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哈德在林間快速移動,放出細小的雪花吹進森林,埋藏探知的魔力之觸,將意識擴展出去,接收著林間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身影飛掠過懸崖邊的小徑,從高處往下眺望,艾倫戴爾的城鎮仍是一片白色,屋頂和街道仍積著來不及處理的雪,整個山頭亦成了銀白的世界,直到親眼目睹,伯恩哈德才深刻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早初離開城堡的當下,伯恩哈德被氣憤和恐懼遮蔽了眼睛,只記得自己,卻忘了去看去聆聽生氣將會所帶來的餘波。
意識到這一點,伯恩哈德第一個想起的是瑪格莉特生氣的臉龐,想到她大發雷霆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可以繼續躲在冰宮裡,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伯恩哈德決心要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首要目標就是替弗雷特里西開路,好讓他能平安回到城堡。
至於自己,則必須設法將天氣恢復正常才能回去,不然──他返回艾倫戴爾不過只是徒增麻煩罷了。
倏地,空氣中傳來異樣的震動,伯恩哈德一個偏頭,黑色漩渦像炮彈的掠過耳邊,砸在後頭的樹幹,碰地一聲,樹幹折成了兩段,緩緩倒了下來,雪霧飛起,數個突兀的人影從樹林裡竄出,在最前方的嬌小男人舉起了軍刀,身著便服的兵士們立刻散了開來,訓練有素的完成了包圍網,面無表情的拉弓搭箭,等待著下一個命令。
眼尖的認出站在中央指揮的,正是卡斯頓公爵,約莫一百三十的身高,站在人群中十分顯眼,兩道八字白鬍和單框眼鏡,是他的正字標記。
「竊取神明之力的罪人,妄想改變神賜的恩澤,試圖傷害生命,實在罪無可恕!我將替天行道!乖乖接受制裁吧!」
壓根沒想聽仔細卡斯頓說什麼,伯恩哈德只注意著站在他兩邊的人影,右邊那個高大的男人,渾身被奇異的能量籠罩,持巨大的斧頭,剛才那個宛若砲彈的攻擊應該就是他的傑作;左邊的紅髮男人,兩手插在口袋裡,站得放縱不羈,滿臉不耐煩,眼神裡充滿戰鬥的渴望,怎麼看都是名危險人物,任他們任何一個,都比卡斯頓還來得更具威脅。
伯恩哈德維持著警戒,將魔力凝聚在自身周圍隨時備戰。
「我明白公爵對魔力深痛欲絕,不過這裡可是艾倫戴爾,管到這裡,公爵您應該沒有權限。更不該將矛頭指向不具魔力的胞弟。」
「足以危害天候的力量,到哪都是危險,我可是為了眾人著想。你既然已有自知之明的放棄王位,就是流離者,哪國都可以管。」卡斯頓冷哼一聲,說著自以為的歪理,將軍刀往前平舉,下達攻擊的指令「羅索、米利安拿下他!」
等待這一刻早已多時,羅索鬼魅的身形彈射出去,嘴角洋溢著興奮地笑,同一時刻,箭矢齊飛,目標全是站在山丘上的伯恩哈德。
早在交談間作了準備,伯恩哈德手往上一揚,滿地白雪像水柱的濺起,瞬間包覆手持武器的兵士們手腳,反應不及的卡斯頓亦在其中,氣得直嚷嚷。
沒人有空管卡斯頓的叨念,就連米利安也僅是回頭瞥了一眼,便直追羅索的腳步,扛著巨斧急奔。
以冰雪作盾,伯恩哈德輕鬆的抵禦掉飛來的箭矢,餘光始終捕捉著快速拉近距離的羅索,手往旁一甩凝聚出冰劍,凌空一刺,剎那,電光與冰的能量交鋒,炸開火花。
電流竄過手掌,傳來痠麻的刺痛感,伯恩哈德皺起眉頭,反射的收回劍式,羅索卻像是早已預料的黏了上來,機械的手臂追著劍的軌跡,從手掌放出的電光刃,步步進逼,迫使著伯恩哈德回擊,一面發出愉悅的笑聲。
「哈哈哈~~來啊!來啊!怎麼了?不敢還手了嗎?」
幾次的交鋒,伯恩哈德手臂微微發顫,趁著一次後撤的機會,左手前伸張開手掌,碎冰的衝擊直線而去。
任著術法迎面而來,羅索高高躍起,翻了一圈,手裡光刃猛然驟亮,同一時間,伯恩哈德身後冰錐浮起,射上空中。
流光的軌跡畫出包圍自身的線條,羅索擊落飛來的冰錐,光刃劈斬直落,所到之處塵土飛濺,伯恩哈德舉起手臂掩著臉,往右側跳,忽地,龐大的黑色漩渦從背上落下,難以負荷的重量讓人趴倒在地。
「嗚…」身軀彷若千斤重,伯恩哈德手掌緊緊握起,緊咬著牙關,當視野裡望見羅索逼近的鞋子和劈啪作響的電光,危機感逼著他一口氣將魔力外放,刷地一聲,冰錐像綻開的花往外擴,打斷了米利安的重力漩渦,亦將兩人逼退。
撐著疼痛的四肢,伯恩哈德吃力地站起,早先的疲勞在戰鬥後越加明顯,現今除力求速戰速決外,別無他法。
踩著冰塊左右跳躍直上,伯恩哈德雙手持劍,將魔力附加至刀鋒,寒冰的霧氣隨著揮刀飛出,率先襲向手持重武器的米利安。
深陷冰刺環繞之中,米利安無法可閃,卻是泰然自若,只見羅索身影從旁切入,光刃切開寒冰,米利安身影與之交錯,揮動巨斧往前開道,將雙手高高舉起,配合著重力之術用力下砸,轟隆的巨大聲響炸了開來,大地為之震動。
腳下土石崩落,伯恩哈德直覺地抬起手,寒冰之氣還未發,數枝光之箭矢射進腳邊的土地,沉重的感覺剎那纏住的四肢,將魔力反推回自身,胸口彷彿被大石重擊般刺痛,無力地陷進冰雪之中。
還沒弄清這突來的異狀為何,羅索顯眼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抬起的膝蓋擊中太陽穴,強烈的暈眩感襲來,背上隨即傳來劇痛,伯恩哈德往前倒進了雪地裡,耳朵裡嗡嗡作響,夾雜著羅索狂妄地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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