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緊緊抓著紙條,紫髮少年皺著眉頭大步的往包廂靠近,阿奇波爾多像沒察覺他的不愉快,伸手揮了揮,歡迎他的到來。
「好久不見啊。利恩!你長高不少呢!」
「是啊,這麼久沒見,一張紙條就要指定時間要我備馬車,你指使我還真是順手啊!」利恩怒氣沖沖的把紙揉成一團,往阿奇波爾多扔。
張開手掌,阿奇波爾多把紙團接在手裡,臉上看不到一點歉疚,拿出包裝好的小紙袋遞了出去「話雖這麼說,你還是照要求做到了,真是好孩子呢。作為獎勵,這包點心送給你吧!」
「誰要那種東西!」利恩沒好氣地撇過頭,完全不想接那什麼『好寶寶獎勵』「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裡?」
「很簡單啊。問問一直跟在我後頭的士兵,你既然在城堡擔當要職,他總會知道你是誰吧?而且事關二王子,他不可能自己作主,這個紙條肯定會上繳。所以我賭你會出現。」
利恩嘆了口氣,事情確實就如阿奇波爾多所預料的發生了,就在他在街道上四處找人的時候,沒有多久,慌張的士兵就拿著紙條出現,馬上省了他尋人的時間,看到紙條上的字和阿奇波爾多隨手塗的自畫像,差點想把紙給撕了。
「二王子現在在哪裡?」避免引人注意,利恩壓低了聲音。
阿奇波爾多指了指後頭的包廂「在裡頭睡得可熟的呢!」
利恩狐疑地往裡頭望,這一看,驚訝地瞪大眼睛,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做了什麼?」
「如你所見,只是累了睡著了而已。」
利恩搖搖頭,看向阿奇波爾多的神情多了疑惑,聲音不自覺的大聲起來「不,二王子再怎麼遲鈍也不會在外人面前熟睡,就連常相處的我們,都不曾看他睡著的樣子。所以你到底…!」
阿奇波爾多臉上的笑意叫人猜不出心思「噓,你不想引起騷動吧。有什麼問題到車上說。」
看了睡得不省人事的弗雷特里西,利恩把滿肚的疑惑吞了回去,認分的把包廂裡的那些大包小包東西提在手上在前頭帶路,一路頻頻確認阿奇波爾多是不是真的把二王子給揹好跟上來,戰戰競競的走出酒吧外。
好不容易把弗雷特里西揹進馬車,連同那些戰利品全部放好,心急的利恩關上車門,還沒等阿奇波爾多坐穩,問題已拋了出去。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利恩你還是這麼急躁啊。」阿奇波爾多苦笑著,還沒回過氣來,方才揹弗雷特里西可累死他了「我來就只是為了拉近和艾倫戴爾的關係。」
利恩瞇起眼睛,努力地想從阿奇波爾多的身上找出什麼「真的只是這樣?」
「枉費我當了你五年師傅,居然這麼懷疑我,太讓我傷心了。」阿奇波爾多裝出哭喪的臉,大大的嘆了口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機會,代表塔爾巴森拜訪艾倫戴爾,想來看看當年的小徒弟變成什麼樣子。唉,想不到徒弟長大了,連師傅也不認了…」
「我…不是…」被這麼一說,利恩一下子沒了底氣,慌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對阿奇波爾多的疑慮跟著窗外的景色一同飛逝無蹤,遙遠的過去則和著滾動的車輪帶了進來。
利恩想起五歲的時候,懵懵懂懂的醒在塔爾巴森的街道,連自己從哪裡來都不記得,沒有依靠、沒有力量,差點被當地的流氓給打死,就是阿奇波爾多收留了他,像對待親人般的教他防身的方法,供他吃住。
直到十歲的那年,阿奇波爾多編了一套完美的謊言要他背熟,跨海的幫他牽線,塑造成自己是不幸漂流到他國的受害者,讓來自艾倫戴爾的兩名偽造親人把他接走,從此遠離戰亂不斷的塔爾巴森,甚至引薦自己到城堡裡工作。
能夠沒有理由的收留一個非親非故的小孩長大,利恩心裡滿滿都是感激,有這般善心的阿奇波爾多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利恩這樣說服自己,他肯定是誤會什麼了。
「我知道你沒那些心思,但是…我身為禁衛軍之首,二王子這樣睡著回去,我實在不好交代啊。尤其陛下牽扯到二王子的事情,蒙混過去他是絕不可能接受的。」利恩為難的說著。
「用不著擔心,他聞到的味道只是這個而已。」阿奇波爾多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瓶香料瓶,湊近利恩的打開瓶蓋,舒服的香氣便飄了出來。
「這是…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房間裡放的那個…」味道開啟了記憶,利恩腦海裡浮現了兒時房間的景象,每當他身體不舒服沒辦法動彈的時候,阿奇波爾多都會點著同樣的香氣,坐在床頭和他哄他睡覺。
「是啊。所以二王子會睡那麼熟,只是因為累積太多壓力了。」阿奇波爾多微笑的關起瓶子,收回上衣的口袋裡「只要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他就會自然醒過來。」
有了這番解釋,利恩最後的一點疑惑也跟著煙消雲散,總算是漾開笑容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裡,連最開始的紙條事件也不計較了。
「那我就放心了。你會在艾倫戴爾停留幾天?等送二王子回去之後,我們一起去吃個飯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