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话音刚落,Lost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向他俯冲过去。
在那与往常不同的气势和惊人的速度之下,他无处可避,只能选择正面对峙。刀刃相击之时他的手腕狠狠地震了一下, 虎口一阵麻痹。Lost清澈的瞳孔直视着他,读不出情感的冷淡视线几乎让人战栗。迫近极限的双手开始颤抖,他眼见着刀身一点点向自己倾斜过来。光是防御就已经竭尽全力,根本无法分出精力还击。
明明知道最佳的对敌策略,跟不上战斗本能的身体却无法如他所愿地协调配合。毫无还手之力。
一丝怒气与懊恼闪过心头,仅仅在那瞬间,Lost手腕翻转挑开日本刀,反射着寒光的刀身划出的银色弧线在眼前一闪而过,匕首贴在脖颈上的金属触感冰冷地宣告着他再一次的失败。
“你走神了。”若无其事地收回匕首,Lost独特的清冷音色重重砸下,陌生又熟悉的失败的沮丧和不甘在心中回荡。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他在Lost的照顾下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也开始拿起那把刀与Lost试着对战。刚开始Lost能够轻而易举地打败他,但现在虽然他还无法取胜,却也渐渐恢复了些许实力。Lost说原本的他强到普通人甚至没有一击之力,打败Lost也易如反掌。他自己同样清楚,只要过了这段恢复的时间,他的实力并不比会Lost弱。
那是刻在骨子里,融入血液的战斗本能。握刀的姿势,斩击的角度,闪避的时机……不用思考,身体就能自然而然地做出动作。
以前的他是怎么样的?
每当试图回忆过去,空荡荡的脑海就会反复诉说着痛苦。拼尽全力妄图看到海面下的冰山,哪怕仅仅只有一角,却一次次不断下沉,在触及冰山前就溺水而亡。哪怕询问Lost,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Lost对他非常熟悉。
生活习惯、作风、说话的语气腔调,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准确地读出Irure的意图所在。
Lost又对他非常陌生。
有时候会偷觑Irure的表情,皱紧眉头一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的样子,甚至一脸茫然莫名其妙地摇头。
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既奇怪又有趣。
以前的Lost,是怎么样的?
Lost在逃避着对过去的记忆。当提起过去,他移开的视线、蹩脚的扯题、抿起的双唇、紧绷的身体无一处不在显示着拒绝和逃避。
他注视着Lost的神态,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他也同样了解Lost,在潜意识里,在无处可寻的记忆深处。
以前的他们,是怎么样的?
如同恋人般亲密无间,还是相顾无言?是如何相遇相识相……知?
他们曾经相知过吗?
甚至相爱?
记忆缺失引起的焦躁感一再冲击他原本冷静清醒的意识,然而奇异的是他却没有因此对Lost产生任何怀疑,仿佛Lost原本就该待在他身边,理所当然地陪伴他,理所当然地和他在一起。
因为Lost是他的……不,他是……
头部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