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在火影辦公室裡,頂著一雙黑眼圈的七代目正努力地與公文堆抗戰,而一旁能夠堪稱是機要秘書兼顧問的萬能助理奈良鹿丸……始終維持著萬年不變的強硬態度,嚴格地督促他將桌上最後一疊文件給審查完。
為了不讓生性浮躁的七代目在處理公文上有機會發生問題,鹿丸總會將他看過的文件再加審核,避免任何細節上的錯誤,因此自然而然地,也導致了火影經常性地延遲下班時間,甚至、根本就沒有真正的下班時間……
將最後一份文件核對過,鹿丸向已經連續加班三天顯得奄奄一息的七代目說道:「好了、你明天可以稍微輕鬆一點了…暫時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麼重大報告需要審閱了。」應該吧?
得到解放令的鳴人一頭倒在辦公桌上,顯然累得連頭都不想抬著:「我現在,只想吃拉麵…最好是特大碗的味噌拉麵……要放滿叉燒……」光是用想的就覺得有點幸福。
「那你最好快點起來,不然再晚一點說不定一樂就要收攤了。」說到拉麵,他也覺得有點餓了,「走吧、我們一起去。」
「哦哦哦!」一聽見要去一樂,鳴人便迅速起身準備跟著鹿丸離開,方才萎靡的精神瞬間又振作了起來:「拉麵拉麵~我來了~~」
「………」嘖、這傢伙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
早晨六點,沒有任務的宇智波佐助正穿梭於廚房裡準備今日的早餐。
坐在餐桌前的初陽顯得心事重重,讓正關掉瓦斯爐,端著一鍋味噌湯走過來的佐助忍不住詢問:「沒睡好?」
「沒有……」他搖搖頭,然後主動起身去拿碗筷。
用餐時,父子倆相當有默契地維持著一貫的安靜,直到佐助開始收拾碗筷時初陽才小聲地開口:「爸……」
「……?」
「……媽媽呢?」他彆扭地低下頭扯起衣襬,像是提及了什麼禁忌的字眼,初陽感到有些恐懼,尤其在父親面前這種感覺更是被強烈地被放大。
從他有記憶起,自己就只有父親沒有母親,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撫養他到現在的年輕男子會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即使他們的外表真的有很多相似之處,同樣黑髮黑眼皮膚白皙、同樣眉清目秀受人歡迎,但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特別是在他快滿六歲時,父親就突然帶著他來到這個忍者村,說他們要長期居住在這,並把他送去了專門培育忍者的忍者學校,這讓他感覺有很多很多的焦慮。
加上…每天放學都會看到同學們的母親來接他們放學,雖然他也有父親,但就是忍不住想知道自己的媽媽去哪了?
是忍者嗎?為什麼不跟父親在一起?是在別的國家嗎?是跟父親吵架了嗎?
還是……死了?
當學校門口那些婆婆阿姨們的閒言閒語一字一句地開始傳入他耳中起,他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身世,連帶著那些同學們的目光在他眼中也逐漸變得充滿惡意。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放下手中的碗筷,佐助拉開椅子又坐回了餐桌,似乎打算好好跟孩子促膝長談。
「……」見父親並沒有他預想中的暴怒或責罵,初陽便放膽將自己最近遇到的事跟心情都說了出來,就像過去與父親經常在早餐後的談話那樣。
聽著初陽闡述這幾個星期在忍者學校所聽聞的種種流言,任憑他再怎麼疏忽孩子,也立即捕捉到了問題的癥結點,果然……不管初陽平日裡的表現有多成熟多懂事,他也不過只是個六歲的孩子,是自己把撫養孩子想得太簡單了……
先不提初陽還是個嬰兒時就跟著他受了不少苦,就算到了現在,恐怕也少不了多少吧…
他是第一次當父親,也是第一次手把手地撫養一個孩子,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他幾乎是按著過去受鼬照料時的模糊印象來養育他,該喝奶時喝奶、該睡覺時睡覺,第一次替孩子換尿片時他甚至不知道要給孩子塗上一層爽身粉,惹得初陽整夜因為起疹哭鬧不休,若不是隔壁家那過分熱心又愛管閒事的歐巴桑……說不定初陽極有可能早就被他這個新手爸爸給玩死了……
雖然一開始遭遇了各種挫折,可他自認自己的學習速度很快,很快就掌握了泡奶粉換尿布與哄孩子的竅門,也能稱得上是位不可多得的好父親。而隨著當初那團軟綿綿又脆弱的小傢伙一點一點地越長越大,開始需要更多的陪伴,更多的談話與教導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是個不怎麼稱職的父親。
想養育一個孩子,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除了應該給予的物質生活,許多方面他總是顯得手足無措,一直以來自己都未曾主動提及孩子母親的事,總以為也許時間久了,孩子就會自然而然理解些什麼。但初陽終究是個孩子,即使他能夠盡量扮演好父親的角色,卻無法取代母親能夠給予的溫暖。
他不顧初陽的意願就擅自將他帶回木葉,對孩子來說,這裡人生地不熟,是完完全全陌生的地方,還未適應新環境的初陽心裡累積了過多的困惑與疑慮,才會有今天的問題。
「你媽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佐助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初陽的質疑又加深了起來,他開始卸下平日裡那副小大人般的早熟嘴臉,換上任性固執的態度:「媽媽呢……」
「………」
見佐助遲遲不肯開口,初陽便無理取鬧了起來:「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心裡本來就壓抑了過多的疑問,加上那些閒言閒語的煽動以及父親欲言又止的催化下,初陽自小建立起的武裝瞬間瀕臨瓦解,「告訴我媽媽在哪!」
他不斷地哭泣,稚嫩的哭聲迴盪在整個客廳,一時間讓總是態度冷靜的佐助也有些驚慌失措。
這孩子從斷奶後就再也沒哭過,即使跌倒受了傷,也總是倔強地忍著不哭,自懂事以來就未曾見過母親一面,可偏偏身邊最親密的人又不肯鬆口說出實情,承受了過多的壓力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ns3.145.200.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