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分解的生賀，點名要的番外呢（笑）貼一下，再次祝分解生日快樂。
封面來自賣藕給分解的番外配圖^^大概就是我不滿意他不滿意然後改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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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醒过来的时候，透进来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往身边一摸，没有人。
他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十点半，觉得有些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起得这么迟。
他的生活一向很规律，工作休息，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几十年来一直如此，就像一只永远不会停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
只除了黑子哲也这个意外。
他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似乎对方是说了今天要和以前的朋友们一起出去，正好又是周六，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他目光扫到床尾点的一支安神用的熏香上，随后有些了然。
同时心底也逐渐升起一股庆幸——并不是偶然。
他一直想要所有的事物都被自己牢牢地掌控在手心最好，任何不安定的因素都应该被消除。
所以在高中发现自己对那个人的心思开始朝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时，第一个想法就是逃避。
黑子在学校的人缘并不是很好，除了几个以前就认识的别班的旧识外，班级里并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他本人也察觉到了别人的排斥，只是更小心地缩在自己的那一方小小空间里，愈发沉默寡言。
所以当他主动跟对方说话时，那人脸上一瞬间焕发出的生机，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当时的他是什么想法呢……？
大概是因为那一次少年主动帮他了吧，即使自己也很害怕，紧握着他的手却非常用力。
他能感觉到那人掌心的湿黏汗水和颈边传来的急促喘息，却沉默着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奔跑。
所以后来看那个人在CLUB做侍应生被别人纠缠时，就顺便出了手。
面对对方对于被发现自己在俱乐部打夜工时所露出来的惶恐，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送他回家。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少年眼里的感激。
那种像是成为了神的感觉，非常、非常地好。
接下来的事情也顺理成章，他接受少年的一切如同小动物般小心翼翼地讨好的举动，无论是对方煮的粥，还是便当，甚至于还有调理他胃病的汤药。
他一并收下，并且为此感到窃喜，尤其是看到对方眼里渐渐露出依赖的时候。
只是开始变得不满足，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看到他跟青峰打球，或者和那个竹马说笑，又或者是跟桃井聊天的时候。
明明应该只是自己的所有物。
那人所有的付出都应该给他。
察觉到自己对对方的执念，他一开始，是有过恐慌的。
最初是想要連根拔起，但随后发现越来越深。
于是他没有跟对方提过一字一句，直接出了国。
即使在国外，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个人知道了这件事后，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可能会蹙起眉，要哭不哭的样子，脸一定会皱起来吧，眼睛也会黯下来——
只是稍微这样想一想，他就觉得很痛，非常地痛。
虽然他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跟以前没有任何不同。在异国的学习和生活，也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
是的，那个人是什么都算不上，实在是太渺小了。和他比起来，也许只有一颗螺丝那么大。
但是他心口的零件松了。
他还是能运转，只是再也不安稳，少了那颗螺丝，胸口永远有噪音，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快要散了架似的，连站也站不住。
最后他忍不住，回去了。
对方已经步入大学，身边还是没有多少朋友，除了以前的几个人。
其实自己一直想告诉他，好的朋友有几个就够了。大辉，桃井，那个叫荻原的，也许还有黄濑。
……为什么不肯跟那人说？
他有自己的私心。
希望那人把自己当成唯一的私心。
一发现对方看到自己站在他面前时眼里所流露出来的惊讶，他就知道自己回来得没错。
那种掌控欲和渴望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反而愈发壮大。
所以他几乎没怎么解释，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直到他开始解身上的扣子时，青年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那种天真和无知的神态也惹得自己更加欲火高涨。
——当对方在自己身下挣扎哀求的时候，有一瞬间他是想过要停手的。
他盯着那人逐渐氤氲起雾气的眼，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盘旋：
再这样下去的话，一切都会无法挽救的。
对方终于寻了个空子挣脱他的禁锢，朝前爬过去，绷断了他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无论如何，都不允许那人跑开，不能离开他身边。
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他强要了青年，并且自此再也没有松开过手。
他当然看得出对方一天比一天沉默，眼里的生气也越来越少，但是能怎么样？
那人一旦自己靠近就会一脸警戒，以往的信赖和亲近全部被粉碎。
每次听着他用近乎啜泣的声音乞求他放手的时候，自己的动作只会更激烈。
也求求你……放过我吧？
楼下厨房传来的声音让他从记忆里脱身出来，开始下床洗漱。
下楼的时候，对方已经做完早餐了。
黑子看到他，点了点头：“醒了？”
“嗯，怎么没叫我？”
“看你这几天好像很累，所以觉得让你好好睡一觉也没关系。”对方把盘子端上来，坐到了他对面。
他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了句“谢谢”。
对方一直在看手表——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今天是……
门铃响了起来，黑子过去开门，门外果然是大辉。
两人在门口说了一会儿话，然后黑子又走进来跟自己告别。
他勉强笑了笑，祝他们玩得开心。
只是门一关，脸上的表情就黯了下去。
今天是对方的生日，前几天黑子就说过大辉他们几个筹办了个生日会，要他一定得参加的。
——其实自己也有准备。
他看了眼藏在橱柜里的焰火之类的东西，突然觉得嘴里的东西索然无味。
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看了会新闻后就翻开了书，没看多久又合上。
没有那人在身边的时候，做什么事都像没有意义一样，一下午浑浑噩噩地就过去了。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八点了，黑子走前说过：「我会早点回来的。」
……应该是玩得很开心吧？
虽然很想一起过去，但是以前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那边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就算现在好了，再碰面也只会觉得尴尬。
比如桃井。
他越想越觉得心浮气躁，干脆去开了瓶红酒，到落地窗边自己一个人慢慢品。
其实他酒量很好，不知道为什么，越喝就越有些醺然。
往事若能佐酒，想你便是一场大醉。
视线有点模糊，大脑也有点混沌。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分辨清楚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是害怕。
害怕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仍然没有任何用，害怕那个人只是碍于那次车祸他受了重伤才留在他身边，害怕那个人对他没有丝毫一点他想要的感情。
男人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他还记得很清楚，跟大辉说话的时候，那种灿烂的笑容……
是跟他相处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正是因为太奢侈，所以即使不是对自己，他也看得目不转睛，甚至于贪婪。
想要把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里。
他也知道这些年是自己做错了，那个人是很温柔，但是有些事情却有着自己的坚持。
从对方一直隐隐拒绝自己就能看得出来——虽然不能离开他，却会用自己的方式反抗。
他对这样的黑子无可奈何，却也觉得可爱，更加不想松手。
说起来，如果黑子没有跟自己在一起的话，可能会过得更好一点吧？
不会有前面几年的折磨，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跟男人住在一起。
也许毕业后会找到一份工作，然后娶妻生子——
“咔擦”一声，画面崩裂。
仅仅是这样的想象，就够他心脏抽痛半天，赤司揉了揉胸口，这样想道。
为什么还不回来？是终于对他觉得厌烦了？之前虽然说过以后要在一起，但是其实已经受不了吧……？
他早该知道，对方并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好像客厅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点了一盏灯，到他身边，轻轻唤道：
“……赤司君？”
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但是记得自己猛地站起身，朝那人扑过去。
黑子似乎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感觉到那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都僵住了一动不动。
过了半天，对方才抬起手，试探性地回抱住他，小声问：“赤司君？”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终于安心下来，胡乱地在对方肩膀上乱蹭，“嗯”了一声。
黑子好像有点好笑，耐心地拉他到窗边坐下，缓缓地按着他的肩膀做按摩，一边说：“是我回家回迟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一瞬间有那么点不爽的情绪从心里闪过，所以他没说话，只是哼哼唧唧地往对方身上靠。
黑子一边扶着他一边努力把腿边的东西拿过来，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叹了口气：“本来想跟你一起庆祝的，看来是白买了……”
他迷蒙的视线扫过去，好像是一个蛋糕，还有些别的东西。
赤司突然就有点清醒了，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黑子显然也察觉到了，摸了摸他的额头：“醒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长达十几秒的亲吻。
等黑子挣脱出来时，嘴唇已然有些红肿，脸上也带着不亚于他的薄红。
他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手指抚上对方的唇。
“怎么了？总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黑子这样抱怨着，却靠近了他一些。
他更紧地搂住对方，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以后……”
“就我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黑子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他以为对方生气了，恍然自己好像又开始重复以前的老路、慌里慌张地想要解释时，对方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堵住了他之后所有的话。
男人离他又稍近了一些，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
虽然很轻——但是落在他心里却是那么重。
他瞠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黑子脸上带着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耳根也有些泛红。
“原来是这样。”他简单地说。
“赤司君其实不用担心的，我以为——”
“你能分得清自愿和强迫的区别。”
“我并没有讨厌赤司君，是真的，你希望我强调几遍呢……？”
心里一瞬间涌上的狂喜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所以——是喜欢了——？”
对方微微一笑，眼里的光芒差点闪花他的眼睛：“……大概可以这么理解？”
他最后还是醉了，在迷迷糊糊地接受对方擦拭在自己脸上的毛巾时，赤司想起来了——
那个人在面对自己时脸上的那种带着些许羞涩的表情，对别人也从来不会有。
一旦认定了这件事，就觉得无比安心，他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下一刻就要睡过去，只好最后强撑着道：
“……哲也，我喜欢你。”
“我知道。”
“一直都很喜欢……”
“……我也知道。”
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刹那，他才想起来，好像对方有说过要一起庆祝生日。
——虽然很可惜，不过明天再补……应该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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