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完全亮,只有東方天際出現一抹雲彩,淡淡地浮著,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在寧靜的客廳裡忽然響起一陣鈴聲。
閻魔公主立刻接了起來。
是李境,他又傳來一封簡訊給她。
我人就在陽明山,可以現在見妳一面嗎?
閻魔公主看了,心中又驚又喜,立刻啟用靈識,掃視四周。
逐著晨風,翠綠的草原盪起綠色波浪,李境的身影就站在其中。
她一個箭步,飛奔過去。
不到一會兒,碧綠的草地瞬間刮起一陣狂風,枯草落葉滿天飛揚,帶著殺氣的旋風在閻魔公主的周圍翻滾,吹起她的裙襬,撲打著綠色的大地。
一到李境面前,閻魔公主的雙眼立即轉深,臉孔佈滿嚴霜。
李境被一名金髮少女挾持了,她將李境雙手反綁,右手握著袖裡劍抵在李境的脖子上。
「放開李境。」閻魔公主厲聲說道。
「那就得看妳的誠意了。」金髮少女唇間泛出冷笑。「把長生不老藥交出來。」
「妳想得美。」
「呵,那就看他死在妳面前吧!」
「閻魔公主,等等我們!」
一道狗吠聲和陣陣的腳步聲從閻魔公主的背後傳來。
「要出門好歹也跟我們說一聲啊!」寧采臣停下腳步,擦了擦汗,「咦?李境怎麼也來了?難道說……他在這裡偷幽會,被公主抓包?」
閻魔公主立刻甩了一個瞪視給寧采臣。
「OK,OK,當我沒說。」
眼前突然來了兩名陌生人,金髮少女的目光像閃電一般,迅速的穿過在場的人,最後死死的盯在秦劭飛臉上。
「就是你!把鑽石還給我!」
秦劭飛愣了一下,指著自己問道:「我?鑽石?」
「還裝蒜!就是你在劉大仙家中庭院撿到的飾品。」
「原來是你。」
秦劭飛從口袋中拿出仿鑲鑽的衣物裝飾品,隨即丟給少女。「還妳。」
正當少女伸出左手欲接住飾品時,「噹」一聲,少女右手的短劍被秦劭飛的槍打飛掉,少女的手因疼痛而顫抖著。
「你!」少女對著秦劭飛怒目而視,旋即掏出五支袖裡劍,正打算發動攻擊的同時,一道聲音擋下她的行動。
「閻魔公主!藥製好了!」
這次,換劉儀跑來了。
然而,一見到金髮少女,兩眼就像塗上強力膠,緊緊地黏在少女的臉上。
他邊摸著下巴邊打量這名少女,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
「怎麼?萌上她囉!」寧采臣覷了劉儀一眼。
「啊!」劉儀忽然大叫,「我想起來了!妳就是田鳳翹,我那個笨徒弟。奇怪?妳的頭髮怎麼變成金色了?以前不是黑髮嗎?現在都流行染金髮嗎?」
「原來是劉儀認識的人,那就好說了,請她快放人吧!不然,讓閻魔公主發飆可就不好玩了。」寧采臣說道。
「嗯,說得也是。喂!鳳翹啊!快把公主的男朋友還給她。」
「哼!」田鳳翹再度將短劍抵住在李境的頸部,「要我放人可以,把長生不老藥交出來,我馬上放他走。」
「長生不老藥?妳要長生不老藥做什麼?即使妳吃了它,也變不回……」
「少囉唆!」田鳳翹立刻打斷劉儀的話,她心有所顧慮地皺了一下眉頭,「長生不老藥在黑市中可是高檔貨,賣了它,我就可以大賺一筆了,我的目標就是賺到人生中第一桶金。」
「如果是賺這種黑心錢,當心沒命花。」寧采臣搖著頭說道。
「鳳翹,不要再耍任性了,小心我報料你的秘密喔!像是有一次你喝醉酒,結果在意識不清的時候,上了一隻母豬。」
「誰上了母豬啊!」田鳳翹急忙澄清,「我只是醉倒在豬圈裡頭而已!」
「是嗎?」劉儀表情不屑,「那為什麼第二天早上,母豬看到你都會怕呢?」
「這……這我怎麼會知道,我已經醉到不醒人事。」田鳳翹厭惡地皺起眉來,「總而言之,我沒有做出對不起母豬的事情,沒有就是沒有。」
「上了母豬?她是……男的?」寧采臣滿臉驚訝。
「難不成,她胸前隆起是裝了饅頭?」秦劭飛按了按太陽穴,突然間,他感到一陣暈眩。
「可是我再怎麼看,她都是標準的女兒身。」
「我說得是她生前啦!嗯,說生前也有點勉強。」劉儀乾笑兩聲,「總而言之,田鳳翹原本是個男人,熟讀神農黃帝的藥書,看在這份資歷上,我才會收他為徒。後來,他不小心調錯藥,害死了三條人命,再加上那三人之中,有一位和神族有姻親關係。於是,陰曹地府降罪於他,讓他返老還童,變回七、八歲的小女生,稟承著賊星之氣。現在算一算,距離那件事已經有十三年了吧。」
「這是性別歧視吧!為什麼被判刑就必須變成女人。」
「你誤會了。」閻魔公主解釋說:「這只是為了讓罪人領悟不同的人生而已,如果是男的做錯事,就會變成女人,換句話說,女人犯同樣的錯,也會變成男人,就這麼簡單。」
「好了,田鳳翹,快將人給放了吧!」寧采臣不耐煩地催促著。
他可是等著復活,哪是「賺到人生中第一桶金」這種可笑的理由,來破壞他完成重要任務。
就在此時,地面突然捲騰起一陣白霧,煙霧瀰漫,陰風陣陣,在冉冉的霧氣中,從冥道湧現陣容堅強的鬼差陰兵,以及穿著一身合體官服的湯謂判官,配上整齊的武裝帶,英氣勃勃的站在大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