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2 - 37 | Penana

广岩恍恍惚惚的从红那里回来后，一连数月，他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肯见。人瘦了一大圈不说，似乎精神也有了问题。

木兮打听了一番后，当日所发生的事，他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心魔居然当着广岩的面逼红做那种事，还让广岩亲眼目睹红的惨状，简直禽兽不如。

他憎恨心魔的同时，也万般心疼广岩。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广岩的精神状态越发令人担忧，每日在房中自言自语，哭哭笑笑，不吃也不喝。芸娘的死曾让广岩犯了癔症，而广岩现在的情况，像极了当初的犯癔症时的状态。木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我对不起你…岩哥哥对不起你…”

木兮端着药进来时，广岩就在不停念着这句。

“岩儿…喝药了…”

“不喝不喝…啊啊啊…”广岩突然嘶吼着打翻了药碗。

“你不喝药，我就不带你去见红！”

“红？”听到木兮这句话，广岩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可随即他又抱头痛哭起来。

“不…我不能去…我会害死他的…我会害死他啊…”

“不会不会…我们偷偷去，谁都发现不了，我保证。”

“真的？真的谁都不会发现？”广岩的眼中有了一丝光芒。

“真的真的，只要你乖一点，答应我好好喝药，好好吃饭，我今天就可以带你去！”

木兮没有说谎，经过多天的探查，他确实已经准备好带广岩去看红。他也知道他必须带广岩去看红，哪怕只有一眼，因为只有这样广岩才有机会振作起来。

没错，他在赌，赌红对广岩的影响力。

“我答应，只要能见他，我什么都答应…”

木兮的话就像一剂强效药，顷刻间就把广岩从魔障的阴影里拖了出来。

午时刚过，木兮就带着广岩向红的住处行进，他们避开巡逻队，趁着暗卫换岗的空子，偷偷潜进了院里，可当广岩看到红的一刻，眼前的情景几乎让他崩溃了。

红抱着膝盖，神情惊恐的蜷缩在门槛上，身体还不停的发抖。他左手手腕里插着一块瓷片，伤口很深，还在往下滴血。

红的衣服上都是血迹和粥渍，那肮脏的长衫根本遮不住他赤裸的下身。他的大腿根部有明显的烫伤，红肿的皮肤上翻起大片血泡，十分骇人。而后穴处的伤势也不轻，淡淡的血水夹杂着白浊从股缝流到膝弯，形成一道道干涸的印记。还有他的疲软下体，端口处被撕裂，从受伤的孔洞里时不时的流出一股股带血的液体，已经在臀下汇聚了一滩。

要不是木兮强行架着，广岩此刻恐怕早就冲上去了。

“冷静…你不能被发现…要是现在出去红会更惨的…冷静…你要冷静…”

木兮按住广岩，不断在广岩耳边提醒着，他也没想到会碰见红这么凄惨的一面，惨到让他都不忍目睹。明明之前探查的时候，红的情况还可以，不然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带广岩过来。

看着远处的红，广岩用手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决堤而下。

心魔从红那里出来后就隐隐开始头痛，脑海里不停闪现各种画面。一会儿是梦中红鲜活灵动的模样，一会儿是方才红受尽凌虐的惨状。那些交织的记忆死死纠缠着他，令他头痛欲裂。

“啊啊啊…”心魔冲进书房就嘶吼着将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头痛过了，而此刻，除了头痛，他还感觉到心口像是正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撕扯开来，这种痛楚似乎比头痛来的更为猛烈。

从未有过的痛苦情绪在他心间蔓延着，翻搅着，甚至让他无法呼吸。他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襟，冷汗一层一层的冒出体外，翻腾的气血狂躁的撞击着身体里每个角落。他只觉的喉咙一热，就喷出一口鲜血，随即竟然晕了过去。

晕厥让心魔再次陷入了梦魇之中。

“爹爹…爹爹说喜欢我是…是情人间的那种喜欢么？”红仰着头望着自己，表情有些期待，有些害羞，还有些忐忑。

“爹爹喜欢你…像情人那样喜欢你…”心魔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回答。

“真…真的？”红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你愿意和爹爹在一起么？”

“我…我愿意！”红赶紧回答到，随即却又羞涩的垂下头，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心魔觉得自己的胸腔瞬间满溢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充实和温暖。可他还来不及细细体味，眼前的画面就陡然一变。

“白狼…白狼…”

红缠着满身绷带伏在床边，毫无血色的脸颊带着泪痕，他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但迷蒙的双眸却下意识的四处搜寻着四周，那可怜的模样令人揪心。

“我在…我在…”

心魔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随后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将红拥进怀里。

“别走，别不要我…”

红哭的伤心至极，就在心魔觉得自己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画面又是一转。红已经不在自己的怀中了，而是被绑在床头，不但浑身赤裸，还伤痕累累，那斑斑血迹异常刺目。

“呜…不要…求求您…好痛…呜…求您饶了我…”红不断的哀求着，哭的很凄惨。

这个情景心魔记忆犹新，因为就发生在上个月，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他并没有理会红的哀求，而是残忍的将红折磨到彻底昏死过去。但他现在却不愿再重演一遍，不愿再面对这样的过程，因为光是回想就已经令他心口痛的不堪忍受。

别哭，别哭，我不会伤害你了！

心魔想要出声安抚红，可他却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残忍的举动仍旧依照记忆的轨迹进行着。

“不！！！”心魔大喊一声，立即清醒过来，他剧烈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心痛的感觉弥漫在整个胸腔。

朦胧的月色照进漆黑的屋子，却透着股阴沉，他这一昏迷居然持续了将近六七个时辰。望着外面月已中天的场景心魔突然一跃而起，冲出了房门。他一路飞奔，转瞬便回到了红的屋子。

昏暗的屋中仍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地面却多出许多血迹，那斑斑血迹一直延伸到门槛和里屋，而里屋中则断断续续传来微弱的抽泣声。等心魔跨进里屋时，眼前的情景再次让他揪心不已。

红一身血迹的蜷缩在床内，双手被他自己扣在了床头，从他时不时抽搐的身体和毫无意识的呜咽声中可以得知，极乐已经发作过了。

心魔慢慢走到近处，这才发现红的手臂上依旧扎着瓷片，伤口结着厚厚的血块，但鲜血还是不停流出来，明显是经历了反复的撕裂。腿根处因为烫伤而浮起了一层水泡，有些地方甚至因为挣扎而蹭破了皮，些许粘稠的液体正缓缓溢出体表。

整个白天都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替红处理伤口！！

心魔看着红凄惨的模样顿时无比恼怒，可恼怒之后却只剩苦涩。

当然不会有人替红处理伤口，因为自己下过命令，任何人不经传唤是不能进来的。而红也早就被自己折磨的丧失了主动意识，但凡没有得到自己的允许，他是绝对不敢做任何处理的。现在的红只懂得顺从的接受自己给予的惩罚，即便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

红就是拖着这样的身体，独自待了整整一天，面对自己给他施加的恐惧，还要被迫接受极乐发作时的痛苦。

一想到这些，心魔便感到胸口一阵阵剧痛，而且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感在他的内心激荡翻腾。他轻轻解开红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替红处理着伤口，擦拭着身体。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心魔的动作并没有让红醒过来，但他碰到伤口的时候，红仍旧会发出细微的呜咽，其中还参杂着几句哀求。

心魔避开红的伤口，将红搂进自己的怀中。他决定了，以后再也不会对红做那些残忍的事，再也不会了。

心魔抱着红一整晚都没能睡着，他闭着眼睛，一遍一遍的回想梦中的情景。那些零碎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变的富有生命力，似乎如同他亲身经历过一般。然而记忆越是鲜活，他内心深处对红的情感就越是复杂强烈。

不过这次他没有排斥心中的感觉，而是任由那种情感在心里蔓延。当他主动去了解，去接受自己的情感后，他似乎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

正午时分，心魔感觉到怀里的人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变的急促，他知道红醒了，而红的身体反应让他的心口一阵揪痛。他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红惊恐的神色，以及充满哀求的双眸。

“睡醒了？身体还痛么？”心魔试图用温柔的话语安抚红，但这样的语气反而让红更加害怕。

“我…我知道错了…求求您…饶…饶了我…”红发出细微的哀求，惊恐的泪水立刻涌出眼眶，身体也抖的更厉害。

心魔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从前他也曾用这样的语气和红说话，只是每次都伴随着极其残忍的惩罚。

“别怕，我不会伤…我不会惩罚你的，因为你今天很乖。”

心魔调整了说话的方式，他知道红已经习惯了他的用词，如果现在忽然改变方式，也许红根本不会明白，说不定还会曲解他的意思，变得更害怕。

果然，红听到没有惩罚后，紧绷的精神稍稍缓解了一些，人也显得没那么害怕了。

“主人要…要服侍么？”红乖巧的垂下视线，然后习惯性的询问心魔。

这是红每天早晨必须询问的问题，就算前一天他已经被折腾的半死不活，只要第二天早晨能够醒过来，只要心魔没立刻起床，他都要问心魔用不用自己的身体泄欲。

心魔被红例行的询问弄得很不是滋味，一时间竟有些语塞。红见心魔没出声，以为对方是默认了答案，就忍受着浑身的不适，主动去拉心魔的腰带。

“干什么！”红的举动让心魔眉角一跳，他一把抓住红的手，整个人都有些焦躁。红发出一声呜咽，身体又开始发抖。

心魔一激动，居然使劲握住了红带伤的手腕，当他感受到掌心的湿热，才幡然醒悟，赶紧松开了红，但是白色的纱布上已经透出了大片血迹。

红颤抖着蜷缩起身体，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魔的恼怒让他无所适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算对。

不得不说，现在的心魔对着这样的红是无奈的，他之前一直用狠毒的手法虐待红，将红的人格，尊严，甚至是作为人最基本的思维情绪都逐一碾碎。但当他终于将红彻底调教成娼奴后，他却又突然明白了情爱，明白了心痛，明白了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拥有的。

“最近不用你伺候，你老实点把伤养好。”心魔说完就拆开红的绷带，重新上药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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