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心完結 - 天使心　6　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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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天使心　6　完

杜月

Sep 19, 2010

40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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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中緩緩嘆息，低頭吻了吻丹的額頭，像是道晚安般地柔和慈愛，呢喃地說道：「那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丹！」

　　　「好！」

　　　丹又露出那麼樣的純真笑靨，讓人忍不住想擁有，天使般地微笑，如神賜的恩寵，丹，我要永遠地留下你的笑容，就像那只我最喜歡的杯子。

　　　「那你閉上眼睛，想你最想去的地方，那裡有很多的玩具，你玩很快樂。」丹聽話地閉上眼睛，綻放出最甜美無暇的笑顏，似朵初春的蓓蕾，在微風中搖曳青春生命的美麗。

　　　銳利的刀鋒，倏地劃過丹的頸項，柔軟的頸椎，像被強折的花枝似地穨倒，刀緣反射出天真無邪的童顏，漸漸被鮮血染紅，暈眩了所有的眼界。

　　　丹一聲也沒有哭叫，溫順地倒在我懷裡，像做著美夢似地死去。

　　　「那兇器呢？」

　　　「在講道壇的底下。」李傑講得漠然，而心臟卻是止不住的悸動。

　　　我摟住丹，愛憐地吻著他的小嘴，發現自己比想像中還要愛著丹，輕微地碰觸著他的小舌，愛意便竄過全身，引起無限瘋狂的愛戀與不捨，心中所得到的幸福感，麻痺了身體中每一個細胞，褪去剛才幾欲讓我低靡頹落的苦澀，該是裂碎的心，竟奇蹟般地癒合，不再是淚水哀鳴，而是不可思議的歡唱高歌．．．．．

　　　我抬起頭，沉醉在這莫名的終極解脫中，淚滴忍不住地掉落，教堂的圓頂上空，似乎傳來號角聲，如同聖歌似地唱頌著，禮讚著血的獻祭．．．．

　　　我將耳朵貼上丹小小的胸口，沒有跳動的心臟，藏著我無比羨慕與依賴的潔白純真。

　　　那聖潔如同天使般的心，讓我不住地嚮往愛慕，有一種比熾戀還要狂烈的暈眩感，衝擊過每一條的腦神經，迫使我步入發狂的深淵，令我激動萬分地想要目睹那顆鮮紅色的心臟，我瘋了似地挖出丹的心臟，掌心不住地發顫，幾乎無法掌握那顆小小心臟的重量．．．．．．

　　　我跪在神壇前，鄭重無比地托捧著，像是獻上最純潔的祭品，不自覺地禱告起來：「願慈愛的天父，寬恕赦免世人所有的罪．．．」

　　　「那你承認罪行嗎？」

　　　李傑竟笑了起來，低語著史凱達所不知道的語言。

　　　那顆該是赭紅色的心臟，慢慢地在自己手中暗沉了起來，鮮血也緩速地乾涸凝固，漸漸地失去熱度，竟像是疲憊地想睡了一般．．．

　　　我小心翼翼地撫過心臟，像是怕碰壞般地輕柔摸觸，腦中響起最溫柔的歌聲，像撫慰胎兒的溫暖羊水，那是安撫稚子的溫馨懷抱，想起母親曾唱過的歌，想起自己曾唱給孩子聽的中國搖籃曲．．．．．

　　　「囝仔乖，囝仔睡，囝仔一眠大一吋．．．．」

　　　　1999年10月3日華盛頓日報第9版社會綜合報導

　　　被控謀殺七歲男童的亞裔男子李傑，在偵訊期間因精神失常而停訊，經多位精神醫師，檢視確認後，判為重度精神病患，由法官判決褫奪公權終身，並送入精神病院接受輔導治療。

　　　李傑在病房內，望向房裡的唯一的窗口，天空藍得澄澈，雲朵白如棉絮，

那該是天堂的模樣，天使故鄉的情景。

　　　在藍天白雲裡，有一朵特別的雲，綿綿嫩嫩地像是小孩子的身影，白白的雲，襯著天空的藍影，像露出燦爛的微笑，而陽光映射著雲邊，有如金黃色的髮，在天空裡揚起，風吹雲動，那朵雲，竟飄向自己懷裡，幻化為丹的身影，李傑彷彿又再聽到丹那輕脆悅耳的稚氣童聲，看到丹的一顰一笑。

　　　李傑失神茫然地看著，問道：「丹，天堂美嗎？」

　　　風呼呼地吹過，似在回答：「很美．．很美．．．」

　　　「美得像什麼？」李傑溫柔地笑著，伸手想捉住雲朵，像以往抱住丹一樣，雲卻頑皮淘氣地在房裡飄散，像丹以往在教堂裡奔跑一樣，笑鬧似地說道：「像地獄一樣．．．」

　　　李傑愕然，眼前的那朵雲，倏地飄忽成大人的模樣，天空的青藍，竟藍得像丹那天欺人的森然眸光，寒冷冰結地令人害怕顫動不已．．．．．

　　　李傑想大叫，但是喉嚨發不出半點的聲音出來，眼裡印上的是烈燄奔騰的地獄，在一片火光之中，有森林蒼翠蓊鬱著，陽光灑落在樹葉上，閃閃地發著光．．．．

　　　隔日，醫療人員發現李傑猝死在病房裡，睜著眼，從眼眶裡流出有如淚痕般的血跡，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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