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結果他還是將他又留了一晚……冰炎無奈的看著孩子熟睡的臉龐,小小的手緊抓著他的衣服像是怕他跑掉似的,不時傳出喃喃不知是夢到什麼、在說些什麼的啞啞聲。
回想著下午與孩子的相處。
其實孩子很乖,跟一般與他同年齡的小孩相比乖巧很多,讓人喜愛,就連一向對孩子沒耐性的他都對孩子產生了好感。而且他發現孩子的學習力很好,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會叫他的名、說出幾句較簡單的單句言詞。
由此可見,孩子不是不會說話而是沒人教過他如何言語。
這不禁讓冰炎思考起,孩子以前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才會造成孩子不會言語,身上的傷口又是從哪裡來的?為何會光裸的出現在他家?
孩子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總總的疑問和不解讓冰炎不知該如何求得答案。
算了…明天一定得帶去報失蹤,不能再心軟留下他,不然到時真的就變成綁票小孩的犯人了……
拉起被孩子掀開的薄被將孩子全身牢牢的蓋住,冰炎闔上眼也沉沉的睡去。
*
翌日。
當冰炎清醒過來時,應該在身旁的孩子已經不見蹤影。
緊張的爬起身四處尋找,最後在經過浴室旁時,一個小黑影從裡面竄了出來狠狠的撞上他,速度快的讓冰炎差點措手不即險些就被撞倒在地。
抓住偷襲他的東西定睛一看後,就是那個他找了一段時間的那個孩子。
「啞、冰、炎。」孩子緊緊抱住冰炎的腰,抬起頭彎起可愛的笑容,開心的呼喚身前的人,期間小小的水珠不斷自髮上滴落而下。
「你沒事又把自己弄濕做什麼?」
微蹙起眉,冰炎低頭看著撲到他懷中的孩子。就像是剛從水中爬起般,大大小小的水滴自孩子些許過長的瀏海上滴落而下,站立的腳下甚至已經積起一層淺淺的水灘。
孩子全身濕的非常徹底,連帶的被緊抱的他衣服也些微的被浸濕了。
「喜、水、溼。」
聽不懂孩子要表達什麼。冰炎嘆了口氣將孩子推開走向浴室,打算拿條浴巾將孩子擦乾。
水龍頭沒有關,嘩啦嘩啦的敲擊在水面上,大量的水流往早已駐滿水滿到正不斷向外流出的浴缸裡。
孩子緊跟在冰炎的身後,雙腳踩在淹了滿地水的地板上,趴搭趴搭的聲音在浴室中迴響。
「進來幹麻,你給我去客廳乖乖坐著!」額邊的青筋跳動著。
「咿……嗚!」孩子本來不從,但下一秒馬上接受到冰炎凶狠的瞪視。
紅色的眼放出的殺氣讓孩子抖了一下,迅速的乖乖照著對方所說的去做。
*
愉快的晃動小腳,身體已經擦乾換上乾淨過大的純白衣服,原本身上溼透的繃帶也已整個換過,孩子坐在椅子上讓身後的人用柔軟的毛巾替自己擦頭。
接著,他聽到哄隆哄隆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伴隨著一股熱氣。
孩子驚恐的瞪著炙熱氣流自奇怪的東西冒出不斷往自己身上吹,就在他想跳下椅子逃開時,冷冷的聲音自頭上灌了下來。
「給我亂動試試看。」
雖然很喜歡對方,但也非常怕對方,孩子只好縮著身體任由冰炎用手上的熱氣怪物往自己身上狂吹。
冰炎好笑的看著孩子縮成一團輕微顫抖的模樣。不過就是吹風機有必要怕成這樣嗎?
專心的拿著吹風機替孩子已經被毛巾擦的微乾的髮絲吹乾,一邊吹一邊用手梳理,孩子突然驚呼了一聲,冰炎感覺到在梳理孩子耳邊的位置有一塊小小的不明東西,撥開那邊的頭髮來看,是一片小巧透明帶點橘紅的……鳍?
叮咚!
就在冰炎看著孩子耳邊發怔時,門口的門鈴正好響了起來,他只好先放下心中的疑惑前去開門。
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站在門口,黑色的髮絲綁成一條漂亮的馬尾在腦後顯得別有朝氣,應該單純墨黑的大眼表現出不同於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與銳利,即使如此,仍就不損女孩可愛標緻的樣貌,冰炎想再過幾年女孩肯定就會蛻變成令人驚豔的少女。
「我弟弟在你這對吧,我是來接他回去的。」女孩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彷彿她早已確定,問出口只是基於禮貌。
弟弟?
愣了下,下一秒冰炎馬上想到女孩指的應該是在裡面的那個孩子。
但女孩是怎麼知道的?
他這裡突然冒出個孩子,這件事他沒向任何人提起過,就連學校他都請了假沒去,照理說是沒有任何人曉得的。
冰炎充滿懷疑的瞇起紅眼與女孩的黑瞳大眼瞪小眼的互看。這時,他身後傳來稚嫩軟膩的小小嗓音帶著一點驚訝的喊出:「姊、姊!」
女孩一看到孩子的出現,毫不客氣的便繞過冰炎走向孩子,然後──
啪!一巴掌往孩子的頭上巴下去。
「嗚啊!」
「混蛋!出去都不知道要回家了嗎?」女孩插著腰,盛氣凌人的罵著抱著頭蹲在地上的孩子,一附小大人的模樣。
「呀咿咿咿咿啞啞呀呀……」滿臉焦急的孩子對著女孩發出一連串的啞啞聲,像是在解釋著什麼。
半响,彷彿聽的懂是的,「白痴。」女孩發出不屑的冷哼。接著她轉向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冰炎。
「很謝謝你照顧我們家這個笨蛋。」說著,女孩牽起孩子的手,「我現在要帶他回去了。」
「伊啞!」沒想到孩子卻甩開女孩的手,撲向站在前方的冰炎。
「放開。」冰炎微微蹙眉看著緊抓住自己衣角不放的孩子。
雖然不清楚女孩是什麼來歷又是怎麼知道她弟弟在這裡,但從剛剛兩人的互動來看,還是能確定他們是姐弟沒錯。既然孩子已經被家人找到,那就不需要他帶去警察局報案了。
只是他不懂,孩子為什麼不肯放開他?明明他們才相識不到兩天。
「冰、炎、冰、炎、冰、炎……」艱澀的聲聲喚著剛學會的名,孩子難過的望著對方,清澈的黑色眼眸被一層霧氣壟罩然後逐漸凝聚出水珠。
「大笨蛋,男孩子不要在那糾纏不休的!」女孩狠狠的朝孩子又是一巴,但孩子仍就不願放手。
女孩氣惱的瞪著異常頑固的孩子,「你先跟我回家,你要見他的話到時再來找。」
孩子望著女孩隨後看向冰炎,圓亮的黑眸期盼的眨啊眨。
「你要來就來吧。」其實他並不是很討厭這個孩子,也不介異孩子再來找自己,所以他算是同意了女孩的提議。
冰炎勾起一抹淡笑,拍了拍孩子的頭。
半响,孩子總算鬆開了手,跟著女孩踏出冰炎居住的公寓。
望著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拉拉扯扯的逐漸走遠,冰炎緩緩吐了口氣,對於突然冒出的麻煩事總算落幕;也為那如水的孩子離去而感到些許不捨。察覺到自己產生從未有過的情感,冰炎不禁感到些許失笑。
接下來的日子,逐漸到來的升學大考隨著時間一天比一天接近,課業逐漸沉重、緊迫,每個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全力的奮鬥,為即將到來的日子和期望的夢想。
煩忙的日子讓冰炎也無暇顧及至從那次道別,原本死纏自己不放的孩子就再也沒來找過他,也沒有收到關於孩子的任何消息,直到可以鬆口氣時,冰炎才驚覺到。
但他也只是將那段過往當作生命中一段小小的插曲,不甚在意,只認定是自己與那孩子的緣份已近。
直到,兩年後--
他們再次相遇、續緣。
後記:
寫完這篇其實我還真的很想打上最後那一個字啊~
可惜他們的故事還沒完,所以只好刪掉(哭)
在寫這兩隻一大一小的互動時其實我很開心~(不過互動好像並沒有很多的感覺(小聲說)
其實我不太喜歡小孩子,可是這樣的小漾漾我覺得很可愛,不知大家會不會也這麼認為呢?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