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我。多禾倫。」少年自己站起來,自我介紹了。
早在被異變之能控制時我就猜測是他了,一進沒空之間,我便確定他就是神之子多禾倫,我曾熟悉的那個人。
雖然他現在的少年樣,我不認得,但他那隱隱漏出的聖潔之氣和身後若隱若現的透明翅膀,都是熟悉感。久違的好友的熟悉感。
「多禾倫,好久不見。」我含首簡單地打了招呼。「華夜沒為難你吧?」他那聖潔的羽翼因為沾染了一些魔氣無法馬上收合起來,所以才若隱若現的。肯定是華夜下的手。
多禾倫不在意地搖搖手,「是我,我也會如此做的。說不定,還會比魔少下手更重。」
沈讓的速度比平常快了點,才離去不久便推著餐車又回到沒空之間了。沈默也起身,一起幫著替所有各自泡了一壺熱茶,和上了一盤點心。
「為何你成了這模樣?」接過沈讓遞來的溫茶,我喝了兩口,「是人魂卻有聖靈,保有神之子的氣息,但又是人類的表象……嗯……成了半人半神。」
沒事的阿洛和白素認真地用著點心,多禾倫倒是不急著喝,無奈地笑著。
「月,碎片在我身上。」多禾倫轉著杯子,思考了一會才道。
「我知道。」
伸出手,攤開掌心,召喚魔能,利用周身的魔流牽動多禾倫背上雙翼上的魔氣。受到牽引的魔氣,一絲絲的、一絲絲的匯集在我的掌上,而我慢慢地將魔氣吸往體內,收納,與自身的靈能相溶。
「謝謝。」多禾倫隱下雙翼,「現在我是人魂了,擁有神格只是為了封藏住碎片,我授命到人界一趟,收集善之氣,可是天父卻讓我保有神格,明聖之光。天父派我轉生到東土(東方)上的個島國,用入靈的方式,轉生為白卓安,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身上。」
「就是你現在的樣子?」
「對。」
難怪多禾倫的面貌不同了。轉生成為人的狀態便是人魂,但身上的靈氣卻還是神之子的氣息,隱含著聖潔之能。
我思考著如何從多禾倫身上取回碎片,而剛才夜帶走的清澈之魂,還有耶路撒冷與法西涅,也許這三者是互相脫離不了關係了。
「月,我們來做個交易吧!」多禾倫喝了最後一口茶,看向阿洛和白素說,「只和東灣做交易怕是不夠的,所以我才請洛先生帶我來找妳。畢竟,我現在是人之靈魂,能去的地方有限……」
我招來沈讓,「去查有關白卓的家境、背景給我。」多禾倫看到我吩咐下去後,便展露笑容,很淡很親和的笑,不輸蓮的溫和感。「多禾倫,要約、條件。」我問。
沈讓領命又離開。經過沈默時,不忘嘆了聲,把他隨身的小冊子給了沈默記錄。
「我要去除神之子的身份,這份明聖之光。條件是我心處的碎片,還有你們先前從伊甸園的廣場中取回的假碎片,那片碎平的真面目和吞食之法。」多禾倫提出很高的條件,對於此次的交易價值,東灣算是不吃虧。至於我嘛……正好而已。
「東灣那將得到神之子的明聖之光,而妳,便是碎片有關的一切,我所知道的。」多禾倫說完,才拾了一片餅乾,細細地品嘗。
阿洛看向我,不敢開口應好。因為神之子的明聖之光這個要件之物太過巨大,而碎片是什麼,他仍聽不出所以然來,每次張口想問,又被我和多禾倫的談話打斷的樣子。
「好,我答應。要是收納了明聖之光,東灣可是其它的區堿的靈更有價值了,何況這是神之子的明聖之光。」我朝阿洛點點頭,應許。「這是稀有品呢,要記得收好,阿洛。」
「哦,好。」阿洛開始狂喀著茶點。
交易成立了。
多禾倫不問何時執行,也不問如何執行,這是相信東灣的能力,更是對朋友的信任。
「之前的碎片……月,妳和它有所感應嗎?」多禾倫像是在分析和確認般地向我發問。
「嗯……多少……」我思考著之前對那片碎片的感覺,同時也在推敲多禾倫的話意。「你指的感應……有一股熟識感……那片碎片所含的靈能與我相似,極為相似。」我思緒一閃,「別說它是仿製的,這不可能……沒有可能的。」西天沒有了光明天使路西非爾後,製造靈魂的技術就折了一半,即使是天父親自製造,也無法製出兩個相似度達七成以上的靈魂,何況是復製封咒師的靈魂。
「西天確實己失去完全復製的技術。」多禾倫話語一頓,又說,「不過若是用相同性質,或是相似性質的靈魂當作基底來東化,再以煉化後的晶體為基本,就可以達到復製的效果,有近八九成的相似度。」
「就算如此,封咒師的靈魂是不可能找得到的。」我肯定的說。
封咒師的傳脈方式不一般,且至少百年才會出現一位傳承者,而我便是擁有封咒血脈和靈魂記憶,雙重傳承下的封咒師,更是最後一位脈傳者了。
這世上除了我之外,便無封咒師之族人了。我自己本身靈魂仍在殘決的狀態,想尋回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把自己的碎片送給西天,拿去製造復製品來控制自己?又不是白痴。
「別忘了,當初散落時已成碎片了。」多禾倫點出癥結處,「如果是碎片的情況下,就沒那麼講究了。而妳,本身就不全,加上面對的是碎片,要發現就更難了。」多禾倫在兩隻手各凝結出兩小團的聖光,送自我面前問道,「妳能察覺出兩者的不同嗎?」
我也跟著釋出些許靈能在掌上,輕手一揮,用靈能去撫過兩團的聖光,收回靈能,細細感受其中的不同之處。「奇怪……嗯……」
之所以不用封咒之眼觀看,是因為多禾倫是在模擬情況,若是依他所言,西天天父是利用相同性質的碎片來仿製,那麼封咒之眼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復製能力……你的……」難以相信多禾倫也會復製。
我以靈能試探回來的感受,令我感到訝異,還有點心裡發毛。這便是西天高階神祉才會的「復製」嗎?這兩團靈竟如照鏡子般,從表象、特質到內含之力都極為相似,約有八到九成像了。
我吸了一口氣,隨即隱去眼中的驚奇,才答回多禾倫說,「的確很難分辯……但,還是能發現很微小、微細的不同。」坐在我一旁的沈默感受到我的驚呼,停下記錄,有些擔心地看著我,「沒事。」我回他一個淡笑。
在對面的阿洛從進入碎片的話題後,到現在仍是一臉似懂非懂,只好吃完自己的茶點後,伸手向白素的小桌子去了,一副標準的沒事找事做的樣子。
白素任由阿洛拿走點心,他只用過一小塊餅乾後,便只喝著茶。「敢問神之子,這般的能力在西天有多少人會使?」白素看似淡然地隨口一問,然後又接著品茶。
西天能有這樣的仿製靈魂的能力的神祉,且可以達到八九成的有多少?這也是我好奇的,白素正巧問出了我也想知道的事。
「不少。」多禾倫嘆了一口氣,「四大元素天使和授予約書亞之名的神之子,當然還有天父。」
我的天,這數量……不會太多嗎?
不說元素天使和天父好,光是授予約書西之名的神子,那群傳道的儲備團,至少就有幾十位了。這下可疑的對像倒是太多了。
「不過……」
「不過?」我攤進椅子裡的身體再度拉直一些,「一次說完!我沒有東西可以給你吊胃口。」我青了多禾倫一眼。
「呵,抱歉。」多禾倫收回兩小團聖光,「在耶路撤冷那一役後,修有仿製術的神之子便少了四分之三,而後的神之子也無從可學。」他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給我,「當初我學時,因為覺得有趣極,才下了苦功,所以還有個八成樣吧,其它的神之子大概是看不起這個技術吧,學得認真的少有,而那些裡最高等的也只練了六分像。至於……,利用靈魂為基底來煉化,再行仿製,需有七成以上的功力才能學。」
意思是,多禾倫是神之子裡唯一能利用相同質性的靈魂煉化而仿製的人。這事天父應該不清楚,否則天父便不會把我的碎片封在他的心處,因為被多禾倫一定會和我提說的,這事太過冒險了。
這次天父到是真的算漏了,多禾倫也會煉化,我一定會知道的。接下來,我們就是要和天父搶時間了,在他發現前,同東灣一起和多禾倫交易,並完成交易,取回我的碎片。
我的直覺仍偏向天父才是元兇,只是有其它人幫忙執行嗎?
「那四大元素天使呢?」
「只有水和風的加百列及拉斐爾有達至七成。」多禾倫又再度頓了一下,略思考後才說,「還有一人,他可是比天父的九成還多了一成。」
九成又多一成,不就是十成,滿格了嗎?
在人界光一個復製人能不能被研究,該不該被研發的議題,醫學和人權學長就討論得快戰起來了。
沒想到西天竟擁有完整的復製技能,而且還是靈魂復製的法術。如果懷有此技能的神居心不銀,那麼天上豈不就大亂,而天上亂,地上又豈能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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