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留了下來也幫不上忙，還不如照云棠吩咐的躲得遠遠的，起碼還能讓主子少操點心。

 

　　於是接了燈之後，即使擔心，小樂還是一步一挪的走了開，到院子裡尋穆磊去了。

 

　　看著小樂走遠，云棠知道他還算懂事，知道那客人厲害，所以即使不願也不會罔顧他一番苦心，只是……

 

　　看著桌上嬤嬤才讓人送來的白色錦織，云棠揪緊了才換上的蔥綠襟口，止不住的懼意逐漸爬滿全身。

 

　　其實在云棠正式掛牌接客之前，他也喜歡這個節日，會幫著頭牌紮好燈，然後裝飾上彩帶，還有彩紗做成的舞蝶和花朵。

 

　　可是後來頭牌自殺，於是那一年的八月初，賞菊樓的主人就特意吩咐下來，為了去去穢氣，所以那一年的八月十五，要讓他們這一些到了年紀的小倌，正式掛牌侍客。

 

　　他永遠也忘不了，嬤嬤們那一天替他穿上了雪白的單衣，鬆垮垮的繫上了同色的腰帶，他坐在樓裡特意搭出的彩臺上，低著頭往下看。

 

　　衣服很寬大，腰帶又特意綁得鬆，露出了他的鎖骨和肩膀，明明是炎熱的夏天，他卻覺得有些冷，抓著自己的衣襟卻又想起嬤嬤的交代，不敢把衣服攏緊。

 

　　因為緊張，他只能感覺彩臺周圍圍繞著的的燈火傳來炙熱，卻聽不清楚自己的初夜是什麼時候，又是用多少錢被人買走了。

 

　　等到回過神來，他已經被送入了賞菊樓專門用來讓客人替小倌開苞的房間裡。

 

　　為了怕初次伺候客人的小倌臨到頭來掙扎反抗，所以房間裡無論是牆壁或是床柱上頭都設有能制住小倌的器具，或許是繩子，或許是閃著銀光的鍊子。

 

　　云棠被人送進房間之後，第一次看到那些器具有些慌張，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會反抗客人，所以其實並沒有太害怕，只是靜靜的坐在床上等著即將發生的事。

 

　　可是很快的，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不是乖巧就會得到憐惜，也不是順從就不會被懲罰。

 

　　買下云棠的客人進了房間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告訴他，他之所以花了大把銀子爭著替他開苞，就是因為喜歡他的眼睛。

 

　　他說他第一眼看見云棠坐在台上，漂亮的眼睛睜著，裡面卻寫滿了驚惶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要定了他。

 

　　云棠發著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說些話來討客人的歡心，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樣的話才能讓客人滿意。

 

　　無論是他所學過談吐應對，又或者是他所看過的客人裡，沒有一個是像他這樣子說話的。

 

　　不過那個客人也不需要他的回應。

 

　　他只是帶著奇異的笑容，用粗暴的力道將明明沒有反抗他的云棠拖到了牆邊，然後用牆上的鍊子扣緊了云棠的手。

 

　　「你的眼睛很美……真的很美……」

 

　　因為喜歡他那雙總是盈滿了無辜，如同初生小動物一般的眼眸，所以他想要在他的眼睛裡看到更多不同的風情，於是故意弄痛他，讓他的眼神從驚懼到寫滿痛楚，看著他的眼眶中逐漸蓄積滿淚水，再看著他的淚水沿著臉頰不斷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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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本子預定期的最後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