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哀歌 - 【麋鹿篇】酋長的請求（上）

【麋鹿篇】酋長的請求（上）

Jun 18, 2012

4 分鐘

　　坐在米爾達身旁的，是髮色灰白相間的奧被塞爾維特酋長，他的雙眼有如獵鷹般銳利，他的雙手被厚繭覆蓋，那強而有力的指節，不難讓人想到他剝熊者這個稱號的由來。

　　「酋長，找我有什麼事嗎？」米爾達詢問，他可不想讓獵場的好獵物被其他參賽者奪走。

　　「沒什麼，只是老人家的感嘆罷了，你就當聽聽老人家發牢騷吧。」奧被塞爾維特頓了頓之後繼續說，「在我出生的時候，一年還有四季的，但部落卻冷得跟鋼鐵似的……當然，只有鋼鐵般的部落才能生出鋼鐵般的男兒，我當初是這樣相信的，現在也是如此。當時瑟蓮娜扔桑恩石頭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米爾達點點頭，這是瑟蓮娜第一次在部落中惹出事情來，那並不是惡作劇或是開玩笑，而是赤裸裸的挑釁。老戰士桑恩因為妻子給予一名喪母的勇士熱食而當眾甩了她一巴掌──在部落裡面，女人是沒有地位的，除了祭司以外，沒有女子可以與丈夫以外的男人交談。當時，桑恩的妻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打得頭破血流，卻沒有人去阻止，畢竟丈夫教訓妻子對他們來說是天經地義的，而且桑恩是出了名的壞脾氣，誰也不想挨揍。

　　這場暴行，最後是瑟蓮娜拿石頭扔桑恩才結束。

　　「那個時候，我真是嚇到了，我沒想到會有一天必須得在女兒和勇士之間做出選擇，更沒想到後來我兩者都保住了。」

　　米爾達了解，在部落裡面只有一種恐懼是可以被允許的，就是失去族人、失去榮耀的恐懼。

　　「那天晚上，我和她大吵了一架，一個小女孩居然敢跟酋長吵架？真是怪事。」奧被塞爾維特搖搖頭，但在米爾達心中，酋長願意與瑟蓮娜吵架反而更怪，「我跟她說桑恩是個勇士，若不是桑恩為族人英勇奮鬥，我們根本沒辦法保住獵場，我們會受寒、會餓肚子，結果呢？她居然哭著對我大喊，『你曾誇口說你是英雄，你用你的雙臂保護族人，你什麼都不怕，可是今天你卻不敢保護你的族人，因為你怕失去你的勇士、你的獵場、你的肚子！』這牙牙胚的，她居然敢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是英雄、不是勇士！」

　　看著奧被塞爾維特酋長怒目而視，米爾達反而佩服瑟蓮娜敢這樣挑釁酋長。

　　「我當下就怒吼，命令她那晚不准吃飯，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沒想到她也發起了脾氣，說只要我不認錯，甭說今天，她這輩子都不會吃東西的。結果一絕食就是三天，直到她餓昏，這下可好，連她娘都加入了絕食行列。」奧被塞爾維特說到這兒就停了下來，他並沒有說最後誰讓步，但是大家都知道，瑟蓮娜之後每天都有吃東西。

　　「有時我真覺得，瑟蓮娜真的很勇敢。」不是在奉承，而是發自內心的讚嘆，至少米爾達沒這個勇氣敢去嗆能夠徒手撕裂巨熊的酋長。

　　「是啊，她從小就這個脾氣，不知道遺傳誰的。」奧被塞爾維特忿忿的說，然後，才正式進入了他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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