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董事,現在下課了,您還要跟著我們嗎?」我瞄了眼安地爾,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可是現下這邊還有個扇董事我也不好跟安地爾表現得太過親近──雖然扇董事大概早就知道我旁邊這個全身都都不是真實的傢伙的身分,不過在人家地盤上收斂點總是好的。
「漾漾別這麼拘謹嘛!一口一個『扇董事』阿『您』阿的,跟以前一樣叫我扇就好了。」雖然扇董事笑笑得這麼說,不過我確定我從扇董事的聲音裡聽出了這麼一句話:去你的要是我被認出來,我今天還要不要玩啊!
我現在可以確定以及肯定──扇董事就是吃飽太閒。
「你還是去找你家小鬼別來煩我們兩個,不知道妨礙別人戀愛會被馬踢嗎!」安地爾一把攬過無語中的我,然後態度十分不友好的開始趕人......喂喂!就說這是人家地盤要收斂點,你居然還這麼囂張地要趕人走!
「哎呀人家也很喜歡漾漾的~我家小子這幾年我是越看越不順眼,他哪裡比得上可愛的漾漾呢。」雖然扇董事笑容滿面的說,看起來好像與平常無異,但我還是捉到了她在提到學長時有一瞬間的冰冷。
為什麼?扇董事不是一向都很喜歡學長的嗎?學長是做了什麼事居然扇董事對他有這種態度?
「......今天剩下的課我們翹掉吧。」反正有扇董事在去了也只是徒增該堂任課老師的困擾,「扇董事,我們還有點私事,恐怕不能繼續跟您走在一塊兒了。」然扇董事讓我直稱她為扇,但凡有點腦袋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客套話罷了,所以我依舊恭敬的稱她為扇董事,然後打著官腔拉著安地爾閃人。
我一點都沒遲疑地轉身,和安地爾相偕離去,所以我沒看到被我們留在身後的扇董事的複雜神色。
「漾漾現在都學會打官腔了......真是,都是死小子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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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家店吃東西吧,你還沒吃午餐。」安地爾和我此時走在左商店街裡,我被安地爾小心翼翼的護著,沒讓人來人往的行人給擠到......我給安地爾的感覺有脆弱到被人群擠到就會出狀況嗎?
我的意見向來就是沒意見,因為就算我有意見大多也會被當成沒意見──我已經不想去替我那不知身在何方的人權哀傷了──所以我和安地爾坐在左商店街深處的一間飯館裡,吃著大碗飯。
對於安地爾居然會來這種店吃東西我在剛站在店裡時還滿驚訝的,安地爾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會來吃滷肉飯、喝魚丸湯的人,反而比較像是只去高級西餐廳裡吃牛排喝紅酒的貴公子。
「吃不完別勉強。」看我很努力地消滅碗中一點不見減少的食物,身旁的安地爾丟來一句話。
所以我馬上放下餐具,摸摸被撐大的杜子,然後淡定的看安地爾端過我吃剩的碗繼續吃。
「小學弟?」嘈雜聲中,我聽見一道很耳熟的聲音。
魔使者、不,六羅學長出現在店門口,後面跟著很搶眼的五色雞頭和黑色仙人掌──兩個氣質成鮮明對比的傢伙放在一起能不搶眼嗎?
現在的我不認識六羅學長,所以我不能有任何回應,不過我沒有回應不代表某只雞不會對我有反應──「哈!我的小弟果然和我心有靈犀,連吃個飯都能碰在一處。」聽到這個聲音我連無力都省了......滾!誰跟你心有靈犀!
那只雞還很歡樂的拋棄他的兄長們,一下子便跳到我旁邊。
「......學長好。」人家都跳到身邊了還裝沒看到就太矯情了,所以我只好規規矩矩地抬起頭,看著五色雞頭的眼睛招呼道,順便躲過他熱情的一拍──天知道他那一拍用了多少力。
「學弟中午不是沒胃口?這會兒怎麼來這吃大碗飯了?」說話的人是剛走過來的黑色仙人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現在的黑色仙人掌給我感覺很冷,好像在不高興著什麼。
「克里恩說沒胃口也得吃東西墊墊胃,不過我也吃不多,剩了一堆都是克里恩替我吃的。」我沒有很在意黑色仙人掌近乎質問的口氣,雖然他的問題算是逾越了,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很配合地回答。
「恙,我吃完了,走吧。現在回去還可以上到一堂課。」黑色仙人掌還想說什麼,安地爾卻站起來,拉著我要走。
「咦?小學弟怎麼這就要走了?我們好久沒......」被我忽視的很徹底的六羅學長看我要走,沒阻攔,只是疑惑,最後被五色雞頭出人意料地打斷話語。
「這是我四哥,六羅‧羅耶伊亞,有空來我家坐坐,我給你好好介紹介紹。」現在的五色雞頭正經的幾乎讓我懷疑他是假冒的,不過我沒太多時間腦殘也沒做任何回復,因為安地爾在催我。
「楚同學,我也有很多問題想請教你呢。」黑色仙人掌的話謥後方飄來,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我絕對、絕對不會踏入五色雞頭你家一步的,就衝黑色仙人掌這句話誰知道我有沒有命出來!
---被遺留在飯館的羅耶伊亞兄弟們---
「小學弟的變化很多,尤其是他那一頭如瀑的白絲。這幾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嗎?」六羅跟飯檯裡的人寒暄了幾句後,端著大盤子走回來,盤子上放了三個大碗跟三個湯碗。
「嘖!老四你拿這麼一碗本大爺怎麼吃得飽。」中午才憑一己之力掃蕩了無數餐點的西瑞見前去取餐的自家兄長才替自己拿了一份,不禁抱怨著,不過還是乖乖坐下來跟大碗飯奮鬥,沒理會六羅的問題。
「吃完再拿就好了。」六羅聳聳肩,「你們還沒說小學弟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起來身體很不好,跟之前見面時差很多,給人的感覺也很不一樣。」可是他又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感覺,好像有些哀傷,但又好像不是,也不能說是淡然......最明顯的就是刻意地和他們保持距離吧,那聲「學長」。
「是發生了很多事,不過說來話長。」不知何時已經用餐完畢的九瀾瞥了眼六羅,「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我們正努力挽回他。」不過這件事難度太高。
九瀾皺眉,再想到剛剛白髮少年和另一位來歷不明的少年親暱的互動......那個來歷不明的少年太可疑了,可是己方紅袍給出的資料也很完美、一點問題也沒有,但就憑他能和白髮少年這麼親暱就絕對不尋常。
「那個叫克里恩的傢伙真討人厭,居然跟本大爺的手下這麼親近還阻撓我們培養感情!改天我一定要去蓋那個紅髮的傢伙垃圾桶好好修理他一頓。」早就吃完飯的西瑞咂了咂嘴,意猶未盡地看向飯檯。
「雖然我支持你的想法,但那傢伙好像不怎麼簡單。」九瀾在一邊推波助瀾,「而且褚和他幾乎形影不離,他們的課選的都一樣,昨天開學第一天還是在他那過夜的。」
「這有什麼!我記得漾今天就要搬進黑館了吧?正好我去會會那個在我和我親愛的小弟中間橫插一腳的小三。」最近不知道又看了什麼鄉土劇的西瑞臉作猙獰狀,發出了豪言壯語。
「我要先回去了,如果小學弟有去你家的話通知我一聲,我想和他多聊聊。」六羅轉向西瑞,交代了聲再和九瀾點點頭,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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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潛入安地爾申請的宿舍裡的西瑞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蓋垃圾桶的目標,因為此人正在褚明漾房裡和房間主人一起和冰炎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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