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甚麼?都處理好了,你來的可真慢。」殷漾在心中乾笑兩聲,隨即若無其事地轉過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冰炎,不客氣地皺起眉頭:「我說,代導啊,你跑去哪了?我這都完成任務了,你才出現,簡直像是警察嘛,事情解決才出來當立板。」
「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心理正發虛著,殷漾也不想多待,意思意思叨個兩句掩飾著自己的異常,也不管對方回應,隨意擺了擺手就想離開好蒙混過去。
瞧殷漾這樣子,冰炎本複雜的情緒全壓了下去,理智回籠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但深知這次讓對方跑了,之後或許很難再抓到人,便下意識的話鋒一挑,慢條斯理地冷笑:「這麼說來,公會跟巡司那邊或許我該照實回報?」
殷漾抬起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他確實忘記了,還有巡司這檔事,褚冥漾的幻武兵器一定是紀錄在案的,這一被上報上去可得出大事,他才安生沒多久,但對方竟然拿此當籌碼……
思及此殷漾咬了咬牙,頓時恨紅了眼嘴裡卻是狠狠地試探:「巡司自己沒眼睛嗎?人都已經死了,還想怎麼樣?難道真要魂飛破散詛咒全世界陪葬才是你們想看見的嗎?」
破罐子摔破,殷漾心理憋著火,他容易嘛?前世從小到大他被厄運纏身,那些校園間的破事就不提,身上總是舊傷沒好新傷添頭,沒個平靜,好不容易換個學校,以為自己交的朋友,卻被種族的事情搞得七零八落,好好的人落個差點魂飛魄散的下場。
他恨過、怨過,但他沒想找誰報復,沒想拖誰下水,連最後他都送出了祝福,權當還那些年他們在他成長時幫忙的恩情,只願人情兩清,恩怨一筆勾銷。
好不容易重活了次,他也沒想再去理會上輩子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只想安安穩穩地跟著家人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未來幫著殷家守衛陽間,陪著弟弟妹妹們長大,看他們未來娶妻生子。
孝順兩位父親,逗逗弟妹們可愛的孩子,或許以後兩位父親安穩走了,殷家有人能繼位,他也能學學衛官那樣,去各世界走走晃晃,過個環遊三千世界的癮。
他從未想過報復,為什麼他們還不肯放過他?一個個的都想逼他去死嗎?還想怎麼樣?他從未想過回去,是他們來招惹他,他從未想過報復,只想蒙混過去,為什麼非逼他面對?逼他承認身分?然後呢?在抓起來審問當年的事情?讓他在自裁一次?當他傻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看著殷漾背對著他,咬著牙似乎恨之入骨,一字一頓的話語,冰炎明白自己錯了,對方不再是當年那個會顧及著他們交情,選擇退讓忍氣吞聲的孩子,無數次張口卻仍舊不知道自己該說些甚麼。
說他想幫他找到當年真相?想釐清當年的事情?當年是他們先入為主的不信任,他憑甚麼把對方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殘忍撕開撒鹽。
「z…殷漾,巡司那邊甚麼都不會知道。」最終冰炎選擇先安撫殷漾情緒,他不敢離對方太近,只前進兩步便停了下來,以示自己毫無惡意:「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先換個地方,請相信我毫無惡意。」
「……我拿甚麼信你?」深呼吸,殷漾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冰炎是個驕傲的人,他是不屑說謊的,這句話的表態可以有很多種意思,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冰炎出手阻擋了巡司的監視,這是對方拿來與他談話的籌碼,但這麼多年,誰知道對方有沒有變?他不敢賭,賭那些虛無飄渺的交情,現在的他賭不起。
「下言靈立誓約,如果我背棄承諾,自當有我好受。」冰炎理直氣壯的說著,彷彿要立誓的不是自己般,雲淡風輕,眼下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殷漾明顯不信任他,甚至如果逼緊了,可能做出同歸於盡的事,他不敢刺激他。
殷漾轉過身,看著冰炎坦蕩望向自己的紅眸,沉默半旬,最終卻沒有立下誓約,彷彿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般,有些萎靡,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去我家吧,有甚麼事,到那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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