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樓病房為單人房,為了讓特別的病人和家屬(通常是有錢人)有完全的隱私和寧靜,房間的隔音程度是一般病房的三倍以上,交誼廳的空間也比較大,還設有咖啡廳和小型的便利店。
應該在詢問處的幾位護士都不在,大概是去巡房或是下樓領夜宵了。
這不,來到病房1010室前,就看到醫務推車放置在門旁,為了防止一些糾紛,門是半掩的,門口處還看得見護士身著白衣的背影。
「請你們談話要小聲一點,病人還是需要休息的。」護士說。
「發生什麼事?」我和守進到病房,守向巡房的護士關心問。
「哦,程醫生阿。沒什麼啦,他們在討論要不要等另一個家人到……還有那兩個軍官一直在問,病人能不能提早辦出院,他們現在在交誼廳那……」護士為難的說。
「我來處理,妳先去忙吧。」
「那好,我去巡房了。」
護士推著醫務推車離開,我向她點頭致謝,幫忙把門關上。
「就說等怡萍來再決定。」
「為什麼要等她來,她只不過是個收養來的女兒……難道她是你在外面生的?」
「妳別胡鬧了!她是……唉…就說等怡萍來再說……」
樂笙和妻子爭執不停,一旁的樂家老爺,完全不理會兒子和媳婦的爭吵,正和孫子分食宵夜中。一位身著合身西裝,一臉溫和的男子正在整理用過的食盒。
「守,十分鐘後,叫那兩個軍官進來。」我也懶得理正在吵的夫妻,走到病床旁坐下,「好多了嗎?哥哥。」在人界,樂奚名義上是我哥哥。
「是,小姐。」守和身著西裝的男子互看了一下,用眼神交換了訊息後便離去。
「小姐。」溫和的西裝男子為我遞上一杯茶,單膝跪下,行了個大禮,待我點頭後才起身站在我身邊。
「妳來了,怡萍。」
「哼,妖女!」樂笙的第二任妻子林如晴,從一開始就對我偏見很深,認為我是他先生和外遇生的女兒。
「雖然是真的愛上了,但是用愛情當作報復的工具的妳,似乎沒資格質問我。」我冷冷地看著她說,「林如晴,我不是早提醒過妳了,要報仇之前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樂家近年來發生的事情都是妳怨恨的實現,從生意到家人的生病、意外都是哦……現在輪到樂奚,再來就是妳的女兒樂心怡……我可不保證下一次,換到她出事,我還能夠幫上忙。」喝了一口熱茶,我靠著牆壁放鬆一下。
「妳……什麼意思!」林如晴瞪著我問。
「感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武器呢!你的怨恨累積成詛咒,慢慢的在樂家人身上應驗,可是妳忘了,妳女兒也是樂家人哦……咒也會累積的,這次是樂奚的健康,下次轉到妳女兒時,可會是一條命。」我把杯子給身邊一臉溫和的男子,讓他收下去,放好。「我所謂的爺爺和爸爸你們也該要坦白了,關於那個中提琴、關於那條削斷指的弦……告訴她吧,免得她恨的不明不白的。」
樂家是調音和製作樂器的家族,擁有的歷史和守他們家族差不多,從常見的樂器和傳說中的樂器,在他們的掌中都只是小玩意。
我家老頭(吸血鬼父親)和樂家爺爺算是朋友,當時老頭請他到莊園和別館去幫所有的樂器調音,正巧我找到下任店主(就是那個本阿洛),想要與其接觸,必需在人界設一個身份。
老頭便和樂家爺爺做了交易,設一個假身份資料,讓他們收養我,直到我和新店主完成交接。
我仰頭看向身邊的男子,詢問道:「蓮,人類隱滿真相到底是基於善還的惡呢?」
「我不知道。小姐,但是我認為……說開來會比較好。」蓮面容還是一派溫和的表情,他說出的話卻是淡然得過頭。
臥躺在床上的樂奚一直聽著我們的談話,雖然大多是我在說話。
「怡萍……」
「有哪裡不適嗎?」我起身到他面前,仔細觀看。
「沒有,我只是覺得……覺得真的不能單純地把妳當妹妹看。」樂奚從有些疑惑到瞬間明白,表情全寫在他的臉上。
扮演樂家人的期間,我會保樂家一切平安,不讓任何東西入侵(如詛咒或是惡運等),只要他們對外表明我是樂家的女兒,樂怡萍。
假造出生身份、過往記憶對老頭來說並不難,只是欠缺演員而已。樂家的爺爺、爸爸就是演員,媽媽、哥哥和妹妹都是在老頭的暗示之下,相信了他製造的假記憶。
只是,沒想到相信假記憶的哥哥,身為樂家長子,對樂器、音調的那份敏感度,讓他的第六感特別強,強過記憶的封印。
「在樂怡萍死之前,我還是你的妹妹,樂家的女兒。」當這個身份死去時,我便回到原來的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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