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les一向是眾人焦點,每天放學時總有一群人簇擁著離開。Erik在教室走廊上看得眼紅,總有股衝下去宣示主權的衝動。
某次,他不經意的埋怨,Charles聽了,伸手緊抱住他溫聲安撫:「噢,My friend,你現在不是完全擁有我嗎?」
那時他就知道,戀人的人氣是不會消退的──他只能忍耐了。
今天,他一如往常地倚著欄杆向下遙望心愛的人走出校門。他看得出神,覺得他的Charles實在太可愛了。他回想著今早那人在自己身旁熟睡的可愛模樣,還有被自己以吻喚醒後帶著濃濃倦意的溫聲軟語。
突然,群眾譁然,拉回了Erik飄遠的思緒。他定睛一看,見方才圍繞愛人的學生們形成一個圓圈,正驚呼、騷動著。
他仔細地在人群之間搜尋,卻遍尋不著Charles的身影
──發生了什麼事?
按耐不住對戀人的擔憂,他邁開步伐朝校門口移動。
到了現場,他奮力撥開人群,好不容易擠到中間,看見Raven跪在地上,懷中抱著他的最愛,他的Charles。二話不說,Erik彎身抱起臉色略嫌蒼白的人。
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趕快將心愛之人緊擁入懷,趕快回到他們的家。
他太害怕失去他了。
他的Charles是個萬人迷,待人溫柔,處事圓滑,這也不是不好,只是……他自私的想將那人珍藏起來,收在只有自己找得到的地方。
雖然Charles一再肯定兩人的關係,但他看見他身周圍繞的人群時,心中總是沒來由地感到不安和忌妒。
學校距離他們租的公寓只有四個街區,但此時此刻、他抱著他,凝視著那調皮的面容安安靜靜地待在懷中,Erik覺得時間好像過得特別慢,好像一切都靜止了,他能夠永遠擁有他。
「Erik!」身後傳來女聲,是Charles的乾妹Raven追上來了。
「哥哥早上就顯得有些沒精神,你們……」她看向他懷中沉睡的人,欲言又止,猶豫一會後才把後面的話講出來,講得又快又急:「你們昨天是不是做了什麼?」
男子瞥了女子一眼,搖搖頭。
「他昨天熬夜趕作業。」還是自己逼他去睡覺的呢。Erik淡淡的解釋。
Raven點點頭,像是了解,臉上的表情卻是不信。
Erik也不繼續解釋,因為這和他無關,他昨晚真的沒有動Charles……雖然他說要讓他很累,但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事實上,自同居以來,他都沒有動過他,所有親暱的舉動僅止於親吻和擁抱。
同學對Erik的評價一向是鐵血冷酷,難以親近,事實上也是如此。
但對待最愛之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剛進學校時,整天待在位子上讀書,不與人互動,這也造就了同學對他偏向負面的評價。他一點也不在乎,增加和人類的接觸只會讓自己能力曝光的風險提高。
但他不一樣,Charels是不一樣的。
除了同為變種人之外,Charles一開始便不厭其煩地挑戰他的冷淡,常常湊過來向他搭話,甚至用他的能力窺探他的想法,只為了跟自己更加親近。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拒他人於千里之外,還有人想親近他?就算說同為變種人,也有些遷強吧?
那是一股令他難以招架的熱情,表面上他維持的冷淡的面具,無動於衷,等他發現自己已離不開那份溫暖的時候,早就為時已晚。
Charles就是有股難以言喻的致命魅力,讓他深陷其中。
那雙清澈的眼,總是讓他卸下一切心房。
「開門。」在公寓鐵門前停下,Erik看向身旁的女子,淡淡說道
Raven睨了他一眼,「為什麼不自己開?」語氣顯然是不願意的。
隨即意識到Erik手上抱著她的義兄,Raven嘆了口氣,伸手去開門。不料,金屬製的門把在她觸碰的瞬間自動轉開了。她瞪向身旁的男子,而男人則完全無視於女孩的憤怒,逕自邁開腳步進入公寓,還順便操控鐵門關上,將反應不過來的女孩鎖在門外。
Erik步上階梯、不──事實上,他是用「飄」的。
他的能力讓他不用動手就能開門、甚至能上鎖,就像他剛才對Raven做的一樣。進了自己與懷中人合租的房子,走向Charles的房間,小心的將人放在床鋪上。Erik為人拉好棉被,在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Erik盯著人熟睡的臉龐,想起先前那人在校門口倒下的樣子。Charles最近沒什麼睡,午休時間和回家後都在與他口中那份很重要的作業奮鬥,肯定是用腦過度又沒有吃飯……是了!最近他都沒有在學生餐廳見過Charles,回家後也沒看過他吃什麼,最多是喝咖啡,而昨晚那杯咖啡也被他倒掉了……
思索了會,走到位在廚房的冰箱前。他打開冰箱,視線掃瞄著裡頭的儲藏物,唔……該吃什麼好呢?
最後,他拿出兩塊冷凍蘋果派,一塊給Charles補充糖分,另一塊給自己。「叮!」一聲,Erik伸手讓乘著熱騰騰蘋果派的鐵盤自微波爐飄出,自己咬了一塊,再讓盤子飛進房間,而自己也跟著進入房間。
一進房,便見Charles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棉被蓋在腿上,像是剛睡醒。
「Charles?」Erik輕聲換道,呆坐床上的人微微將頭偏向自己,總是清澈的藍瞳像是蒙上一層薄紗,透著迷茫。
他腦中閃過一個想法。他將口中剩下三分之一的蘋果派送到Charles嘴邊,想看對方的反應。沒想到對方竟一口咬下,連同他的手指,慢慢地吸允,發出了誘人的聲音。
感覺到指尖傳來微微刺痛,Erik失笑。對方在咀嚼完食物吞下後竟還含著他的手指,像是要將他手上沾到的蘋果醬也一同吞下肚,他板起面孔低吼:「Charles!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強硬的從對方口中抽回自己手指,Erik面無表情地想努力讓自己別臉紅,但終究挫敗的發現,自己任何防線在對方面前都將徹底崩解。
不過,他甘之如飴。
Erik俯下身吻住Charles誘人的唇,一開始只是試探性的輕吻,見對方沒有反抗,便撬開人的嘴,將舌探入那濕潤的腔室,與對方的舌交纏、翻攪。他緩緩將Charles放倒在柔軟的床舖上,繼續加深這個綿長而細膩的吻。
突然,一道巨大的聲響硬生生終止了這個吻。
「Erik!」
鐵門的撞擊聲伴隨著怒吼,Erik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方才被他鎖在門外的Raven終於開了鎖進來了。
Raven一進來就後悔了。喔、天啊!她看到了什麼!Erik把她的義兄壓倒在床上親吻……他們昨晚果然做了什麼!她更加堅信了。
尷尬在三人之間蔓延,Charles在看到妹妹時瞬間清醒,緊接著意識到自己和Erik在妹妹面前接吻……緋紅染上臉頰,使原本就被吻的缺氧的臉龐顯得更加嫣紅。
「Raven,有什麼事找我們嗎?」Erik一臉淡然,專注地欣賞身下人精緻的臉蛋,心底極希望女孩趕快離開,別打擾他們。
然而,事與願違。
Raven看見放在床頭櫃的蘋果派,興奮地看向Charles,像是在詢問能不能吃。對於妹妹的請求,Charles一向是沒有抵抗力的。他點了點頭,盡量無視Erik陰沉的臉色。
女孩一臉得意地看著Erik,從容地拿走蘋果派,才心滿意足了離開房間。待Raven終於退場,男人很是不悅的湊近身下人,附在他耳邊低聲道:「那是我特別為你熱的。」
「有什麼關係呢?」Charles伸手捧住男人冷硬的臉龐,眼底盈滿了對妹妹的寵愛,「反正我剛才吃到了。」
Erik微愣,接著裂開笑容,握住人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Charles有些承受不住,雙手環上男人脖頸。過了許久,Erik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喘息不止的人,將人從臥姿拉起。
替人順著氣,他突然捏了Charles的肚子一把。
Charles望向Erik,眼神充滿疑惑。Erik只是一個勁地盯著人的肚子瞧,良久,低聲說了句:
「你瘦了。」
Charles偏頭,伸出雙手拉近自己與男人間的距離,主動將唇印上。他輕聲在對方耳邊說:「你之前還說我胖了。」
「那是要你節制,不是不吃!」Erik說話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失去平時的冷靜。
「我才沒有不吃……」他聽見懷中人小聲滴咕。
見對方睜大了眼,薄唇微抿,一副可憐無辜的樣子,就算熟知那絕對是裝出來的,Erik還是忍不住心軟。不,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他在心底警告自己,表面上裝出生氣的樣子。
「那你說,你吃過什麼。」他試著強硬起來。
他希望Charles別那麼精明,即使不動用能力也能推測他的想法。他看著人在自己身下眨著雙眼的模樣,不禁這麼想著。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唔嗯……」Charles微微偏頭,神色認真又帶著些許懊惱,他真的想不到自己最近吃了什麼,除了喝水之外……突然,他想起甚麼似乎發出驚呼:「啊、蘋果派!」
Erik無言以對的望著一臉無辜的人。他硬是壓下聲音想讓對方感覺自己還在生氣,實際出口的嗓音卻是帶著濃濃的無奈:「那是我剛才餵你的。」
Charles移開視線,心虛無比。耳邊傳來嘆氣聲,他的身子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抱環住,牢牢地按進懷裡,像是要將彼此鑲在體內,烙在心裡。
「以後一起吃。」他要確認他到底有沒有吃、吃了些什麼。
Charles臉上綻開笑容,點頭答應。
Erik冷硬的表情終於放緩,像對待孩子一般拍拍愛人的頭,輕輕梳理對方淡棕色的髮。
「先睡一下吧。」他說:「我去準備晚餐。」
疲憊的身子需要休息,何況是讀心者,更需要深沉的睡眠,Erik想著,一邊幫躺好的人拉好棉被。正當他邁開腳步要離開,衣襬卻被一股細微的力量拉住。身後傳來對方帶著濃濃倦意的嗓音。
「記得叫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