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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前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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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時間點定在謎海歸巢後，陰山古樓前，小哥還保有黑金古刀。
2. 老癢能力及後續故事設定與原作走向完全不同。
3. 是的，我是老癢控，我只是想寫小三爺跟老癢之間的感情。
4. 本文是『如果有一天……』系列中最短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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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老闆，他眼睛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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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吳邪一把抓住床上那人的衣領，跟著就是爆出一連串粗口，直到同行的王盟回過神來，連忙把他從床邊架開，吳邪才氣喘呼呼地停止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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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那名褐髮青年只是瞇起眼，一臉迷惑地看著兩人，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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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古董店小開才再度打破沉默：「說話啊，裝什麼啞吧、你這沒良心的小王八蛋、耍了老子那麼大一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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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我應該、認識你嗎？」那人瞇著眼，結結巴巴地開了口。
「他娘的，你少來這一套！老癢，老子告訴你，第一次被騙是意外，第二次被騙就叫蠢！說！你又打算拿什麼鬼東西騙我下地？」
「你到、到底在說什麼？」
「解子揚！你以為你騙得了我嗎？這次再被你騙我就跟你姓！」
「我真的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誰？誰是、解子揚？那是我的名字嗎？」
「裝！你就裝吧你，不管裝得多可憐老子這次絕對不會上當了！」
「你認得我？我騙過你？」
「我們打小玩在一起，連你屁股上有幾根毛老子都一清二楚……王盟你出去，順便把門鎖上。」
「欸？」突然被點到名的古董舖店員一愣。
「耳朵沒帶身上？五秒內沒滾出去扣你這星期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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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員連滾帶爬的衝出病房，留下一坐一站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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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西冷印社多了一個戴著眼鏡，有時講話會結巴的板寸頭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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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問王盟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同事有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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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只有六個字：「不要問，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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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說這個左耳總掛著個小鈴鐺耳飾的褐髮青年很不好相處。
跟自家老闆比起來，這個被老闆叫做老癢的同事根本就是個小天使……不過是使用期限只有一個月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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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直到王盟經歷過一場老闆與同事聯手的大騙局之後，他才深刻地體會到古人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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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跟老闆一搭一唱，正打算海削店裡那對外國人夫婦的的陰險眼鏡男是誰啊？快把兩個月前店門口那個一臉忠厚純良的解子揚還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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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一邊撢著架上的灰塵，一邊在心裡腹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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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被帶壞的速度異常快這點，還有一些詭異的小地方讓王盟對這位新同事有股微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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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幾個星期前，自己端茶給坐在門口發愣的解子揚時，對方轉頭接過茶杯，笑著說了聲多謝，但說話的那個人，卻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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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王盟只是愣在當下，思考著自己是否再度被惡作劇二人組當作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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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名褐髮青年低頭看看茶杯，再抬頭時卻又已是王盟看慣帶點戲謔的表情：「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王盟先是揉揉眼，接著捏捏自己的臉，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才小小聲地答道：「沒東西，我大概眼花了，一瞬間把你看成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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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常有的事，我有張大眾臉，走到街上隨便撈個人跟我都有幾分像。倒是你啊，別老盯著電腦螢幕，眼睛會壞的。」
「老癢你這囉唆勁跟老闆越來越像了。」王盟搖頭走回櫃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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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只是第一次，此後王盟有好幾次瞥見解子揚的臉不像他的臉，當王盟眨眨眼之後又恢復原狀。
除此之外，有時王盟會發現他的四肢突然變得有些透明。於是他偷偷跟他家老闆討論起關於老癢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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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王盟的問題之後，吳邪只是噴出一口煙，用力拍了一下店員的後腦杓：「說什麼胡話？廢話，老癢是人，是我換帖的哥兒們。記清楚了，別以為人家有記憶障礙就鄙視他。要是他少了一根毛我就唯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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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雖然解子揚人不錯，但爲了自己性命著想，王盟還是決定離他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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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盟發呆的時候，奸商二人組已經完成生意，回到平日懶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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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王盟啊，你這薪水會不會太好賺了點？」吳邪慢步走到王盟身邊，燦笑著摟住王盟的肩膀。
「老、老老老闆，有有、有什麼事嗎？」王盟手上一抖，差點把架上的白玉筆洗給揮下來。
「學、學我講話這可不太厚道啊，小王。」坐在門邊的老癢涼涼地拋了句話過來。
「沒事，我們口沫橫飛地談成一筆買賣，口渴得很，所以要你去買半打啤酒跟一些小菜。剩下的是你的跑腿費。」吳邪抽出幾張鈔票，遞給王盟。
「欸？那、晚上還開店不？」
「晚上休息，你薪水照領，快去快回！」吳邪攬著王盟走到店門口，接著用力把他推出去。
「那我的晚餐呢？」
「都算我的。再囉嗦我就載著老癢出去吃好料，留你顧店。」
「我馬上去！謝謝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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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王盟滿心歡喜提著食物與沁涼啤酒踏進西冷印社的時候，壓根沒想到他會看到如此劍拔弩張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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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
「要斬他之前，先斬我。」
「吳邪。」
「他只剩下我了。」
「吳邪。」
「老癢不會害我。」
「你是該提防我的，吳邪。」
「老癢你給我閉嘴！小哥、張起靈、張大爺，老癢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我。我活著就不可能讓你動他半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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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狗血對話？王盟納悶地踏進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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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門邊那個破舊軍綠背包，接著是地上茶杯的碎片，視線再往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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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離開的面癱張小哥舉著把黯淡無光的黑刀架在老癢的脖子上。老癢一臉平淡，彷彿被刀架著的人不是他，至於王盟家的那個兇惡老闆……他正站在張小哥跟老癢的中間，腥紅液體緩緩自握住黑刀的右手掌中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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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說什麼？張小哥為什麼要殺老癢？老、老老老闆，你你你的手在流血！張、張小哥你有有有話好說，先把、把刀子放下來、咿──當我沒、咦？」王盟的話在某位專業失蹤人士收刀入鞘後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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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殺氣騰騰的某人現下板著臉，不發一語地拉過古董店老闆受傷的手，熟門熟路地翻出店裡醫藥箱，迅速地消毒並包紮完畢：「兩週內不准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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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急轉直下的場面，古董店主僕倆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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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是那個很厲害的悶油瓶張小哥。你明明可以繞過老吳宰了我的。」老癢苦笑著伸手按上自己頸邊那條血痕。
「老癢！唉唷、」吳邪低喝，連忙一把捉住身前深藍衣袖，隨後又因為扯動傷口倒抽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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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微微蹙眉，輕輕掙開吳邪的手，轉身走到窗邊的太師椅旁坐下，拉起兜帽，抱著刀又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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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是什麼狀況？沒事了？不會再有見血場面了吧？媽啊我就說照老闆這樣隨便收留失憶人士早晚會出事的。如果把聲音換一換，剛才那對話活像外出工作的丈夫回家發現老婆跟某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搞在一起，於是抽刀準備宰了那個不長眼的小三結果老婆以命相逼丈夫只好放過小三一條狗命……所以說老闆是那個紅杏出牆的老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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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真的看不出來啊老闆長得這麼純良沒想到會搞三捻四、之前不是還來了個姓解的遠房表哥、咦老癢也姓解兩個人有沒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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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發什麼呆啊？還不回去？」就在王盟的思緒歪到奇妙方向去時，回過神的吳邪轉頭對他說道。
「欸？可是啤酒跟我的晚餐、」
「拿回去。西冷印社今天關門了。」吳邪起身把吳盟推到門口。
「老闆、老闆你沒關係吧？張小哥手裡有刀──」
「他不會殺我的。你的話我就不保證了。」
「可、可是、」
「在我打電話給你之前都不用來上工，我活著一天就付你一天薪水。」
「老闆──」
「快滾吧，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的成什麼樣？」
「老、」
「再不出去我就炒了你。」
「老闆、雖然這樣不太對，不過你要堅強的活下去，有什麼危險，要記得打電話報警啊。」王盟把啤酒塞給吳邪，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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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關門上鎖後，轉身看著屋子裡一坐一站的二人：「那麼，現在只剩我們三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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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沒有回話，只是默默抬眼望向門邊的吳邪。
老癢放下方才捂著脖子的手，上頭卻已沒有任何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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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王盟接到他家老闆的上工電話時，是有那麼一點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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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踏進西冷印社時，地上的血跡與茶杯碎片都已消失無蹤，老闆跟老癢一如往常地在櫃檯前抬槓，至於昨天滿身殺氣的張小哥卻坐在老闆最喜歡的太師椅上，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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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王盟揉揉眼，再揉揉眼，目光掃過店裡一輪，除了牆上多掛了把刀以外，跟昨天他出門買啤酒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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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作夢嗎？比對昨天下午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王盟對於現在眼前見到的和平畫面有點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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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抬眼看見門邊的王盟，揚聲說道：「王盟，傻站在那裡幹嘛？還不快點換衣服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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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闆！這就去！」王盟回神後匆忙地往後頭跑去。
「有個三不五時掉鍊子的店員真是困擾。」吳邪搖搖頭，端起杯子喝茶的右手上沒有任何傷口。
「你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老癢端起另一杯茶，涼涼地拋去了一句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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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畔的小古董店就這麼迎來另一個普通的營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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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王盟也逐漸習慣面癱張小哥與腹黑眼鏡老癢在店裡常駐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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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癢的話，就是個普通、很能嘴砲的同事，雖然有時還是會發出一些詭異發言。不過老闆說，當他在講些沒人能懂的冷笑話就好了。
張小哥嘛，就當他是個活動雕像，大部分時候就是坐在老位置上發呆打盹，只有吃飯、老闆上下班的時候可以看他動一下。偶而會發現他不在座位上，但沒多久他就又出現在位置上了，至於他怎麼移動、跑去哪裡，做了什麼事之類的，王盟完全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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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把老闆拉到店後頭，小心翼翼地詢問那兩人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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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那長相清秀的老闆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語氣沉重地說：「為了你的身家安全，你還是別知道得太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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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王盟被攆出門送貨，悶油瓶打下午就不知道去了哪，店裡只有吳邪與解子揚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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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車水馬龍，門裡卻只有低柔的輕音樂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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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解子揚站在門邊，轉頭看著櫃檯不知道在寫些什麼的吳邪，低聲喚道。
「啥？」吳邪頭也不抬地回嘴。
「老吳。」
「作啥？」
「老吳。」
「所以我說你到底要作啥？」吳邪抬頭瞪向那笑得沒心沒肺的兒時玩伴。
「沒事。」解子揚搖搖手，扭頭看向門外日落。
「你這、沒事叫來叫去是在叫魂啊？」
「叫好玩的唄。」聳肩。
「你發什麼神經啊？」
「我出去買菸，晚點回來。」解子揚掏出菸盒，晃了晃，轉身就要跨出店門。
「順便幫我帶包薯片吧。」吳邪低下頭，繼續咬著筆桿思索。
「還吃啊？嫌你自己不夠胖嗎？」
「囉唆，快滾吧你。」
「……老吳。」
「怎樣啦！沒帶錢嗎？」
「不是這個。謝謝。」
「謝個屁啊？要謝就順便帶一手啤酒跟些下酒菜，小爺我餓了。」
「叫你一次要買的東西就升級了，多叫你幾次你是不是就要我把整間超市買回來啊？」
「如果你有那財力的話我是一點都不嫌多的，快去快回，不要耽擱我關店吃晚餐的時間。」
「那，哥兒們，我走了，別太想我。」解子揚笑著對吳邪揮揮手，轉身走出西冷印社。
「誰要想你啊少臭美了。」吳邪嘀咕著低下頭打開筆記型電腦裡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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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卻是吳邪這一生中最後一次見到他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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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子揚失蹤三天後，焦急的吳邪收到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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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消失了。
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是上一個我在消失前最後的願望：找到你，然後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別擔心，不會再有下一個老癢了。我很確定，我是最後一個我。
因為上一個我在造出我的時候，抱著那根勞什子跳進火山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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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是因為這樣，關於我自己的記憶在我抵達江南的時候，都掉得差不多了，身上只剩下你的名片。
沒想到你還是把我給撿回去，供我吃住，告訴我關於你記憶中的我的過去。老吳，你這天真的個性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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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狗改不了吃屎，你一輩子都改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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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我本來很擔心我不在的話誰來看著你，不過張小哥出現了，他就跟你說的一樣牛逼，所以我可以放心走了。
謝謝你。不管是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或者是第四個的我，我們最想對你說的都是這句話。
跟你住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是我生命裡最美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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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們知道這是個很自私的要求，但這是解子揚們對你唯一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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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不要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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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說再見，是因為我們永遠不會再相見。
別了，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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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名是解子揚N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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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裡除了信紙外，還有一枚六角形、啞了的小小銅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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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信之後的吳邪只是安靜地把信收起來，握著銅鈴，默默地坐回櫃檯後方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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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闆？」王盟遲疑地喚著突然消沉下來的老闆。
「王盟，回去。」不知何時走到王盟身旁的張起靈按住他的肩膀，沒讓他再往前一步。
「可是、」
「我負責，先回去。」
「那老癢、」
「他走了，不會再回來。」
「咦？為什麼？他、」
「那跟你無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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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散發強大壓迫氣場的張起靈，王盟最後只能摸摸鼻子，轉身離開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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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把店門關好，緩步走到面無表情的吳邪身旁，一把將他拉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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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
「想哭就哭。」
「誰想哭了？他要幹嘛就幹嘛，你要去哪就滾去哪，關小爺我啥事？」
「悶著不好。」
「誰悶著？他媽的誰要記得他？我會忘記的，我老了得個阿茲啥症的，什麼都忘了，連我自己都忘了，一了百了！」
「不會有人看到。」
「當人不會有人看到，老子又沒有哭！他走了倒好，少了張嘴巴吃飯，少了個會頂嘴的店員。」
「嗯。」
「可是，他說他只是去買包菸的。」
「嗯。」
「他還說要幫我把整座超市包回來的。」
「嗯。」
「結果這一走就再也不回來……那個沒良心的，我把他撿回來供他吃供他住還從你手下保住他一條小命，他卻連一句……再見都不肯說。」
「吳邪。」
「答應我，哪天你要走之前先跟我打聲招呼，我需要、做點心理準備。」
「我答應你。」張起靈抱緊懷裡顫抖著的古董店老闆，任憑對方的眼淚沾濕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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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握緊手中的六角銅鈴，忍不住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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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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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開稿 2014/07/20完稿。 5107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