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啦。」翡魚抓了抓藍色的頭髮,然後伸了個懶腰,「反正現在已經很多種族沒有派系的問題了。」
「所以黑派系比較邪惡嗎?」這是一件很重要的問題!不然哪一天學生被校長拐走去賣錢了都不知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邪不邪惡的問題啦,只是互看對方不爽而已。」
沒有就好。不過是說,為什麼歸溯種族會是黑派系啊?誰可以告訴我?
「那個,歸溯種族不是有翅膀嗎?怎麼會是黑派系啊?」
「……惡魔就不能有翅膀嗎?」翡魚挑了挑眉,露出一種看笨蛋的心情。
「啊哈哈、可以可以。」反正我也管不著,他們愛長怎樣就怎樣!
「阿慶,你是不是近視很深阿?」
「沒有,我沒近視。」我搖搖頭代表否認,可能是遺傳問題,因為父母都沒有戴眼鏡,所以就算我躺著看書看到眼珠掉出來,都還是沒有視線糊糊的問題。
更何況我還是那種從小可以月亮升起準備蓋棉被上床,太陽升起剛好打電動打到手抽筋那種人。
「沒有嗎?」翡魚一臉很不解的樣子,「因為歸溯種族沒有翅膀啊。」
「咦?我之前看到是有啊!」那我之前看到的是什麼?害我還以為可以正大光明打斷洛斯的腳,反正他還有翅膀可以飛。
「咦什麼咦!」
我竟然被嗆了!如果讓別人知道我被魚嗆,在我有生之年的時候一定會被拿來當飯後閒談的,甚至還有可能我死後的一千年被流傳。
「可是我之前看到有翅膀啊!」
「那你看到的可能是雜種吧。」翡魚聳聳肩。
「根據我的知識,歸溯之族只有腳可以走。」他用手指頭敲了敲腦袋,表示自己很聰明,什麼都懂。
你這個自戀狂!
「好吧,可能是我看錯了。」我聳聳肩,反正有沒有翅膀是他們又不是我。
翡魚點點頭,代表認同。
「我吃飽了。」我把湯匙放進剛裝著布丁的盤子裡。
「走吧,去挑房間。」翡魚從桌子對面走了過來然後拉著我的手,我算了一下,他用不快也不慢的速度走過來大約花了一分鐘。
你們家餐桌也太大了吧!
「喔。」我點點頭,然後就跟著翡魚離開餐廳。
感覺最近好像一直在挑房間喔!
* * *
「這邊請。」一位侍者拉開了據說是給客人住的客房,但是一進去我就完全後悔了。
洛斯他家還說得過去,想像自己住民宿就好了。但是這裡是怎樣?不可能要我想像自己是住在體育館裡面吧?連那種投十元可以猛投球的那種籃球機都搬進來了。
「這……這是給人住的嗎?」
「是阿,不然你以為是大象嗎?」翡魚露出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裡的土地是太多嗎?每個人的家裡蓋的跟什麼一樣大,我都懷疑這裏可以開『轟趴』了。
說不定他們還真的常開。
「明天我七點有課,剛好那時候把你送過去不會太早吧?」
「不會。」
……其實有一點早。我想睡到自然醒啊!
「那好吧,你累了可以先睡。」他指向掛在牆壁的時鐘,「已經十點多囉,趕快去睡覺明天才會有精神奮戰!」
我們吃飯有吃這麼久嗎?我再次懷疑這裡的時間算法。還有,那個奮戰是怎麼樣?把我丟進森林裡面,然後要我空手折斷野熊的脖子嗎?
「那就聊到這裡囉,晚安。」翡魚出去之後順手關上門。
好、先來去洗個澡,好準備明天的奮戰……不對,我幹麻同意翡魚的鳥說法阿。
準備要進浴室才突然想起來:我沒帶換洗衣物!
打開衣櫥才發現原來裡面已經有準備好的,而且看起來還蠻好看的。隨手挑了件,然後就要繼續回到浴室去洗澡。
* * *
「奇怪,水龍頭的開關在哪啊?」我站在浴缸前面愣了一下。
怎麼這裡的水龍頭沒有開關,只有流出水的地方?我記得洛斯他家的有阿。不會這是高級品,要用聲音控制吧?
但是要說什麼啊?會不會錯誤次數到達上限之後,直接被轟出浴室吧?所以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哪一種比較有可能會當成開關。
給我開?不行、太爛了,皇家的東西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給人打開鎖,只是我也不大懂為什麼這種東西需要鎖。
給我一直流,不要停?怎麼感覺有點不是很好聽。
快點、快點!要滅火?
……浴室是要燒什麼東西啊?而且謊報會直接被警察帶走吧。
啊!我知道了!
「H TWO O!」
「呵!」就在我說完之後,突然傳來了打呵欠的聲音。
「是……是誰?」我有點嚇到。
「我是水龍頭,叫汶。終於有人來了啊?請輸入PASSWARD。」
這什麼東西啊?用個水還要設密碼,難道他們很缺錢嗎?看起來不像啊。而且沒有水龍頭會說話的吧!
就在我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汶開始自言自語了。
「難道是聽不懂Chinese嗎?」汶露出了很疑惑的聲音,然後又開口說出了第二種語言「Please input your 密碼。」
原來現在連水龍頭都被要求要學習第二語言嗎?還有,你不能整句話都用同一種語言嗎?這樣很容易搞混耶!
「還是不能 understand 嗎?」汶再次出聲,「掐力……」
「停停停!」我直接制止要用台語跟我溝通的水龍頭。
「我聽的懂國語,只是不知道你需要什麼密碼。」
「很簡單啊!人人都know的。」
「謝謝你的提醒齁,我還是不知道。」
「逼!逼!逼!」突然汶發出了奇怪的叫聲,害我以為他是不是要開始唱某一首很紅的歌。
「Input正確。」水龍頭露出興奮的聲音叫道:「You see!你明明就知道!」
可以用正常人的方式跟我說話嗎?這樣子我很難理解。
「所以密碼到底是什麼?」
「謝謝。兩個字而已,so easy!連小嬰兒都會。」
基本上,小嬰兒不會說話,不過如果這裡嬰兒都是變態的話,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Water的溫度要幾度呢?還是要為您準備Milk?」
「……」我看向水龍頭先生。好吧、我徹底無言了。
「難道是不滿意服務嗎?任何需要浸泡的液體都有喔!要我把list唸過一遍嗎?有羊肉爐、啤酒、清水、油漆、水泥、石油、瀝青、玉米湯、已經有人洗過腳的水,啊!我記得有人說洗米水很好用,還有馬桶水、福馬林……。」
「停!」我直接打斷一直在說奇怪東西的汶,「清水就可以了、五十五度C就好。還有,你到底知不知道福馬林世什麼東西?」
「OH!不知道。」水龍頭回給我一個很有精神的短音,然後水池瞬間就被加滿水。
「可是你在這邊我會洗不下去。」
這樣感覺邊洗澡邊有人在觀賞,還蠻毛的。
「放心,我只有嘴巴,沒有眼睛。你可以放心的take a bath。」
這樣說我就放心一點了。
把衣服脫掉後,直接跳進浴缸裡面。不過這裡其實已經差不多和小型室內游泳池一樣大了。
「需要按摩嗎?Free!」然後我看見汶伸出了手。
他是說免費的英文──Free,還是說福利?還有,你確定你真的沒有眼睛嗎?哪有水龍頭會有手的!給我縮回去!不然就通通剁掉!
「不用!謝謝。」
「那要我唱歌給你listen嗎?還是要我下海嗎?」
什麼下海?不要亂用!
「你安靜的待在岸邊就好。」
「為什麼你要一直拒絕我?You make me sad!」
「……sad你的的大頭啦!」
誰可以把這該死的水龍頭拖走啊?
「那我跟你說一些我知道的事情,OK?」
「喔、好吧。」
因為很怕他會繼續一哭二鬧三上吊,所以只好點頭答應。
「我問你喔,你是什麼種族啊?」因為很好奇,到底有甚麼種族會變這樣,開口閉口就是混搭語言。難道最近流行混搭風嗎?
「喔。I am 鐵族!我們一出生就被決定要和什麼有關。像是我的名字裡面有水字旁,所以會和water有關。當初他們讓我選擇要當鐵馬桶還是水龍頭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水龍頭。」
基本上都是要當水龍頭吧。
「原來如此。不過為什麼鐵族要自願被當成物品看待?」
「其實也沒什麼啦,很多鐵族還是留在領地裡面阿,只是偶爾國家缺money的時候會販賣人力就是了。」
「是喔。」我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畢竟這裡感覺有點像是溫泉,還蠻舒服的。
變賣自己的族人感覺有點過份,不過難道他們真的沒有辦法籌錢了嗎?還是鐵族就像我們那邊的落後國家一樣,被武器較強或是自認為比較先進的國家打壓著,毫無賺錢的餘地,最後只能販賣很廉價的稻作和人力來籌錢。
「你累了喔?幹麻close your eyes啊?」
「沒有阿。」我聳聳肩,然後又瞬間張開眼睛看向汶,「你怎麼會知道我閉著眼睛?你不是看不到嗎?」
「阿……我是用my heart去感受的。哈哈哈。」
「去你的my heart!」
我立刻用手遮住重要部位,雖然感覺剛剛已經被看光光了。
「哎,沒差啦!反正我的眼睛在重要的部位會自動加上馬賽克。這不知道是被別人下的法術還是我自己原本的power!」
然後我看見了一個很喜歡一句話夾雜不同語言的水龍頭,伸出手做出了猛男的姿勢。
我再也不相信他了!
* * *
梳洗完後,我突然有種虛脫的感覺。那是什麼鳥水龍頭啊!
雖然心裡邊罵邊爬上床,不過我真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沒過多久,整個人躺在床裡就直接像躺在棉花糖一樣,陷入昏睡狀態。
「嗨。」在夢裡,滿銀月直接從最遠的暗處走出來。
他按照他之前的合約前來赴約了。
「那個……你是哪一個派系?」
雖然翡魚說過:『黑白並非辨別好壞。』但是在我的觀念中,黑暗就是最恐怖的象徵。
「你說月亮精靈嗎?」滿銀月依然面帶笑容,完全不在意我懷疑他,「我們是從黑柱的世界來沒有錯。」
「真的?」我有點疑惑了,「那白梁原本沒有黑夜嗎?」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據說是有的。在太陽下山後,星星會出現繼續讓天空發亮,就在世界合併之後,十二大星族繼續發亮,不過卻被我們月亮種族取代。可能是他們漸漸沒落的關係吧……但是在白梁的世界裡面,十二大星族確實是最古老的種族。」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們月亮精靈和混憶族是什麼關係啊?因為你昨天罵他們是該死的混憶族,是敵人嗎?」
「喔,其實算的上是友好關係啦,只是平常打鬧慣了,所以才會很順口的直接這樣叫他們。但是每一個種族都有自己一定的隱私,當自己的隱私被偷窺的時候,一定會不怎麼高興,對吧?」
也是啦。只是今晚不知道那該死的水龍頭看到多少了。
「我懂了。不過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畢竟很好奇,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這麼頻繁的來找我。不會又是要跟我說什麼能力之類的東西吧?可是看一看這幾天,我也沒有什麼徒手打死一隻大象之類的事跡阿!
「只是想給你看一些東西而已。」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小塊折很整齊的布,在紫色的布上面卻沾滿了還未乾涸的鮮血,如同花一樣的蔓延開來,灑在了布匹上面。
那一秒,我的頭開始發昏,暈眩的感覺瞬間從頭往四肢流出,感覺有什麼東西要衝出腦袋般的不斷敲打著大腦。
「這是什麼東西?你剛流血嗎?」我蹲了下來,想減緩一些頭疼。
「不是的。你頭痛?」
滿銀月把手放在我的頭上,然後在移開時,頭痛已經少了一點。
「謝謝。你怎麼知道我頭痛?」
「因為在夢境裡,我可以清楚的知道你身體的狀況,例如你的細胞正在增值。」
「……」那也太噁了吧!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我從地板站了起來。
「其實這條手帕我也不知道主人是誰,只是父親臨終前要我隨時帶在身上。到了二十年前,乾涸的血液恢復了原有的新鮮度,到了最近,他又更紅了。」滿銀月聳聳肩,然後笑道:「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直覺和你有關。」
「……我?」指著自己,我露出了疑惑的臉。
什麼東西啊?無緣無故我怎麼會噴血?而且二十年前我才剛出生!亂講!
「我說錯了嗎?」
「嗯、可能錯了。」我點點頭。
「那裡面的東西你應該知道吧?」
滿銀月才說完,就把原本折很整齊的手帕攤開,在裡面,放著是一個墜子,紫色的鑽石被鑲在了鐵塊上面。
突然,我的頭又開始疼了,而且還有越來越劇烈的跡象,感覺像不知道是誰在我腦裡面打鼓敲鐘一樣。
「可能是藥效過了吧。」滿銀月笑了笑,又把手放在我的頭上,瞬間我感覺到某種很舒服的氣體灌進了我身體裡面,在氣體繞過身體的血液一圈後,頭就舒緩了些。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我很誠實的搖搖頭,「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可以啊。」滿銀月笑著點點頭,然後遞給我墜子,「拿去吧。」
就在我的手指碰到墜子的時候,被我遺忘有一陣子的淡綠色印記就像當初這樣,傳來了一股熱氣,就像是被火烤到一樣。
「好燙!」瞬間就把墜子丟回去給滿銀月。
現在是怎樣?大家都喜歡燒我就對了!
「哎?」很難得沒有露出笑容的滿銀月,一臉就是很吃驚的樣子。
「還好吧。」接過項鍊,然後他又笑了,「我幫你治療一下手吧。」
我把手伸了出去,看到有點起水泡就可以知道那個墜子有多燙!你們這群變態!
伸出手後,滿銀月看到了印記後露出了很驚訝的表情,雖然只有幾秒,但是足以讓人發現了。
「好了。」滿銀月歪著頭對我笑了笑。
縮回了手,傷口及疼痛都已經不見了。
「謝謝。」我指了指手上的印記,「你看的到吧?這是什麼?怎麼會變紫色了?」
「不會。」滿銀月笑著搖搖頭,「那只是個印記、代表著種族的身分。」
「是喔。」我用左手戳了一下在右手上面的烙印,「這是什麼族啊?人族嗎?」
「……對、對。人族。」滿銀月點了點頭。
「謝啦、我之前問洛斯他都不回我。」我在看一眼,赫然發現綠色的印記好像有一角變成紫色的了。
「咦?是不是有一角變紫色啦?」我把手伸出去給滿銀月看,他看了一下才說可能是燈光造成的關係,因為他沒有看到那紫色的一角。
「這先給你。」滿銀月翻了翻口袋,然後拿出一隻手套,「你先帶著吧,遮一下印記。」
「為什麼?」我不解,這不就只是個種族印記嗎?難不成被看到會死掉吧?
「不管如何都別讓其他人看到這印記。就像你也看不到我的一樣。」
這麼說好像也是啦,我也沒看過洛斯或是其他人的。
「可是只戴一隻好蠢。」
「哪會蠢啊!」滿銀月雙手環甩了甩頭,「這叫時髦!」
「時髦?根本是你只待一隻出來吧?」
「幹麻戳破我的謊言啊?」滿銀月尷尬的笑了笑,「我另外一隻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反正你將就戴一下嘛!」
「喔、那就先在這裡道謝了。」我點了點頭順便戴上手套。
「不會。那明天我們同一個時間見囉。」滿銀月笑了一下。
我覺得這招還蠻好用的,不怕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因為沒有人是不用睡覺的,討債應該很好用……不是,我在想什麼阿我!
「那就先再見囉。」他對我揮揮手,然後夢就又糊掉了。
* * *
很意外的,這次並沒有被驚醒或是什麼的,竟然一覺睡到有人來敲房門。
如果在平常,應該是直接被洛斯打醒而不是睡到現在。
「來了。」我趕緊下床,然後跑去開門。
沒錯,我是用跑的。因為這房間太大了,怕用走的走到門口去開門,外面的人大概已經等得不耐煩走掉……不對,在這邊的世界都怪怪的,可能不是不耐煩的走掉,而是不耐煩的直接幫門打洞。
拉開了門,是個侍者站在外面。
「翡王子要客人梳洗一下,然後趕去餐廳。」
「好、我會趕緊去的。對了,可以請問一下,現在幾點嗎?」
「五點半。」
「……謝謝。」我默默的對準備離去的侍者道謝。
這麼早把我挖起來是要幹嘛?
關上房門,拿了幾件衣服後就拉開了浴室門。而且我還發現滿銀月在夢境中給我的手套真的還套在手上。因為覺得只戴一隻很醜又很蠢,所以在衣櫃裏面又翻出了幾雙手套。
「Goog morning!」
站在門口經過五分鐘的思考,我決定還是用一下浴室好了,畢竟以前有時候已經習慣早上洗澡,現在不洗感覺還有點怪怪的。
雖然我很不希望看到那個鳥水龍頭。
「清水,溫度一樣。」
浴缸裡的水也和昨天晚上一樣,瞬間就放滿。
「還有其他的要求嗎?要說澡前story嗎?」
「……不用,你轉過去面壁思過就好。」
「嗚嗚嗚!I am so sad!」
奇景啊奇景、我真的看見水龍頭把他的頭轉過去,面對牆壁。
「我天生就事賤命,從小被人欺負,長大被販賣做成水龍頭。Now,沒做錯事情又被罰,我到底是哪裡惹到您了、老天爺啊?該不會是我上輩子……」
然後我瞬間忽視掉在那邊唉爸叫母的水龍頭。
* * *
「早安。」
我拉開椅子,然後坐上餐桌。早餐已經擺滿了整張桌子。
是說,你們這樣子不會準備太多了嗎?到最後又要倒掉,浪費也是浪費,不會捐去給貧民窟,不然就少煮一點嗎……不對、是要少煮很大一點!
「吾的兒子、昨晚睡的好嗎?」
……為什麼他也會在這邊啊?
「父親!」翡魚皺了皺眉頭,然後看向國王,「先吃吧。」
「對對對!先吃、先吃阿!」然後國王挖了一口蒸蛋放進嘴裡,「吾的阿慶,昨天晚上還滿意嗎?」
「啊哈哈、可以。只是那個水龍頭……有點不習慣而已。」
「吾的阿慶,你是說鐵族嗎?如果你喜歡可以拔走啊!」才剛說完,國王對我笑了笑並且伸出了大拇指。
我很想衝上去把他那根大拇指折斷,然後拿來當甜不辣!誰會要那個奇怪的水龍頭啊!說話說不清楚還要賣弄學問的詭異水龍頭。
外加不知道他眼睛到底有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我猜是沒有啦,因為他昨天也沒有看我洗澡看到一半噴鼻血之類的。
「吾的侍者阿,快快去把昨晚阿慶住的房間裡面的水龍頭拔下來送給他!」
什麼東西阿?我沒事帶著一個奇怪的水龍頭到處跑要幹麻?不會是把他朝樹上一插就可以流出水來吧?
「那個……其實不用啦!我也不是很需要那種東西,畢竟我把那種東西帶回家的話,會讓別人嚇到的。」
「吾的阿慶阿,其實不用跟你父親客氣什麼。」
聽到這裡,我只能用眼神朝翡魚那邊發出求救的訊號,而後者只送來了個祝你安息之類的眼神。
我不玩了!我憤憤的挖了口湯放進嘴裡。
嗯、真好喝。
* * *
「真的嗎?真的嗎?謝謝了!」
快要吃飽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很耳熟的聲音,就在我還在思考到底是誰的時候,餐廳門已經被打開了。
一個男子走了進來,頂著一頭大約長過肩膀一些些的銀色頭髮,眼睛是灰色的,穿著很儉約的灰色西裝搭配一條灰色西裝褲,皮膚是白色卻帶有一點點粉紅。
「感謝主上願意破約,捨去一百三十年的合約、簡而從八年。」
男子單腳跪下,向國王敬了個禮。
「吾的物品,免了吧。要就謝謝阿慶,是他要我放你走的。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主人,好好聽命於他吧。」
「是的。」男子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把手伸到了國王面前,「解約吧。」
「以血為契約之書以血破,以魂為服役之身以魂破,以體為撰寫之器已體破,以名為主僕之分以名破!」
就在國王唸完之後,男子的身體開始發光,淡藍色的光纏繞著銀灰色的光線。
漸漸的,光輝分散開來,藍色的光裡面夾雜了幾滴血,最後飄回國王的身旁,然後漸漸隱去。等到最後一滴血也像是被吸收般的不見時,整間餐廳才恢復正常。
男子轉了過來,看向我。
「喔、baby!原來就是你替我求情啊!怪不得我想說怎麼國王會如此好心呢?」
基本上我必沒有去求情或是什麼的,好吧、就當做這是個美麗的錯誤吧,畢竟我偶爾也想當當好人嘛……不對啊、我原本就是好人!
只是、為什麼你剛剛和別人對話的時候,明明就可以正常的講話!現在跟我就不能也依照那種tempo嗎?抱歉,有點被汶傳染了。
汶走了過來,然後拉起我的手,「簽約、更動我、觀看記憶、然後命令me。」
連這句都要不正常嗎?
他從桌上拿起還沒用過的切肉刀子,在我手上輕輕的劃下去。血珠從傷口表面滲出,這是我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沒有躲開刀刃,因為腦海裡面告訴我:這是不會痛的,只是像個儀式一樣。
然後他也將自己的手掌劃出血痕,並輕輕的拍在我的手掌上面。突然強光四起,是彩色與灰色的交織。
他愣了愣看向我,然後我看了一下旁邊的景色,原本的東西都不見了,只剩下我和汶懸空的站在一團光當中。
沒有愣很久,汶回過頭後直接就開口了:「以血為契約之書以血簽,以魂為服役之身以魂訂,以體為撰寫之器以體撰,以名為主僕之分以名喚。現在主人你可以為我重新命名,亦可保留原名。」
「重新命名是嗎?」我笑了笑,「你想得到改變是吧?水龍頭先生?」
然後他又愣了愣,最後笑了。
「是的,只是我不想再當水龍頭了。」
「那就叫伏厲登吧。」
「好。」
「伏厲登代表著自由的意思。完完全全的脫離過去,自由重生。」
「謝謝主人。」
「還有、回到現實世界裡面,別再一句話裡面夾雜不同語言。」
「……好的,我盡量。」伏厲登點了點頭。
「那還有任何事情嗎?」
「有。」伏厲登停頓了一下,然後說:「主僕關係契約裡面,主人必須了解僕人的過去與發展,現在就讓我帶你去閱讀我之前的記憶吧。」
就在伏厲登說完整句話後,眼前的光又更亮了。
我用手遮住雙眼,避免太多刺眼的光線進入。直到光線逐漸減落的時候,我才打開了眼睛。
一片沙礫遍佈的荒谷盡入眼前,我知道,我已經來到了伏厲登過去的記憶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