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已累積了三十幾次戰鬥經驗的伯恩哈德,大致上摸清了弗雷特里西出現的時間點,甚至還畫出了大略的作息表,知道那些時段是最安全的,屢試不爽,只要秉持著完美的防守,總能在時間內贏得勝利。
這日剛結束魔力鍛鍊,伯恩哈德疲憊的回到寢室,拿出明日要閱讀完的語文作業開始看,才看了十幾頁,眼皮沉沉的直打架,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讓他只得放棄的趴下來小睡一下。
睡熟不到幾分鐘,窗戶外傳來喀喀聲響,一隻手伸上來攀住窗緣,頭探了上來,確定伯恩哈德沒發現自己,弗雷特里西輕手輕腳的爬上窗戶,跳進房間裡,悄悄再把窗戶關上。
走近桌邊,弗雷特里西原想直接把人挖起來,但看到伯恩哈德睡得這麼沒防備,忽然就沒了戰意,乾脆站在桌邊盯著兄長的睡臉看,看著看著,突然靈光一閃的想到取勝的方法。
弗雷特里西拿出身上的計時器,設定好倒數五分鐘,壓了開關就這樣在旁邊等待時間流逝,直到剩下一分鐘,才湊近的在伯恩哈德耳邊喊道「開戰!」
聽到聲音,伯恩哈德幾乎是立刻跳起來,手往旁邊一摸,卻找不著稱手的武器,零點幾秒的猶豫時間,弗雷特里西雙刀已招呼過來,剛清醒還抓不回速度的被連敲了兩下,跌跌撞撞的移動幾步,手立刻伸往擱在桌邊的木劍。
哪會給兄長機會逆轉,弗雷特里西先一步闖進伯恩哈德前方,挑飛木劍,直直往前衝,措手不及的伯恩哈德被撞倒在地,撞得背疼得要命,微瞇起眼睛要爬起來,木刀就已經架在脖子上,迎上弟弟得意的笑臉。
「嘿嘿~~這次是我贏了!」
腦袋昏沉沉的伯恩哈德一時有點轉不過來,眼裡寫滿著困惑「你…這個時間不是在訓練場嗎?」
話一說出口,伯恩哈德立刻醒悟到自己的錯誤,統計那些出現時機,不過是自以為的了解,他根本小看了弗雷特里西的能力,以為弟弟只會傻傻的照著慣性,卻沒想到無數次的敗戰都是為了鋪陳這一次的勝利。
原本自信滿滿的認為可以繼續隱瞞秘密,直到自己能夠坦然的說出真相為止,想不到才一個月就要破功了,伯恩哈德想到就臉色有些蒼白。
「那還不簡單,我和劍術老師改時間啊。」
「戰鬥的時間也還沒結束吧?」
「已經結束啦。你看!」弗雷特里西收回武器拿出計時器當作證據,上頭明明確確的指著五分鐘倒數已經結束「所以願賭服輸吧~~伯恩哈德。」
「唔…」伯恩哈德看著數字,多少猜到弟弟動了什麼手腳,雖然不甘心,但是確實是他輸了,只得悶悶地問道「唉…你有什麼願望就說吧。」
「我們一起去堆雪人!」
「堆雪人啊…果然…咦?等等!你不是…」伯恩哈德想著一定會聽到讓他為難的要求,喃喃的重述句子,念了幾次才發現全然不是他想的那樣,反應遲鈍的看著眼睛閃閃發亮的弟弟。
「說什麼呢?我們很久沒一起玩了吧?每天這樣打我也累了,休戰幾天,趁著還有積雪,來打雪仗和堆雪人!」弗雷特里西伸手要把伯恩哈德拉起來,卻在快碰到的時候被甩開,眼裡一瞬間閃過受傷的神情。
「抱歉…」伯恩哈德捏緊手心自己站起,為了緩和氣氛的強迫自己笑著「要現在去嗎?」
「嗯!走吧!」
同樣在走廊奔跑的景象,與著一個月前的記憶重疊,然而他們現在卻是並肩而行,過去的時間好像再也回不來了。
積滿雪的中庭仍維持著當時的樣子,弗雷特里西踩在雪地上,看著自己戴毛手套的手,停頓幾秒,突然伸手放到伯恩哈德面前說道「我現在和你一樣,有手套呢。」
伯恩哈德愣了愣,還沒弄懂弟弟究竟想表達什麼,弗雷特里西已快步走近自己,勺了地上的雪捏成球,示意兄長伸手過來,然後把雪球放在他手上,手指不經意的碰在伯恩哈德的手掌「所以,碰到應該沒關係吧?」
「啊?」伯恩哈德疑惑的低頭,這才發現稍稍碰在一起的手,在反射的要抽回的時候,弗雷特里西已退開來彎腰捏起下一顆雪球,腦袋還沒反應過來,雪球已經往自己身上飛,砰地在手臂上散開。
「等…等!不是要堆雪人嗎?」伯恩哈德還在說話,雪球已經一個個飛過來,在被砸到好幾次,某顆還直接正中臉,繃緊的神經立刻斷線跟著拿雪球起來砸「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話啦!」
「我有說啊!是『打雪仗』和『堆雪人』啊!」弗雷特里西開心的閃躲,一面不間斷的繼續做出雪球丟「伯恩哈德動作好慢…唉呀!」
伯恩哈德回敬了弟弟一顆砸在頭上的雪球,看到弗雷特里西和自己一樣的滿頭雪花,出口氣的笑起來「誰慢了呀。」
「剛才明明就很慢,而且才丟中一個而已。」弗雷特里西哼了一聲的挑釁,立刻收到一堆雪球往身上招呼,被砸得狼狽,馬上又回擊的丟幾顆回去。
玩得太投入,伯恩哈德暫時忘記了那些煩心的事,只記得做雪球和丟雪球,在中庭裡追逐,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
兩人一直玩到精疲力盡,身上的衣服都被雪弄得濕淋淋的才回到城堡,留下水池邊被雪球砸得亂七八糟的雪人,靜靜站在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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