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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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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電子訊號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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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
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裝，然後拍了拍臉頰。
很好，今天的視覺狀況也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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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倫第一次想起自己是自動人偶時，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他雖然隱約察覺得到自己跟他人不同，但卻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甚至不能稱為「人」。
雖然說，他的身旁也有為數眾多的其他自動人偶，而這些人偶也跟他概念中的「人偶」不同，是充滿知性與自我意識的存在，但當他發覺自己也屬於這個群落時，他卻感覺到了嚴重的不安。
自己是人造物。
這個身體與這個腦袋，以及心靈，全部都是人為的。
一直以來自己的思考、服從於主人的概念，以及所會的技能與深植於心中的義務，是否全部都只是預先設定好的程式內容？
而這雙虛假的眼睛中所看到的一切，跟「人類」所看見的又是一樣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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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幽界是夢的世界，是復仇的世界，是混亂的世界。
他是如此認知的。
所以就算天空從未蔚藍過，森林與草地也總是籠罩著陰鬱的色彩，他也未曾懷疑過自己的視覺，因為這個世界本就該是如此。
直到他發現到自己的雙眼也是人工的產品。
直到他想起失憶的自己腦中壓根從未有過蔚藍天空與青翠大地的印象。
他才驚覺或許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想像。或許打從一開始他的雙眼看到的顏色就是如此，因為這不是人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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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訊號從他無機質的雙眼傳入腦海。
梅倫看著鏡中的自己，用這雙眼凝視著彼方的那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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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何謂蔚藍。更確切的來說是他不清楚自己知道的是否是真實的顏色。於是他膽怯的將這件事告知自己現在的主人，而他那同為人偶的主人卻以理所當然的態度將他帶到夥伴們的面前。
接著，少女從中拉出了一個夥伴。
「這就是蔚藍。」她指著對方的眼睛，對梅倫說道。
「這是天藍色。」、「這是火燄的顏色。」、「這像是紫水晶。」、「這是黃金……」
少女一個接著一個將跟著他們在廣大的灰黑大地上行進的夥伴們推到梅倫的面前，將他們的眼睛與頭髮當作色票，告訴梅倫。
這是否是你所知道的藍色？這是否是你腦裡應有的天空的顏色？水的顏色？火的顏色？
最後，少女指向梅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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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自己所識別的顏色跟他人是否一樣，因為那是只會出現在自己腦海裡的畫面。
就算是自動人偶也一樣，因為就算他人檢視了以他的雙眼產生訊號後出現的畫面，得到的結果依舊是只有他們自己的腦可以演繹的色彩。
既然會有了「我的顏色是否跟他人不同」的概念，也就代表了你擁有著獨立自主的視界。
你看到的東西都屬於你，不屬於他人。
這跟你究竟是人類還是機械沒有關係。
能夠擁有這扇窗戶的你，怎麼會沒有靈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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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訊號將他所識別到的色彩傳入了腦內。
梅倫看著自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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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對演繹著草原色彩、如綠寶石般閃閃發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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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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