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燉肉,但有事後描寫,不確定需不需要鎖R18,為免爭議還是決定先鎖上了OTZZ
這場粗暴的性愛持續到了天色將亮,承受不了的褚冥漾早已昏迷過去,蒙眼布條已經完全被他的眼淚濡濕,少年修長的身體上佈滿了青紫吻痕。
各處的肌膚上都錯落深紅色、被緊緊綁縛過的皮帶勒痕,在手腕前臂、大腿腳踝,白皙細膩的頸項、甚至是腿根中間的脆弱,有些位置甚至因為掙扎而擦出傷口。
分不清是神族鮮血、或是精液的濁白沾染軀體,點滴混著身上、腿間的紅色痕跡滑落,褚冥漾微張著被凌虐啃咬過、色澤鮮明的唇,幾乎氣息微弱的癱軟在床上,經過一整個晚上的激烈,他完全褪去了稚澀的青春氣息,豔麗頹靡到讓人有些驚心動魄。
重柳解下那條已經不再需要的蒙眼布,汗水沾黏著鴉羽色的碎髮貼在對方臉頰上,讓那張沒有血色的臉越發蒼白憔悴,他低頭在對方額上留下親吻,看著全身傷口、瘀痕交錯累累的褚冥漾,過去不曾動搖過的眼神裡滿是愧疚。
無聲的咬牙忍住疼痛感、然後重柳伸手覆上對方緊閉的眼睛,銀色的光芒不斷的閃爍,洗清記憶的術法正不斷的運作,除了剛剛那場從溫柔轉為殘忍的性愛之外,他甚至還無情奪取兩人相戀時、充滿閃耀幸福的點滴回憶。
就像是對此有所感應那般,褚冥漾的眼角滾下了晶瑩的淚珠,宛若哀悼他鎖在心底珍藏的寶物,初次盛開著的燦爛心花,就這麼輕若鴻毛的被迫抹消摘落。
重柳身上深可見骨的傷痕不斷叫囂著痛楚,而正因為每次佔有對方的過程都是如此慘烈,所以他才像現在這樣、一次次消去褚冥漾的記憶。刻意封鎖他已知、關於時間種族不該現身的禁忌,讓對方毫無知覺的放任感情陷落,允許他的親近,而不是怕他受傷所以遠遠躲開。
然而重柳每次洗清褚冥漾的記憶時,他的不安都逐漸加重幾分,怕對方不會再次愛上他、怕這個人美好又純粹的笑容,終將為他人綻放。
他如同瘋狂的困獸將褚冥漾圈在懷裡,無法放手、卻也無法靠近,只能焦躁的彼此傷害,表情痛苦的時間種族慢慢低頭,溫柔繾綣的吻去對方眼角淚痕,而此同時一道細痕又在他身上拉開迸裂。
所以比起開場時單純溫柔到甜膩的交合,越到後來他懷著幾乎是惡劣的獨佔心思,在床上刻意調教對方的身體,讓對方只習慣他粗暴的進入,甚至沒有他給予的溫度、允許的命令和讚賞話語,就無法釋放出來達到快感的巔峰,只能乾渴的被欲望折磨著。
做下這種可以說是殘忍的舉動,重柳無法不對眼前的人感到負罪,但即使是如此、那份想要褚冥漾的執念實在是太過深重,讓他陷落罪惡的深淵也無法停下,「……從來都不是你的錯,是我想要你、想的都快瘋了。」
就算他們肌膚相親的那天,一切隱瞞依舊會曝光,但他還是不曾後悔過這樣的選擇,還未曾死去就必須體驗著地獄般的短暫輪迴。
因為褚冥漾是妖師、而他是追殺妖師的重柳,時間種族甚至還有不能干涉現世歷史的規定,他們之間要跨越的阻礙比山還高。
所以在他能夠在世界的規範運轉下,找到保護這個人不受半點傷害的方法前,就讓這份愛如同幻夢般出現,然後如泡沫般消逝,是他此時能給予、最大限度的溫柔。
「對不起。」重柳緊緊的擁抱著褚冥漾,將臉埋入對方頸窩中,任由溫熱的水漬蔓延滴落,在深藍孤寂的月光下反射出細碎光點,他所有的不安、害怕永遠失去這個人的脆弱情感,只有在對方睡著時才敢表現出來,「我愛你。」
*
穿戴整齊的褚冥漾睜開雙眼,意外疲累的感覺環繞著他,感覺他昨晚不是睡了一覺、而是去跑了場馬拉松競賽,於是在床上滾了兩圈差點又睡著後,褚冥漾拍拍臉頰打起精神,努力拖著腳步、打著哈欠慢慢走到浴室裡。
『叮鈴──』透明的水珠點點凝聚,米納斯在他關上門的瞬間,翻捲著蛇尾、優雅的在半空中浮現,褚冥漾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幻武兵器,「米納斯?」
『這是您交託我保管的記憶。』龍神精靈捧著美麗的藍色光芒,面色充滿猶豫不決的憂傷,昨晚那名時間種族傷勢實在太重,甚至連自己的術法失效都沒有察覺,所以她和老頭公才幸運的沒有失去過往。
但思及昨晚理智傾頹的情況,米納斯無意識的想收攏合併指尖,繼續保留那些難以評價的回憶,但那些點點瑩藍色的光點,在自家主人發問前就迫不及待的竄起,拖著流螢般的長尾沒入身體之中。
「什麼?……嗚!」抱著被突來的記憶佔滿、而有些疼痛的頭顱,褚冥漾皺著眉閉眼,努力理清那些屬於自己、卻被強迫遺忘的回憶們,過了好半晌他才勉強的開口,「米納斯……這是我第幾次愛上重柳了?」
『我也不能太過肯定,不過這恐怕至少是第三次了,您直到最近才發現自己的不對勁,腦內過去的時間點有太多空白落差,所以才備份了記憶交託我保管。』米納斯滿是擔心的壓低身軀,讓視線與誓約之主齊平,沒有實體的手虛扶對方的臉頰,『您不要緊嗎?』
「可能不太好,說實在的我現在感覺很……糟糕。」轉手讓米納斯回到手環裡,他苦笑著扭開水龍頭,任由冰冷水流打濕他的全身,褚冥漾站在蓮蓬頭下好一陣子,才慢慢脫掉黏在身的上衣物。
縱使知道重柳肯定有這麼做的理由,但昨晚明明剛開始還很溫馨的氣氛、還有溫柔體貼的舉動,到後來幾乎是被當作洩慾工具般的無情對待,過大的反差感讓褚冥漾覺得受傷、有些難過的眼眶微濕。
他沒有懷疑過重柳和他兩人之間的愛是否純粹,畢竟他只是衰而不是蠢,和重柳相處的日子中,對方幾乎滿溢出來的在乎寵溺、捧到他面前的整顆心,就連瞎子都看得出來不是逢場作戲。
但被對方擅自決定用「為了你好」的理由洗腦──他甚至連解釋都不曾得到半點,這種循環甚至還發生了無數次,彷彿他只值得這樣被玩弄、然後隨手丟棄的錯覺太過鮮明,即使站在重柳的角度預想了所有可能,莫名的委屈和痛苦依然還是佔滿胸腔。
每一下心跳彷彿都拉扯著那看不見的傷口,他感覺到溫熱的眼淚從眼中盈滿溢出,在眼睫上凝聚成不可承受之重、然後不斷墜落。
褚冥漾交錯環緊自己的手用力收緊,指甲在上臂留下半月型的深深掐痕,他咬緊嘴唇、哆哆嗦嗦的靠著壁磚緩緩蹲下,他哽咽著不斷抽氣,用非常壓抑忍耐的方式、幾乎安靜的低低啜泣,一直到喉嚨沙啞無聲為止。
*
從那天以後,褚冥漾收起了所有多餘的自怨自艾,積極變強的努力程度幾乎走火入魔,讓跟他一起旅行的夏碎學長跟哈維恩,私下都試著勸過他稍微放鬆一點,連遲鈍的西瑞都發現情況有哪裡不對,然而這些關心都被他敷衍般的打哈哈過去。
因為不夠強就是他的原罪,如果他能夠厲害到足以讓重柳放心,而不是這種彷彿戳了就碎的無力模樣,對方是不是就會選擇向他坦白,把脆弱和傷口都掀給他看,然後兩個人一起面對所有的難題?
對於這種假設,每天都讓褚冥漾更壓迫自己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能鬆懈,他要再更努力、更努力才行。
最後眾人經過各種驚叫和危險,終於追上學長一行人之後,學長對褚冥漾鞭策自己的行為,只是用非常鄭重到詭異的態度表示,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這邊都會給予支持,甚至主動將燄之谷的刀術傳授給他。
被那雙鮮紅如寶石般、滿載複雜和擔憂的眼睛凝望,被至今信賴到無人能超越的學長說,「不管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告訴我。」褚冥漾差點就把他的困擾全盤托出,像抓取浮木那漾依託全身的重量,像過往的每一次那樣、走上由對方提起燈火照亮的前路。
但就算被說是逞強也好、固執也罷,這種事他絕不允許。
這個連靈魂都因他被抽離的混血精靈,妖師已經不能欠下更多人情了,如果還因為這種私人到極點,連自己都愧於說出口的原因,讓對方再為他殫精竭慮,褚冥漾覺得自己不如重新投胎,別再浪費世界資源了。
學長放在他髮頂的手非常溫暖,就像是火焰的凝聚、源源不絕的散播著力量,褚冥漾小心的後退低頭,讓對方的手從髮絲間滑落。
少年瞇起眼、努力彎起最燦爛的笑容,就算已經不打算讓對方擔憂更多,但對著他無所不能的學長如此表態,他心裡依舊滿滿都是無以復加的感激。
「我沒問題的啦、學長你別擔心。」
在後來的日子裡,重柳偶爾也會出現在他面前,每次看到對方惴惴不安、彷若試探什麼的猶豫眼神,褚冥漾就有某種報復似的愉快感。
然而他只是維持一貫澄澈的眼神,強迫自己的心像無風的湖,光滑倒映出的只有外界的模樣,沒有讓對方抓到更多他可能還有記憶的疑點和確切證據。
就像某種心照不宣的潛規則,重柳或許隱隱約約也有發覺些問題,然而褚冥漾不再開口說出喜歡,這讓對方想詢問些什麼也無從開始。
他依然讓眼神、讓心跳追隨著對方而動,讓思念憑藉過往回憶釀成醇厚的瓊漿,在無法成眠的夜晚裡細細反覆品嚐。
但他再也不說愛。
TBC.
作者的話:
啊~重柳你這渣渣,放開那個漾漾讓我來!!
然後因為式青的關係,從學長為首的大家都找錯了某件事的方向,一切全部都是重柳的錯!
不行仔細想想第二版實在是太有BUG了(扶額)讓大家吃到這麼詭異的東西實在是抱歉,到現在居然都還沒有被砲,你們大家都是天使吧Q口Q!!
最後謝謝大家的點閱、留言、推薦跟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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