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雪進房後見鳳翔穆已穿上朝服。
「正衣冠。」鳳翔穆對著冷凝雪雙手大開,就算冷凝雪沒聽到他說什麼也知道要幫他穿戴整齊,她上前將他衣領、袖口、衣袍全都擺順後退立門口。
「本王現在要上朝,下朝後需見到妳在景陽閣內。」手抖的那麼厲害,最好是不要趁本王上朝時逃跑。
「我不要當通房丫環。」冷凝雪顫抖著聲音說出這幾個字。
通房丫環?鳳翔穆對著冷凝雪上上下下來回看了數十遍,他可還從來沒有過這個念頭。
「哈,哈,哈,哈!」鳳翔穆宏亮又豪邁的笑聲隨即響遍親王府。景陽閣附近的下人、衛兵、影兵們全都給嚇傻了。本王有多久沒這麼大笑過了。
隨著鳳翔穆對冷凝雪掃視的眼神中,冷凝雪的臉早已紅到脖子深處了,如今又聽到鳳翔穆如此大笑,她真恨不得馬上在地上挖了個洞把自己深埋起來。
「你笑什麼?人家可是很認真的跟你講。」冷凝雪氣極敗壞的說。如果現場有一把刀,她肯定毫不猶豫的對著大冰塊刺過去。
「妳有什麼資格當本王的通房丫環?」敢情妳想當,本王還不願意呢。鳳翔穆感覺此刻心情大好。
「我……你……」冷凝雪氣的用力踏了一下地上。「反正我們先小人後君子,要我當貼身丫環可以,可本小姐可是什麼也不會,而且本小姐闖禍的能力相信王爺也是見識過的。」
「嗯。」難得妳和本王有共識。「什麼都不會,可以學;闖禍的次數,可以儘量降低。」本王會記得叫張總管把本王心愛之物全給收好。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我的原則。」
「說。」
冷凝雪深吸了一口氣快速的念完:「不當通房、不幫沐浴、不可侍寢,沒有商量的餘地。」
鳳翔穆挑了一下眉。
「這一點妳大可放心,本王對妳……」鳳翔穆又把冷凝雪從頭到腳掃視過一遍,「妳還入不了本王的眼。」本王還不至於飢不擇食。
「那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我會努力當好我的貼身丫環。」冷凝雪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雖然對自己還入不了大冰塊的眼這句話有些意見,但只要大冰塊不損她清白,她這樣也算離接鳳凝玉出來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妳也要遵守本王的三不一沒有,不背叛、不隱瞞、不逃跑,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動。」任何一點都犯了本王的大忌。
「一言為定。」好你個大冰塊,學的還挺快的嘛。
冷凝雪在鳳翔穆去上朝的期間就把自己的房間搬到了景陽閣主房側邊的小房間裡。她早已習慣一路上的注視禮,只是大家看她的眼神從厭惡、害怕轉變成了好奇。
「我什麼時候把玉佩拿給大冰塊看好呢?」冷凝雪坐在自己房間的椅子上,手拿著鳳凝玉的佩玉隨意擺動著。
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早聽說皇室的宮鬥很利害,萬一大冰塊這一派的和鳳凝玉的皇兄是敵對的,弄個不好還會害公主被挖墳。
「不好,不好,還是先弄清楚他們的關係。冷凝雪,妳可千萬不要一時衝動說溜了嘴呀。」她嚴重的警告了自己。
鳳翔穆去上朝的一路上嘴角都還上揚著,一大早從張總管、衛兵、影兵到馬伕,無一個不露出驚訝的表情,要不是看到王爺左耳後方脖子處有一塊像白雲一樣的胎記,他們都以為自己見到了另外一位王爺。
鳳翔穆下朝後並未直接回親王府,而是與鳳翔雲、鳳以安一同去見了德妃娘娘。
「以安、翔穆、翔雲你們來了。」德妃娘娘是皇后娘娘之下皇上最寵的妃子,當年她一胎雙生了鳳翔穆和鳳翔雲,差點血崩於產台之上,當今皇上鳳宇軒深感失而復得的喜悅因此特別寵愛她。
鳳以安是皇上第四子,淑妃娘娘所出,在鳳以安年幼時,淑妃娘娘外出禮佛慘遭土匪殺害,後來雖已抓到土匪,但大家私底下都知道其實這乃是皇后娘娘所為,因此鳳以安特別親近與皇后娘娘為敵的德妃娘娘。
鳳翔穆、鳳翔雲一胎雙生,分別為皇上第七、八子,雖是一胎雙生但個性迥異,鳳翔穆威嚴而極具霸氣,鳳翔雲則是翩然俊雅,風姿脫俗。
「母妃最近可好?」鳳翔雲坐在德妃左手邊,他聽說德妃娘娘最近身子有恙。
「雲兒無須擔心,母妃只是一點小風寒,御醫調理之下已無大礙。」德妃娘轉向一向不多話的鳳翔穆:「母妃倒是聽說穆兒最近遇刺,刺客抓到了嗎?」
「兒臣還在調查中。」
「這陣子皇上的龍體已大不如前了,太子想要穩定他的江山必定會有所行動,穆兒……」德妃娘娘將手放在了鳳翔穆的手上。
這三個皇兒裡,鳳以安就算再怎麼和德妃娘娘貼心可終究不是德妃娘娘所出,鳳以安也知道,皇后娘娘手段太強,能與之披敵的德妃娘娘也弱不到哪裡去,若自己要爭奪皇位,恐怕是孤掌難鳴,幸好他也早看開了,基於母仇他不屑與太子為伍,若幫得了鳳翔穆兄弟,或許在這場皇位之爭中他還可以全身而退。
鳳翔雲遊戲人間,好似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雖然是皇子之中心思最細膩,最善解人意之人,但每天就只知道在花叢中打滾,皇位交給他,怕早晚斷送在女人手裡。
鳳翔穆成熟穩重,行事做風理性果斷,並要時她相信,就連鳳翔雲他都下的了手,德妃娘娘認為他是皇子裡面最適合當上皇帝之人。
「兒臣並無此意。」鳳翔穆怎會不知道德妃娘娘的心意,從自己加冠之年後,母妃就常常有意無意的提醒他。「不論是翔雲,或者是以安,兒臣定會全力支持。」
「兒臣只願將來能做個閒云王爺,今後也定當全力支持翔穆和翔雲。」鳳以安一方面怕德妃娘娘會顧忌自己所以趕緊表態,再來也直接告訴翔穆兄弟將來不管他們誰做了皇帝,都要保他王爺這個身份。
「那雲兒呢?你的意思?」德妃娘娘只好把希望放在鳳翔雲身上。
「若沒人想當,那兒臣不妨就當當看囉。」鳳翔雲說的漫不經心,「最重要的是我們兄弟三人要同心,若兒臣能得兩位皇兄的幫助呀,那簡直就是等於在兒臣的背上多了兩道翅膀,兒臣都可以直飛上天庭當天帝了。」這話說的輕鬆,也間接讚美了鳳以安和鳳翔穆的能力。
德妃娘娘搖頭嘆息:「就雲兒這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呀,母妃就是怕將來鳳家的江山,會斷送在你的手裡呀。」
「母妃妳大可放心,兩位皇兄必會負起監督兒臣的責任。」敢情皇位都讓你坐了還要拖鳳以安、鳳翔穆下水不成。
「你離那些鶯鶯燕燕遠一些,母妃就放心不少了。」紅顏禍水難道皇兒還不了解嗎?
「對了,母妃可曾聽說過,皇族裡有流落在外的公主?」鳳翔穆想起了冷凝雪的事。
「流落在外的公主?是指婚嫁後的公主嗎?」未成親的公主怎可能會離開皇宮?
「其實兒臣也還沒有頭緒,就是前陣子屬下在京城郊區無意間拾獲了一件繡著飛燕國標誌的公主雲裳,屬下帶來給兒臣鑑定,兒臣想,這會不會是有哪位公主被謀害了在京城外。」應該把衣服帶來給母妃看看的。
「母妃最近再幫皇兒留意看看各個公主的動向好了。」德妃喝了一口茶後說:「穆兒也老大不小了,是早該娶個王妃了。」
難不成,母妃還以為本王是想要女人來著?
「皇兄,喜愛什麼樣的妃子告訴皇弟,皇弟肯定讓皇兄滿意。」鳳翔雲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還是皇兄已經有對象了?難怪皇兄一早上朝時,那春風滿面的樣子。」
此刻的鳳翔穆,竟意外的臉紅了。
待鳳翔穆回王府時已經是正午時間了,張總管早已命人將午膳準備好待鳳翔穆回來即可用膳。
鳳翔穆一進入景陽閣就看到冷凝雪尾隨而至。嗯,很好,這女人還是可以聽話的嘛。
進房後冷凝雪手足無措的看著鳳翔穆換下朝服,「妳,愛看本王脫衣服?」鳳翔穆一句話讓冷凝雪的臉瞬間又成了紅柿。她趕緊轉過身背對鳳翔穆。
鳳翔穆獨自換完衣服後便坐在外廰用了午膳,冷凝雪還是呆呆傻傻的站在鳳翔穆的身後,因為她壓根兒不曉得自己這個貼身丫環該幹嘛?
果然不是當丫環的料!穆親王見她如此,也只能失笑搖頭。
「張總管都沒教妳該做什麼事嗎?」就算妳不會,張總管也應該會教妳才對。
「張總管說……」冷凝雪扭捏的抓了一下衣擺:「如果我可以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那他明天就來教我學規矩。」
「本王有那麼嗜血嗎?」鳳翔穆頭上好幾條黑線。
「今天就當一回野丫頭,去拿碗筷坐下來一起吃吧。」難得本王今天心情好。
「哦。」冷凝雪拿了碗筷就坐,一點也不和鳳翔穆客氣。本王記得,從她進親王府以來,好像還沒跟誰客氣過。
食不言,寢不語,冷凝雪這個冷家大小姐可還是懂的,她只是當不慣丫環,可不代表她沒有教養。
一整日下來,冷凝雪過的渾渾噩噩,她全然不知自已該做什麼事,一個人就好像木偶一般,鳳翔穆叫她動她才動,若是鳳翔穆沒吩咐,她就戰戰兢兢的跟在身後。
鳳翔穆也是,他自立冠之年後身邊就再也沒有丫環侍候,常年待在自己身邊的,只有衛兵和影兵,而對他們,只需下令,不需其他無意義的交談。
這女人今天轉性啦?鳳翔穆手裡看著書,眼角瞄了一下冷凝雪。平常不是挺愛大呼小叫的嗎?今天怎麼這麼安靜?是不是又在想著離開本王府了?
今天,穆王府的氣氛,有點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