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一直到周末前,除了因為同班還有有些課選到一樣的而天天都見的到的丹恩,還有跟我同住一層、天天早上和晚上都會跑來「查勤」的學長,我會在各種匪夷所思的時間和各種不可思議的地方遇到原本就在Atlantis的人,而通常他們見到我的第一句話都是:「恙恙,我們去玩~」
而這時我通常我也會回以:「不好意思,學長/學姊,我和克里恩還有別的事。」毫無意外的,他們還是依然故我的這樣叫我,而我也放棄不再費心糾正他們──若是有一天他們能好好把別人的話聽進耳裡,我想我會懷疑其實他們被火星人抓去改造過......不對,他們自己就已經是火星人了──我只會禮貌的垂首,避免和他們四目交接,然後扯著可以說除了在黑館,有我就會有他的安地爾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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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周末前的最後一天上課日,今天過完,我就得回家看烏鷲和米納斯了......阿,還有老頭公。不過,今天「學長、學姊」的堵人行動不知道為什麼特別頻繁......頻繁到我已經在考慮直接翹課,先一步回家的地步了。
「恙~跟本大爺一起去闖蕩江湖吧~」某只雞更是其中我最常遇到的傢伙,而基本上我只要聽到他開口叫我的名字,不管後面他要說什麼,我的反應從以前到現在都只有一個──
不多做考慮立刻一二三向後轉。基本上,我真的覺得已經變成習慣動作了。
「為什麼你每次看見我都要跑?」五色雞頭伸出雞爪想拉住我衣領......毫無意外的被安地爾格擋掉,接著,我的太陽穴就一定會抽疼起來......
「可惡!又是你這個傢伙!一天到晚跟本大爺的僕人黏在一起,還一直妨礙本大爺跟本大爺的僕人培養感情!好哇!今天本大爺不給你這破壞別人美滿家庭的臭小三一個教訓,你就不知道妨礙別人戀愛是要被馬踢的!」五色雞頭不知道又看了什麼芭樂鄉土片,從他不可思議的雞嘴裡吐出了正常人的腦袋理解不能的台詞......是說,你是一隻雞而不是一匹馬啊!
「恙,遇到這種腦袋傻了的變態,要記得有多遠躲多遠。」安地爾無視於向他發出挑戰訊息的五色雞頭,眼帶笑意卻一臉認真地對我說。
......我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同樣無視掉在一邊蹦達的五色雞頭。
然後,我很認真地點完頭對安地爾的叮囑做肯定回應的下一秒,一道黑影竄到我面前──是五色雞頭──他滿臉心痛和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我說:「恙~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這個負心漢!」
我的眼角微不可見的了抽了幾下,然後我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張移動符,帶著安地爾遠離某只已經被電視鄉土劇嚴重荼毒了的雞。
「恙~」離開前,我聽到來自地獄的深情呼喚......深情你個死人頭!
因為我忍無可忍(五色雞頭的詭異發言)直接拿移動符直到遠離五色雞頭前,連一眼都沒分給他,所以,我理所當然的也沒看到五色雞頭的表情。
西瑞看我的眼神是那麼的挫折,表情是那麼的悔恨......那種表情其實只要我願意好好看看那些不斷來找我的故人們,其實我是看的到的,只是我不曾如此做──我就像個刺蝟,除了陪伴我度過這三年的烏鷲、安地爾和米納斯,我對其他人的接近都充滿了懷疑和警戒。
他們有錯,錯在一開始的不信任;而現在的我也有錯,錯在不願意睜開眼看看真心想請求我原諒的人們。雖然我們都有錯,但我們卻不自知,都只一個勁兒的做自己認為對的、相信自己相信的,所以,我們才會接續上一個錯,犯下比之前更嚴重的錯。
西瑞甩了兩下手,把變成利爪的手甩了兩下,又變回正常人的手,深深地注視剛剛跟那個自己看不順眼的傢伙一起離去的褚冥漾的地方......「漾......要怎麼做,你才願意正眼看我們一眼呢?」
西瑞輕輕地說出這句話,在褚冥漾走後。
該聽的人聽不見,不過才說出來就在空氣中消散的話語,卻由大氣精靈不斷地傳遞出去;只是,永遠無法傳達給那個該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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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移動符的我並不是把一直盤踞在腦中的翹課行為付諸行動,咳!畢竟今天怎麼說也只剩一堂課,就剩這麼一堂課我不堅持下去那我今天不就白忍了被人不斷騷擾的一天嗎!
「我還以為你終於不想忍了要直接回家了。」安地爾和我站在教室門口,然後他用感嘆的語氣說了句。
對於他的話,我用兩粒白眼作為回應,就拉開教室的門跨進去。
「阿──」拉門的輪子從門軌上輾過的瞬間,慘叫聲也一併響起,不過我心態早已經調適得相當良好,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只是耳膜還是有點痛。
我揉了柔被刺耳的尖叫聲弄得有些痛得耳朵,接著,我又舉起手揉揉眼睛,再看一次教室裡面坐著的「同學」,很好,沒變......於是,我又舉起手準備再揉一次,但這次被後面進來的安地爾制止了。
教室的門自動關上,不過刺耳的尖叫聲沒讓我的耳朵又痛上一次──因為教室裡對我露出燦爛笑容的「同學們」讓我才痛完些會兒了的腦門又抽疼了起來。
安地爾自然是看清楚了教室裡來了些什麼人,不過我只聽到他冷笑了聲,就擋到我面前說:「恙,沙子進眼了也別用手揉眼睛,這樣傷眼的。我來給你吹吹~」我不知道安地爾說這話是不是別有用意,只是他最後一句說完,還真的給我把頭湊過來要幫我吹眼睛。
我自然是不願意的,我眼睛好好地根本沒進沙子,柔眼睛只是想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而已,所以我手擋在胸前想推開安地爾,順便要扭頭躲開他......靠!安地爾居然用手把我的頭固定住不讓我躲開他湊過來的嘴,你當這是要接吻嗎你!
「你們兩個再不分開,我就把你們種到教室門口去給別人瞻仰!」惡鬼學長的聲音從我身後,也就是教室門口響起。
安地爾沒有馬上放開我,而是往我的眼睛吹了口氣,才慢悠悠的鬆開固定我的頭的那雙手,而且我怎麼看就怎麼覺得他臉上寫了三個字:真可惜。
你是在可惜什麼啊你!
我紅著一張臉,這一刻不論學長還是千冬歲喵喵等不該出現在教室裡的人我都沒閒情逸致去管他們為什麼出現在教室裡,我只是扭曲著表情看著一臉開心的安地爾,久久才對安地爾說:「你這傢伙......嘴巴這麼臭幫我吹什麼眼睛阿你!」
我臉是紅,不過不是因為害羞而紅的,是給安地爾憋紅的。
就在我說完話的下一秒,安地爾的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就僵掉了,然後碎掉......喔,其實他的臉還變黑了。然後在安地爾讓開身子那一秒我偶然瞥見的眾人很黑的臉色,在我說完話的瞬間,突然笑得跟撿到金子似的。
我還聽到學長微不可察的輕笑......只有我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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