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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绿黑]秘密花园

颜锦安

Aug 7, 2014

94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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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间真太郎有个连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的秘密，即使是同伴中少有了解如何对付他傲娇的搭档高尾和成，也是在那两个人向他直言相告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的。

“小、小真”，他颤抖地指着很自然的坐在一起肩并肩手握手的绿间和黑子，被抓包的两个人一个只是掩饰般地推了推眼镜，另一个则更淡定地向他打了招呼，接着把摊在两人膝上的书又翻过去了一页。

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恍恍惚惚的高尾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坐到了座位上。

课业越来越重越来越忙，三年级的他们也退了篮球社专心准备起考试的事了。没了疯狂的三分球联系，探寻总是一丝不苟地尽着人事的绿间每天有近半个小时不明去向的行踪问题就成了这阵枯燥日子里高尾唯一能打起精神的娱乐了。

谜底其实揭晓的很快、而且答案也没什么惊喜。

绿间只是在午休中的间歇靠在没什么人的走廊上看书，看到得趣的地方还会用手点着段落轻诵出声，表情认真专注，就像他不是在坐着看书，而是在球场上投三分。

小真一定是又害羞了。

高尾耸耸肩安静地走掉了，这件事被他这么不以为意地揭过了。

只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那本书的主人不是绿间真太郎，而是黑子哲也。

“……所以说啊，你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吗？真的是初恋吗？”

在观察这方面头一次被如此打脸的高尾有点崩溃地看着据说是出来约会但是也只是坐在一起用一副耳机看一本书的两个人。哦对了，为了照顾黑子，绿间的耳机线是一长一短看起来都有点不协调的那种款式。两个人并肩坐着，也不怎么说话，交错着在书上写写画画。另一个人看完了就会去看另一个人写的东西，都是安安静静的，连耳语都没有。黑子倒是偶尔会轻声念些，估计是因为高尾在，声音压的极低。但是声线舒缓淡泊，如同只只游向湖心的白鹅，极为清浅地踩着飘进湖里云朵，没了踪影。

这种相处模式和那种恨不得把自己挂在对方脖子上一天24小时黏在一起的连体婴现充情侣完全不同嘛，高尾托着下巴看着两个人侧头，树荫打在他们侧脸上的颜色，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这样看起来，简直就像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好久、相携了近半个世纪的老人一样，果然还是老人爱好。

“是真的呢，不过我们在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并且一起走过很长很长的路了。”

听见他问题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聚集过来的光芒太刺眼差点让高尾瞎的眼前一黑。他默默举手投降，就听见黑子这么回答了。

“……哈？”

只是一个意外。

限量发售再版的超全欧洲故事集附带国家领土、国名、政治交往、王室联姻、兵器变革发明的读物，绿间没有买到，但是黑子买到了。

在他纠结来纠结去翻来覆去把那天巨蟹座和水瓶座运势埋怨到第三十遍的时候，黑子直接把书借给了他。

“因为要加强训练的关系，我最近没法很快看完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绿间君你先看吧。”

于是绿间收下了黑子递给他的书，并且饭后立刻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灯来读。

才翻到目录他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黑子读书的习惯和他一样，写标注、贴书签，心里有点小小芥蒂的绿间抿了抿嘴，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还是读了下去。

接着那一行行字迹规矩方正的标注墨蝶般晃晃悠悠地飞过了花丛，飞进了他的眼睛里。

原来别人贴书签……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每到精彩的地方，看见黑子也标示了，莫名而由衷的开心。也有绿间没在意，发现标签接着细读觉得好的，像捡到宝贝，反复琢磨字句。看到中途绿间就忍不住倒退回去重新读，专门看黑子的标注，结果比看正文看的还慢。

看得出来黑子的阅读量极大，旁征博引都不为过。细腻谨慎的思路变成丝线完美地穿插进这匹锦里，即使一起看也毫不突兀，反而更引人入胜，而且自己从没想过的地方被这么提一提意外地有种别样的惊喜。再翻一翻，字迹就没了。黑子正如他所说的没读完，只读了百页，继续看下去的绿间禁不住有点失落。

像是有人送他出门陪他走一段路，然后停住，挥挥手。在最不舍的地方分别，然后目送他自己走进破碎的湛蓝天空下青翠的山夏牧场。

欢喜又孤独。

绿间不是特别情愿把自己的书借出去的原因是，会在旁边做心得笔记，完全没有掩饰的感想。总觉得让别人看，是在触碰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呢……

他写了这么一张字条加进书里，第二天一起还给了稍稍有点惊讶的黑子。

“绿间君……你看的好快。”

绿间推推眼镜，没回答。然后他在半个月后又从黑子手里拿到了这本书。里面不仅有他等待已久的回信，还有整本书阅读完毕留下的密密麻麻的批注。

绿间君，其实我倒没留意到这个。

只是我觉得，在阅读方面趣味相投的人比好的队友更难得、更难遇一些。只要想想未来某天会有人淘出不知道流转多久的旧书，看到上面那些我的批注，觉得有趣或是趣味相投，我就情不自禁地开心。

绿间手里的笔转了转，顿了好久才动了起来。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绿间和黑子交换读书的日子开始了，哪怕是在黑子退部，两个人去了不同的高校，这一个活动也没中断过。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你明白吗？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黑子摩挲着写着这段话的扉页，明明是从白夜行里的台词，放在这里却……

那光确实存在，也确实照亮过我们，耀眼的无可比拟，所以并不是在否定过往，而是另外的——

绿间君，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发光吗？

嘴上谁都说不出的话，跨越时间和距离变成了妥帖的文字，一行行烙在心口。即使在最寒冷、最无助的冬天和寒夜，它们也好好地在那里呆着，带给他源源不断的热，和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

你能感受到我吗？没有任何阻拦，你能触摸到我的心跳吗？

那里有愿望，有期许，有痛苦，有迷茫。

全部、肆无忌惮地说给对方听。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样了呢？

绿间真太郎和黑子哲也，是恋爱关系，是从黑子心愿达成的那个冬天开始的。

“黑子哲也。”

筋疲力尽跟着队友走出来的黑子猛地回身，看到绿间托着吉祥物站在自己身后。他也不作声，只是这么看着，安静地看着他。

黑子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你本来在云端做梦，

只是我呼唤你，呼唤你尘世的名字。

不完美的我们便在不完美的世界里，完美地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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