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的黃昏看起來總令人心情愉快,大部份的同學都在下課直接趕回家了。還留在學校的住宿生,不是從外縣市來就讀的,就是明後兩天有安排活動要去溜答溜答的老鳥。
通常大學的第一年遇到週末總是乖乖下課後便回家了,等到第二年有些經驗,脫離了菜鳥行列便開始安排起許多活動,然後和家裡通個電話說要考試、交報告……什麼的,便正常光明的留校,明日一早成群結夥的出遊去了。
快學期末了,新生也變老鳥了,要回家的早回家了,該準備去玩的也都準備好了,何況我這個終極老鳥的畢業生、外插的宅寶寶,怎麼還沒人來約去玩?
阿~~追追追~~追著你的心~~追著你的人~追著你的情.......(台語),手機在我的期待下終於響起來了,螢幕上出現一串不熟的號碼,難道……終於有妹主動打電話給我?
「喂~~」我以最親和的聲音接起電話。
「哦,哥嗎?我們沒辦法去幫你搬東西了,爸媽叫你自已搭小黃撤回家。」
「什麼意思?你在哪阿?」打電話來的是小弟,不知道是從哪裡打來的,號碼竟是在外縣市的室內電話號碼。
「喂,洛仔阿,我們在墾丁了。」搶過電話的是老媽。
「你們去墾丁做什麼?」不會吧?!暑假還沒開始就去玩衝浪了嗎?
妖瘦的,家族旅行竟然丟下我!不過,小弟不是下個月還要期末考嗎?
「那個…今天晚上你爸的一個客戶要娶媳婦,反正你弟今天也沒課就一起來了。」老媽在電話那一頭說著。
「厚,我也要去。」
「你不是說這周在學校有事。」
「我可以取消阿。有這等大事怎可以不告訴我。」重點是,要出去玩都不約的,連家人都陰我。
早知道,前天就不打電話回家了。本來以為回家也沒事情做,還不如留在學校和幾個老伙仔一起去白沙灣玩玩水,不然就整理退宿的物品打包作業,再者還可以去店裡耗點時間……這下子,真的現世報了。
「我以為你不想來,你平常不是都愛參加這種宴席的嗎?」
「哪有。」宴席是宴席,墾丁是墾丁,前者我是不想去,後者誰會不想去阿。
「給我。」在一旁的老爸要過電話,接著便說:「你把事情做完,下次要來再來。我可不想多浪費錢給你重修學分,分數再低也要給我飛過。」說完就掛話了。
我根本無法反駁,誰叫我自己找理由不回家的。
還是先去找點點心墊胃比較實際。自從阿月上次去湮山回來後就加強一些訓練課程,除了武術技能、咒術靈能外,還有一堆語言課程,偶爾還要外插任務實習和歷史事件的考試。
當然,這些大多都是由千斯幫忙督導,通常在晚飯時刻,千斯會在店裡備好晚餐,在佈菜或是飯間會忽然抽問一些過往事件中出現過的物品或是特別案例。
在飯後,千斯更是常常出奇不意的突擊,說好聽點是訓練反應和靈敏度,事實上根本是在搞暗殺了。
而阿月也任由千斯這樣隨便亂來,說什麼她小時候玩的更刺激,這還算小case的。
搞屁阿,她可是活了三百多年的1/3妖魔人耶,我可是正正常常的純種人類一隻,在她身上所謂的小case對我來說可是生死一瞬間耶,弄得我這幾天緊張兮兮、精神處於超敏感地帶。
「嘿!」忽然一隻手搭在我肩上,嚇得我直覺反應就是反手一抓。「啊……痛……痛。」
「厚,是你阿,不仁不義阿。」原來是我的室友之一,廖仁易,我們都管他叫不仁不義。「差點被你嚇死。」我趕緊放開他,免得他的手被我扭斷。
「你是鋼鐵人嗎?我的手骨快碎了。」不仁不義抱怨了一句,甩甩手臂,活動活動。
我和不仁不義來到卓民樓的ok便利商店,分頭進行補貨作業。不仁不義掃了大量的泡麵和麵包,想必是晚上又要開夜戰了,我有點懷念那一段一起打夜戰的時光,不過,我覺得在東灣裡做事情比較有意義,雖然那些意義有的我並不太能了解。
我就隨便抓了幾包餅乾,拿了個大亨堡的麵包,等一下結帳時請櫃檯的妹妹幫我服務一下。
周五五點過後,因為學校大部份的學生都回家或出去玩了,ok通常都只有一個工讀生讀顧店,偶爾會店長提早過來時才有兩個人。今天很幸運,我只看到一個穿著ok紅色的背心工讀妹妹在忙著理貨和結帳,希望在畢業前我還有機會可以開葷。
掃好貨糧的不仁不義,提著兩個提籃走過來:「晚點要開大戰場,要不要加一?」
「世界地圖嗎?」
「嗯。你好多天沒上來了,公會的人都在問。少了你一個,搞笑四人團的排名都快掉到看不到了。」不仁不義把籃子放到櫃上,等還在補貨的工讀生妹妹來結帳。
「哦,好~~~阿。」晚點只是搬店而已,應該可以先打個一場。
忽然,我覺得背後發寒,好像有人射來兩道冷光,「不了,我晚點有事,你們打吧。」直覺讓我先婉拒了不仁不義的約會,我怎覺得好像有股熟悉的惡勢力。
「厚!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都看不到人。」
「我…在打工阿。」應該是吧?東灣現在還是阿月在主事,我的職稱也沒比千斯高多少,可以算是工讀生吧。
「你發燒哦!我們同居三年多了都沒見你打過工,現在要畢業了,你才要去打工……」不仁不義一臉不削的樣子。
「唉,你不懂啦。」我也不想阿,我上輩子可能和惡魔定了什麼約定,這輩子要來還債,才被東灣也選上當下任店長,每天弄些妖魔鬼怪的東西,弄得我都快變身了。不知道靈.送發的工資可不可以轉換成台幣,提出來付我大學的學貸?
就在我和不仁不義一句來一句去的同時,工讀妹已經回到櫃檯來幫他結帳了。「好了,你的商品共559元,要不要買袋子?」很耳熟的的聲音,使我轉頭看了一下。
不看還好,一看我又被嚇到了。「呃……阿月?!」難怪我剛剛覺得那股惡寒感覺很熟。
一向以和為貴的不仁不義突然很來氣地說:「不用了。」然後付完帳,用雙手抱起那堆泡麵和零食就往店外離開。
「喂,不仁不義?!」
看來,不仁不義對阿月很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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