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弗雷特里西懷疑的眼神,國王尷尬地冒起冷汗「唔…那是情勢所逼…這次如果有籌碼可以談,不會再那樣了。」
「籌碼是指…家主勳章?」
「嗯。這次莎曼德帶著兵士大肆搜索,惹怒不少人,若是有家主勳章和她手上那份聯署書,談判就贏了一半。」
「真的嗎?那快拿去吧!」聽到能派上用場,弗雷特里西綻起笑容,一改先前的態度,爽快地把藏東西的地點給說了清楚。
答案一出,三人都是一臉驚嘆「你怎麼會放在那種地方…」
「嘿嘿~~這樣老太婆才找不到啊!」
「…那我該早點動身了。」呼了口氣,國王露出欣慰的笑站起來,對上兄弟倆的眼睛,國王不知怎麼的突然有點捨不得走,在離去前張開手臂,將兩人抱緊,承諾的說道「再等個幾天,父王給你們帶好消息回來。」
說完,像對待三歲孩子般的揉了揉兩人的頭髮,揉亂得像一團鳥窩才心滿意足的帶著笑意離開。
眼下任務完成,布勞在床邊的小桌子放上一套衣物和舒緩頭痛的藥水,便跟著退出房間。
外頭月光皎潔,心中的大石頭放了下來,弗雷特里西這才發現距離天亮已經只剩五個小時,頭痛加上渾身無力,就打定主意賴在這不走了。
豪邁的脫去浴袍,弗雷特里西重新套上衣服,心情愉快的說道「呼~~想到能讓老太婆嚐點苦頭,就覺得爽快多了!」
「……」
「伯恩哈德,你幹嘛都不說話啊。」弗雷特里西轉頭看背對自己又沉默的兄長,長褲都還沒穿,一想到答案馬上心急的湊到伯恩哈德旁邊「不會是在意老太婆說的那些話吧?你放心!她再敢亂說你什麼,我一定幫你到底!」
不知該把視線往那兒放,伯恩哈德尷尬的迴避,把褲子遞了過去「我很謝謝你幫我說話。但是…拜託先把褲子穿上…」
「喔…伯恩哈德不是幫我換了浴袍,我以為你不介意。」弗雷特里西接過長褲,俐落地把衣服整理好。
「那是不得已的,不是我不在意啊。」伯恩哈德苦笑,再拿這個刺激他,他可沒把握還能鎮靜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最好的辦法就是別多想,眼睛一閉到天亮「你不是還在頭痛?早點睡吧。」
伸手關了檯燈,寢室裡漆黑一片,伯恩哈德鑽進被子裡,掩飾著難以平靜的心情,翻身向另一邊,弗雷特里西轉述的經過,一句句都扎在心頭上,在感受到來自父親與弟弟帶來溫暖的同時,不由得的反覆詢問自己,到底是哪裡錯了,才會被家族的長輩怨恨到這種地步。
就算平常見不大到面,仍然希望被喜愛,至少…不是那種輕蔑的眼神。
越是被這樣對待,伯恩哈德越不敢和弟弟說實話,更不敢說似乎悄悄起變化的感情。
他不能讓現在的關係崩毀。
他能堅持到現在,忽略那些恐懼的目光,都是因為還有弗雷特里西在,如果這個支柱崩壞了,那麼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待在牢籠裡?
聽到拉動被子的聲音,知道弗雷特里西跟著躺了下來,伯恩哈德在心底鬆了口氣,然而,短暫的寧靜卻只維持了短短五分鐘。
「伯恩哈德,你沒有話要告訴我嗎?」弗雷特里西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來,撥動才剛平息的心弦。
「我沒動過殺你的念頭。」
「我相信你不會那麼做。我想問的也不是這個…」弗雷特里西猶豫的該不該把話講白,他認為莎曼德會有那樣的話語,背後肯定是誤會了某些事,可能就是伯恩哈德始終不肯講的答案,如果知道的話,就能想辦法解開誤會了吧?
「你想問什麼?」
「唔…那個…」弗雷特里西思考著該如何啟齒,一面觀察被月光照射的孤單背影,隨時準備中斷猶如走鋼索的話題「能不能…就別打了?都打了五年,我知道你不想說,所以我也一直沒追問,就等你願意開口的時候。你…什麼時候才肯讓我知道呢?」
肩膀微微顫動,如果可以,伯恩哈德真想裝作沒聽見弟弟的話,那樣就可以繼續維持自欺欺人的戲碼,沉浸在作夢的時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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