主，但是我更喜歡桂花，所以我爹每年都會讓人做一整桌桂花料理，整個花谷好像都是桂花香。」

微微勾起嘴角，孫哲平嗯了聲，「想家了。」

「……是有點。」

「那也沒什麼，正常的很。」看出對方的困窘，孫哲平有些好笑地搖搖頭，想家這種事本就是理所當然，況且今天的節日也很不一般，他不覺得張佳樂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你想回去的話，我隨時都可以陪你回去。」

張佳樂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孫哲平聳聳肩，不認為自己說的話有什麼怪異之處，張佳樂卻是這麼瞪著瞪到耳根都紅了，也不知道嘀咕著什麼轉開了視線。孫哲平沒理會對面那個臉皮薄的人又在說什麼，招呼端菜上來的店小二將飯菜和要他買來的酒都送上來，待人走了之後主動替他們倆各倒了碗桂花酒。

花酒帶著淡淡的香氣，喝起來並不醉人，孫哲平喝慣了烈酒也就覺得沒什麼味道，不過那甜甜的香味卻是有些吸引人，他又嘗了幾口，順手給張佳樂夾了點食物。

「吃飯吧。」

神色莫名地看著眼前的人，低低地哦了聲，張佳樂沉默地拿起筷子，心頭莫名。

九九重陽，長長久久。

百花谷的長老曾經說過，凡是一起過九九重陽的人，都能夠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而現在孫哲平說，他隨時都可以陪他回家。

慢慢地結束午膳，離開酒樓的時候，市集似乎更熱鬧了些。

張佳樂完全是哪裡有樂子就往哪裡鑽的人，連問也不問就拉著孫哲平往人潮聚集的廣場跑，在那裡找了視野良好的位置，他們才知道這是要舉行拋繡球招親。貌似是姑娘父親的中年男人挺著個大肚子站在欄杆邊用宏亮的聲音和聚集的人講述規則，旁邊站著幾個女孩，其中特別標緻的一個一襲紅衣，應該就是要招選相公的小姐。

習武之人聽力好，不用半盞茶時間，他們便從八卦的人口中把這家小姐的愛恨情史聽了個遍。

「又是一個官家小姐和落魄書生的故事啊。」

沒少從話本裡看到這樣的故事，張佳樂在行走江湖的期間偶爾也能撞見這樣的場面，只是沒想到這回的事件會鬧得那麼大，他一時間有些感慨。

旁邊的孫哲平看了他一眼，環著手，他沒說話。

張佳樂有點不開心地皺皺鼻子，拿手肘撞撞他，「欸，你不表示點什麼嗎？」

「我要表示什麼？」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要幫忙一下嗎？」張佳樂睜大眼睛問他：「路見不平不是該拔刀相助？」

孫哲平無奈，「你高興就好。」

況且他完全不覺得張佳樂會這樣置身事外。

張佳樂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聽見孫哲平這樣說，他整個人登時高興起來。

「那你說，我們應該要怎麼幫比較好？」

「看是直接把這場招親給攪了，還是送人上西天，把姑娘跟書生配在一起吧。」

孫哲平環顧一圈，視線最後停在稍微角落的位置，他用下巴指了指，張佳樂順勢看去，只見一個瘦弱書生正站在那裡癡癡地望著樓上的嬌美姑娘，配上方才聽到的故事，十之八九就是不被岳丈放在眼裡的主人翁。

張佳樂摸摸下巴，「這個武力值略低吧。」

「應該隨便推兩下就倒吧。」

跟張佳樂一樣不認為對方能夠搶到人家小姐手上的繡球，孫哲平的語氣很是無所謂。

站在樓上的大老爺正式宣布招親開始。

從自家婢女那裡接過大紅色的繡球，一身紅衣的姑娘臉上帶著幾分猶豫，樓底下的大漢摩拳擦掌等著搶球，小姐在那糾結了好半天，最終一咬牙，擲出去的繡球正好朝著書生的方向飛。

張佳樂知道那姑娘看不到書生，可隨便一丟也能扔對方向，若說這不是命運他都不信。

所以他一彈指，隨手被他撿起來的小石子打中了正要伸手的彪形大漢。

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彈到，大漢頓時失了準頭，原本要接住的手把紅色的繡球打了出去，他按著手背反射性就是一串咒罵，可見要接到繡球的每個人都詭異地和他一樣把球打出去，大漢頓時驚呆了。

大漢下意識左顧右盼，理所當然地不會看見早就藏好自己的孫哲平和張佳樂。

幾個武藝不高的人見這異狀有些退卻，有些功夫的人倒是起了競爭心想要爭取，一時之間所有人搶成一團，不少圍觀路人被壓傷，一下子就自主空出一塊大空間出來。

「差不多了。」

「嗯。」

張佳樂點點頭，任由幾個人搶成一團，眼尖地注意到那個看起來沒什麼武力值的書生竟是混雜在那群略有身手的人群中，即便被揍成豬頭也沒有放棄搶球，他一時間有些出神。

同樣看見的孫哲平微微勾起嘴角，「不完全是個草包。」

「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但那股堅持還是值得佩服的。」

張佳樂贊同地點點頭。

所以他又一次伸手，接連射出的石塊打到繡球又打到書生，配合幾個習武之人爭奪的衝勁，控制不住的瘦弱男子連人帶球一起滾到稍遠一點的地上，雖然樣子狼狽不堪，但終究是真的按照方才那個地方官大老爺的規則取得了繡球，得到了迎娶美嬌娘的資格。

在場眾人一片譁然。

孫哲平和張佳樂相識一笑，兩個人的拳頭碰著拳頭，張佳樂滿臉都是得意。

沒有打算繼續去看新人拜天地，造成這一切的張佳樂拉著孫哲平鑽出廣場。雖說石頭小、場面又很混亂，但為了避免被發現，張佳樂落跑的速度依然很快，被他抓著的孫哲平只覺得對方的模樣莫名有點像他小時候的同席同學對私塾老師惡作劇後逃跑。

跑在自己面前的人腦後的小辮子晃了晃。

抓著他手腕的手微涼。

孫哲平不自覺地笑起來。

「到這裡應該沒問題了。」

不是很喘的人在離開廣場有段距離後慢下腳步，張佳樂左右張望了下，指了指前方的茶樓，「我們去那裡坐坐吧？」

孫哲平自然沒有意見。

沒有意識到自己從頭到尾都抓著人的手，張佳樂拉著孫哲平來到茶樓二樓，用完午膳沒有很久的兩人並不飢餓，不過張佳樂對著甜食有著異於常人的熱情，孫哲平沒有阻止他，就這麼讓愛吃甜的人點了一整桌的點心，招待他們的店小二滿臉都是諂媚的笑。

在這中間孫哲平離開一趟，回來的時候食物基本上呈上大半，張佳樂吃得很滿足。

「欸大孫。」

「嗯？」

「仔細想想，咱們剛才那舉動也滿驚險的。」舔著手指上的糕點碎屑，張佳樂睜大漂亮的桃花眼睛，嘴上是這樣說著，他的語氣卻帶著輕鬆的笑意：「要是那邊來了個運氣好或眼力好的看到我的動作，我會不會被以擾亂招親之名，要求娶那個官家小姐啊？」

孫哲平嘴角抽了抽，直接就回了句不會。

張佳樂頓時就不高興了，「怎麼就不會了，我長得不好看嗎？」

「這跟好不好看一點關係也沒有好嗎。」鄙夷地看了對方一眼，孫哲平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對方的腦子，那些用這種方式招親的人從來不會在意招到的女婿長得什麼樣子，「你已經有家室了，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個縣太爺，不會委屈自己的女兒。」

張佳樂：「……」這個世界怎麼了！

整個被嘴裡的糕點嗆到，張佳樂咳到不行，激動到孫哲平也被嚇到，連忙倒了茶水給他潤喉，好容易緩過了，張佳樂幾乎有種虛脫的感覺，他突然覺得剛才那些事情都不算什麼了。

他真的會被孫哲平害死！

「我什麼時候有家室的我怎麼不知道！」

一把抓住對方的領子，張佳樂整個表情都很驚恐，他的人生原先都是一路順遂，什麼時候殺出個被他遺忘的妻兒孩子他怎麼自己都沒有印象？

而且為什麼這種話是孫哲平說的！

被揪著領子的人挑眉看著他，「就算現在沒有，很快就會有的。」

「……你他娘唬我的吧？」

「認真的呢。」拍掉對方的手，孫哲平隨意地理了理衣服，「總之你不可能娶那丫頭的。」

孫哲平的態度莫名讓張佳樂覺得有些不妙，眨巴著桃花眼睛狐疑地看著人，不知想到什麼，他整張臉突然就整個爆紅起來。

一眼就明白對方心裡所想，孫哲平笑起來，「想起來了？」

「你你你──」張佳樂的手今天第三次顫抖地指著他，「你不要在那邊──」

「就說了，我是認真的。」定定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孫哲平的嘴角笑意仍在，表情也很輕鬆，可是那雙眼睛裡面的認真卻是張佳樂怎麼樣也不會認錯的，「都蓋章了呢。」

張佳樂整個都傻了。

當時的孫哲平就是用這樣的表情看著他，告訴他，他喜歡他。

然後突然湊過來親他。

「我喜歡你，張佳樂。」

直直地看著那雙桃花眼睛，孫哲平的語氣低低的，卻很清晰地傳進張佳樂的耳朵：「我說過不會逼你，也會給你時間，你只要慢慢想、慢慢適應我就好。」

慢慢地、慢慢地。

總有一天，他也會真的喜歡上他。

張佳樂有些恍惚。

他聞到了桂花的香味。

直到離開茶館，張佳樂都還有些失神。

自從孫哲平重申那樣的話後，張佳樂就不敢和他對上視線，眼睛轉來轉去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孫哲平倒是不太在意，慢條斯理地嘗著張佳樂特別點給他的鹹食和他比較能接受的甜食，直到兩個人解決掉一桌食物，他們才慢慢地走出茶樓。

離開的時候，已經黃昏了。

九月的天比起夏日的傍晚要涼一些，風吹起來很舒服，張佳樂混沌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些，可走出去沒兩步，那家茶樓的掌櫃突然拎著個小東西急急忙忙地他們給攔下來，一下子又讓張佳樂傻了。

甜點帶著淡淡的桂花香。

張佳樂錯愕地看著端著桂花糕的掌櫃，他很確定剛剛在菜單上沒有看到這個。

「大人，這是您忘記帶走的。」討好地對著兩人笑了笑，掌櫃將糕點交給孫哲平，眼前的客人出手真的很大方，小小幾塊竟然給了將近半桌糕點的價錢，實在很難不讓他眉開眼笑，「咱們廚子盡力做出來的，您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知道了，謝謝。」

「不會不會，多謝兩位大人，歡迎您們下回再光臨小店。」

又寒暄幾句之後，不能離開店面太久的掌櫃急匆匆地返回茶館，站在那裡的張佳樂瞪著手上拿著小點心的孫哲平，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看著對方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孫哲平隨手揉了揉張佳樂的腦袋，同時把散發甜甜花香的糕點塞進他的手裡，「這裡剛好有個小廚子會做桂花糕，我就讓他幫你弄了些。味道肯定跟百花谷的不一樣，你將就點吧。」

黃昏中的孫哲平臉上一片溫柔，淡淡的笑容幾乎讓人炫目。

張佳樂聞到了桂花的香味。

他想，百花谷的長老說的應該是真的吧。

「大孫，你不知道我這個人是從來不肯將就的嗎。」

「……？」孫哲平愣了愣，也沒生氣，嘴角仍然微微勾著，「不想將就就扔掉吧。」

「……我就算不想將就你也不能這樣浪費食物！這也是廚子的心血！」

旖旎的氣氛頓時沒了，張佳樂氣呼呼地抓起桂花糕咬了口，孫哲平看著對方糾結的臉只覺得摸不著頭緒，正想告訴他不想吃真的可以不用吃，張佳樂忽然就把咬了一半的食物塞進他的嘴裡。

和先前張佳樂從百花谷帶給他的糕點味道全然不同，太甜太膩，桂花的味道卻仍然很香。

孫哲平一個瞬間忽然懂了。

別過頭不肯看人，張佳樂哼哼：「……很難吃對吧。」

「是有點。」

「……所以說，你改天陪我回百花谷吧。」低低地這樣說著，張佳樂側過頭卻是忍不住瞥了人一眼，見對方滿臉都是高興，白皙的臉又一次爬上了薄薄的紅，蔓延到耳朵又延伸到脖子，可這回的張佳樂抓住孫哲平的手，略帶幾分涼意的手有些顫抖，「……陪我回去，我讓人給你做咱百花谷道地的桂花糕，省得你只記得這股味道。」

孫哲平反手握住他，「只要你想，隨時都陪你回去。」

百花谷的長老在張佳樂小的時候告訴他，一起過九九重陽的人，都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所以百花谷的人才會這麼注重這個節日。

九九重陽，長長久久。

他跟孫哲平一起過的重陽不只今天這一個。

而張佳樂突然覺得，或許也不會終止在今天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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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花】九九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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