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程義之事前來電詢問過了,得知我會來,所以他會將資料帶了過來。
陳警員現在正在開啟的NB就是程義之的私人用筆電,瞧那筆電的殼蓋上著一朵黑色的火焰和極小隻的鴿子,那是他個人的風格。
不過,那黑色的火焰是用特別的塗料上過的,加上與機殼同為黑色,一般人便不易看出來,只有那隻小鴿子閃閃動人,還是金色的呢。
「呃,是樂同學對吧。」在我嗯了一聲後,陳姓警員將桌面清出一些空間,將筆電反轉,螢幕讓給了我看。「妳就邊吃東西,邊看一下,確認一下影片中的嫌妳認不認得。妳看能不能想起當時的形情,如果有想到什麼,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可以。」
「好。」
按下播放鍵。影片已經被剪接編輯過了,全是挑我在班的時段,想也知道程義之已經挑選過了。
每一段約只有三五分鐘左右,都是從那位嫌犯進門開始,到他要離開為止。在剛開始的前兩段影片沒有什麼特別的,嫌犯一進門便是直接走到漫畫區或是小說區,先逛了一圈,最後在櫃台上拿了幾本過期的雜誌,付了錢就走了。
第三次,是又隔了三天後的一個下午,又是我當班時,那人來了,這次沒買過期的雜誌,而是挑了一本漫畫,有一頁沒一頁地翻完。
再下一次,他選擇一個假日的早班,然後拿了本小說,有一眼沒一眼地看完……
「蓮。」
「是。」
我用完最後一口餐點。蓮上前收走餐盤,為我和陳警員又倒滿一杯新的熱茶。
端著熱茶正要喝時,「原來真的是位大小姐阿,有專人侍候呢。」老闆娘又酸又尖的話語在耳後響起。
喝下一口茶,我暗暗地看了蓮一眼,要他把袖口裡的針收回去。
「我是小姐,我是公主。那我就更沒動機和理由來拐妳的錢了。」意思就是那點營業額,那一萬多元的備用金,我還看不上。
「妳……那妳來打什麼工?」老闆娘恨忿地瞪了一眼,轉頭又想和程義之遊說我的不是,卻見……「程組長……」
卻不想,程義之端著自已的那組空盤和空杯,直接穿過她,走到蓮剛剛休息的隔壁桌,坐了下來,自個倒起茶,吃著桌上的點心,一點都不生分,一點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小陳,為什連你的份都能完整的,我的就要分人……重點是,還塞不了那張呱噪的嘴。」程義之不生氣就罷,一來氣,他的嘴可是毒得很,不帶髒字說罵就能令人啞口無言。
「呃……組長……」
「組什麼長,有見過我這麼可憐的組長嗎?手下在外面喝茶吃點心,做組長在被關在倉庫裡,接受噪音爆耳的……」
「噗……」
「誰讓你分的,自己腦殘怪誰?」我淡然地說。
「咦?!不用分嗎?」程義之抓了一把餅干,吃得喀啦響的。「這事你要早說阿,帥哥先生……」他向蓮拋了一記哀怨。
「呵,呵,咳、咳,我以為你懂得。」
「我……你……我……我損失大了……」為了解恨,程義之一口乾掉茶,又抓了一小把餅干,不過這次是一塊一塊的吃著。
我稍稍側身,回首看了一眼站在我略後方的老闆娘,回答她剛才的怒問,「打工?我從不覺我是來打工的,只是大四的時間多了,又懶得回家……正巧妳這缺人,而我缺地方打發時間罷了。」一記冰寒的眼神,我暗暗釋放出一波靈能,轉換了空間,掌握全場的氣氛。
「小姐,妳的身子……」蓮話出口想要阻止早已晚了一步,便也學著我暗地放出一波妖靈之能,護著我的身子。雪蓮的淡香,轉濃了。
「你們……你們……你們是認識的?」老闆娘終於察覺,頓時氣勢萎縮一半。不過,她還是怨憤的,只能小小聲哼了一句「官商勾結」的話。
老闆娘的音量雖不大,但在我換了空間,掌控整場的氛圍之下,全部的人都會聽得到,連遠在櫃台那邊的學妹也聽得見。
幾條銀線劃過。
「哇,這下受害者是真的受害了。」程義之喝著茶,抬眼看了一下,被蓮以銀針定身的老闆娘。「小陳,我們最好不會惹到這個溫和的帥哥,免得變成針包。」
有程義之的出聲,陳警員原本已按在腰上槍袋的手,慢慢地放下來了。而蓮要針對他的針也收起來。
「蓮,多事了。」
「是。對不起,小姐。」
「算了,反正她也幫不上忙,安靜一下也好。」我按了加速鍵,一口氣將剩下的片段看完。「程警官,把出事那天的片子調出來給我看。」
程義之胡亂的又吞了兩塊餅干,拍了拍手上的殘屑,起身大步的走來,動了動滑鼠,點選了幾層較為重要的隱藏資料夾,因為甚為重要,他還在夾子上鎖了兩道密碼。
「就這幾段,這三段是受騙那天的,另外兩個檔案是受騙前一天,和三天之前的。」
「全部放出來。幫我加速,否則太費時間了。從案發那天倒數著播放。」伸手勾了勾手指,蓮便上前等待我的命令。「阿洛哪去了?」
「洛先生這幾天還都沒有出門。」蓮過來站往我身後,然後彎下身,用極低的音量補充說,「今天我聽阿瑟說,洛先生今天有幾堂課讓他提早叫他起床,可是當阿瑟送餐點過去時,不但沒見到洛先生本人,卻是一位自稱是白素的女子,早已在房間裡,等著取餐……」蓮頓了一下,又在我耳邊提醒了幾句才在我揮手示意下,回到隔壁桌,慢慢地吃著茶點。
「哦?」沒見過阿洛出房門,卻不見人影。送餐時仍看不到人,反而是見到白素……看來阿洛是利用了我送去給他的畫軸,那幅長掛軸,畫著一道門,寫著開啟的咒言。
「把手給我。」蓮馬上伸出他的左手,掌心向上地伸來,直注意著我的動作。「幫我請阿洛來一趟,先讓他確定一下,這東西還在不在東灣裡。
「是。」
我在他的手掌寫了一串咒文,是傳信之咒。隨之,我折了一只紙鶴給他,幫他引路。蓮接過咒言左手馬上緊握,右手捏著紙鶴先暫時離開了。
「怎麼樣,有看出什麼嗎?」程義之看看被定身的老闆娘,又瞄瞄不時驚滯中的學妹還有陳警員,能夠幫忙問話的人扣扣減減的,發現只剩他一個人,較為可靠。所以,只好默默地拿出隨身記事本和筆,將椅子拉了拉,向我湊過來,準備記錄。
「大概吧。」抿了一口茶,「我不認識他……不過,要是抓到他,事情也不會因此結束。」現場殘留的靈氣,看來是靈物借著那人離開的,有可能性的靈物略有兩個,就希望別是我託蓮去問的那一個,較為麻煩的。
「妳的意思是……這又是奇怪的事件了。」程義之口中的奇怪指的就是靈異。
「算是吧。」我抬頭望向窗外,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打得窗戶呼呼作響,在快看不清大雨之中,我見到一點光亮,那是另一個空間,一條道被開啟起,方向是我們這裡。「你想要知道,關於這些影片,你好奇?」
「嘿、嘿、嘿……就知道妳了解我……我就是好奇,就只是好奇妳和嫌犯說什麼。」程義之爽朗地笑著。
「恩?我,了解你。」我在「我」字上加強了語氣,表示對他的口氣略為不滿,我已換了空間,現出靈能,雖是沒有明確表現出我與其它人的不同,但也算是拿出主人這個身份。
「呃……是,對不起。小姐。」程義之起身行了禮,這個禮行得又讓老闆娘她們三人驚嚇到了。
「嗯,人來了。這位子給他,做個確認,反正還有點時間,我就細細地告訴你當時的情況吧。」我起身,退到後方的長沙發上,經過老闆娘時,我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失去的永遠比擁有的重要……這是人類自以為的珍惜定義阿。」
在窗外的大雨中,異端空間的道,在我們腳下,半真實半虛幻的地和場景,兩者接連上了,三個筆直的身影朝我們這行來,領在前頭的是白素,而蓮和阿洛則是並肩的走著,他們三人直接穿過窗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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