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哈德覺得心虛,絕口不提那本書的存在,僅是胡亂的編了合理的藉口,說自己做惡夢冒了身汗,為了清醒才去沖澡。
布勞似乎相信了這個說法,從櫃子裡拿出了提神的營養液放在餐盤旁邊,提醒的說道「記得早餐後把它喝掉,再來是瑪格莉特的上課時間,她應該不希望殿下第一堂課就是昏昏欲睡的樣子。」
伯恩哈德點點頭,把盤子裡的蛋和生菜放進嘴巴,餘光頻頻看到布勞在桌邊直挺挺的站姿,無法不去想當時可蘿的請求。
不過就是要點時間說句話而已,幫點忙讓她圓夢也是好事一樁,伯恩哈德開口向布勞問道「可以請你幫忙辦件事嗎?」
「有什麼吩咐請儘管說。」布勞掛著職業的微笑。
腦袋不經意的又想到那本讓他失眠的書,伯恩哈德突然靈光一閃,何不就把這兩件事一起解決吧!
走回房間,隨手拿了紙張在上面留下回覆的文字,摺了兩折跟著書本一起放進袋中仔細封好,然後把物品交給了布勞。
「請你幫忙把這個交給女僕可蘿。」
布勞接過紙袋,露出意外的神情「真難得,殿下這是頭一遭送東西給二王子以外的人。」
(嗯?該不會讓布勞誤會什麼了吧?)
伯恩哈德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但是想想他和可蘿昨天可是首次有工作外的交談,於是這想法一下就被拋出腦袋。
既然書還了,回覆給了,伯恩哈德順便將隔天晚上要請布勞去趟頂樓的事也說了。原以為得多少說服幾句,想不到布勞不但爽快的答應,連收餐盤的時候都笑得和平常不一樣,看得伯恩哈德很不習慣。
沒去細想太多,總之委託的事情完成,伯恩哈德覺得精神似乎好多了,整理好衣裝和文具,便快步往瑪格莉特所在的中央樓趕去。
呼吸著溫暖的空氣,室內滿是水氣濕潤的味道,伯恩哈德泡在浴池中,剛結束體能鍛鍊的身軀感到放鬆不少,這一整天忙著趕堂、準備下一次的抽考,也沒忘記磨練戰鬥技術,根本沒時間讓他胡思亂想。
閉上眼睛去感覺,熱度在肌膚上的舒服感,直到疲勞像跟著水蒸氣一同飄散,才捨得離開浴池。
拿起浴巾擦乾身上的水珠,剛穿好褲子,伯恩哈德模糊的看見遠遠的水霧裡,有個人影快速往自己靠近,拉緊神經以餘光左右尋找稱手的武器,卻無奈發現什麼也沒有,只得握緊拳頭跟著移動腳步,等待出手的時機。
沒有太多思考時間,短短五秒,弗雷特里西已穿過水氣地帶,從浴池的另一邊疾馳而來「再來打一場吧!伯恩哈德!」
「你居然連這裡也闖…」伯恩哈德沒武器可用,只得盡可能閃躲揮來的木刀,原以為已成敗局,想不到弗雷特里西的動作竟比平時慢上許多,力道更是只有往常一半不到,幾次隔擋間手使勁一推,便足以打亂步伐。
心裡感到詫異,伯恩哈德卻沒打算讓機會放水流,看準一刀斬下的瞬間貼近,手掌攤開抓住弗雷特里西握刀的手,同時起腳踢擊。
無法可閃的弗雷特里西硬吃下攻擊,揮刀從側身偷襲,啪地一聲,刀竟是被伯恩哈德以手擋下,被稍稍用點力一拉,刀就跟著被抽走了。
腦袋昏昏的還不及反應,伯恩哈德木刀拿在手,就是直攻下盤,本就狀況不佳的弗雷特里西一個沒踩穩,撲通掉進旁邊的浴池裡。
伯恩哈德呼了口氣站在池邊,準備等弟弟爬起來要好好念念他,一等二十秒過去竟不見人浮上來,這才意識到不對,連忙跳進水裡把人拉上來。
「咳、咳….」再次呼吸到空氣,弗雷特里西咳得臉泛紅,好段時間才回過氣的大口呼吸,乏力的全靠伯恩哈德支撐才有辦法站。
「既然不舒服,就別勉強跑來啊!」伯恩哈德拍拍弗雷特里西的背,直到咳嗽的聲音停下來,什麼規則和限制在這時候他也不想遵守了。
「…因為…想見你..」弗雷特里西撐著快閉上的眼皮,用僅存的力氣喃喃說著「可是…不是挑戰…你會…趕我走吧?」
「我怎麼可能趕你!…不對!呃,也不是這樣…我沒有不想看到你…只是…」心猛然揪了一下,伯恩哈德不小心就順口把心裡話說了,要改口又覺得說來太傷人,腦袋混亂的語無倫次。
不知道弗雷特里西會怎麼看待自己的回答,伯恩哈德膽戰心驚的看著靠在肩膀上的弟弟,換來的卻是一片安靜和肩上變沉的重量,還有傳進鼻子淡淡甜味。
「弗雷特里西?」伯恩哈德試探的喚道,搖搖肩膀加大了音量,仍是毫無反應,直到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才總算鬆了口氣。
「…睡著了?」即便知道弟弟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伯恩哈德還是沒辦法真的放心,像是暈倒般地睡著怎麼都不尋常,會在這種狀態下特地來找自己更是無比怪異。
難道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讓弗雷特里西不惜強撐身體不適也要第一時間找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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