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耽美】戲子 - 楔子

生和死，孤寒命。有情人叫不出情人應。為什麼不唱出你可人名姓？似俺孤魂獨趁，待誰來叫喚俺一聲。不分明，無倒斷，再消停。敢邊廂什麼書生，睡夢裡語言胡巠？

──《遊園驚夢》

春寒料峭，北方古城細雨連綿，雨滴打落青灰瓦片與天連成一線，陰翳的天氣將整座城籠上淡淡灰濛。向晚青石板路夾道紛紛掛上紅燈籠，遙遠望去彷彿將天邊染上抹詭譎地橘紅，在曲折幽暗的胡同巷裡頭，一名佝僂老嫗坐在角落拉著三兩聲不成調的二胡，暗啞的嗓音沉聲唱著不知名小調兒。

當真是座年代悠久的古城！將視線收回後，我讓車夫停在一棟古老大宅前，提著笨重的行李跳下車來，塞過幾個銅板要他不用找後便獨自來到門前，接著映入眼簾的便是看上去陳舊斑駁不堪的漆紅木門，上頭還有蠹蟲蛀蝕過的痕跡，門旁兩邊各高掛著一盞紅燈籠。

我躊躇了會不知是否該敲門，內心卻暗自腹緋是百般個不願來這鬼地方！過去在我年幼時父母曾帶我來幾次，但每回到這兒我總是覺得大宅陰森滲人的緊，進門後便是纏著母親不放，深怕自個兒會瞧見不該看的東西，弄得我心惶畏懼！而待到大一些我更是藉故不願回古宅，童年回憶多少在我內心留下陰霾，北方古城是我這輩子不想再踏入之地。

然事情總事與願違，就在上個月我突如接到父母親致來的電報，說是家族中輩分最高的老太君想祭祖，讓族中本家子女都得回去，於是母親便要我代表在海外做生意的他們回古宅一趟。

起初我當然是死活不肯！但母親決定的事哪容得我拒絕？一句「若不肯去之後生活費就自個籌」就讓我乖乖束手就擒，只得收拾行李踏來到古城。

原以為我這輩子是不會在到這兒，故沒想到居然有天「舊地重遊」，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吱呀──老舊木門發出詭異的怪聲，就在我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地同時，大門被人緩緩拉開來，一對混濁的黃色眼珠隱約出現在晦暗的門縫間，直勾盯著我瞅，嚇得我是打了好幾個哆嗦不知對方是人是鬼，半晌大氣不敢出只得悄然往後退幾步想趕緊逃離這。

「……桀桀、桀……少爺您別怕，我是人不是鬼……瞧您嚇得可不輕啊！」忽然那雙眼珠上下轉了圈，一道嘶啞低沉的怪笑自那門後悶聲傳來，隨之將木門直接拉開，一位看上去年事已高的老伯手腳俐落迎上前來，不分由說接過我的行李。

我這才打量清楚對方的模樣，原來是臉上佈滿皺紋、頭髮稀疏駝背厲害的老先生，他一雙眼珠混濁、嗓子沙啞的不似人聲，嘴邊不時發出幾聲怪笑，在這晦暗森然的古宅前真是怪嚇人！

雖心中驚魂未定，但自少在確認過對方是「人」後，我也暗自鬆了口氣，認為一定是太過於緊張才會胡思亂想！這世上哪有什麼鬼？一切不過是相由心生罷了！

我乾笑了幾聲知道方讒是自己失禮，便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那會天色暗沒瞧清是誰有些驚嚇，讓您見笑了。」

「嘿！沒關係，看您這身打扮是從城裡來的吧？肯定是父母不能來才臨時被叫回來？叫什麼名字？是哪房家的少爺？長得可真俊哟！」老伯不甚在意的擺擺手，眼珠子又在我身上轉了圈，盯得我有些發毛後才隨口問道。

由於不知眼前老人是哪個輩分的長輩？我也不敢怠慢趕緊規規矩矩回道：「我叫柳牧晏，是二房那邊的長孫，家父臨時有事讓我代表過來。這大宅規矩多，我一個外地人不是明白，這段日子還要請您多多照顧呢！」

「啊！原來是二房的少爺，怪不得生得如此俊俏呢！我是這宅子裡的管家周叔，之後我會告訴您些簡單規矩，您只要記住勿太好奇！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咱也不會多管，您自可隨便安心住下。」老伯聽了我回答後，若有所思點頭後對我囑咐幾句，黃澄澄的眼珠子底的詭譎一閃即逝，還不待我看清又恢復一開始的平靜。

我聽了連忙點頭，內心雖不解他這話的意思卻也沒敢多問，只是信誓旦旦的承諾道：「我定會安分不生事的，周叔請放心吧！」

「既是如此那是在好不過！那麼牧宴少爺請隨小的來，您的廂房是伽藍閣西邊。」老周見我如此安分守己很是滿意的頷首，隨後便領著我正式踏入大宅內。

而我憑著兒時的記憶，大略知曉這古宅內的規格，乍進入前院時會經過個半月池到主院大廳，隔壁鄰著的是桂月閣及蘭院，接著後面是聽雨軒另邊是醉仙樓，隔座假山及庭園造景後才是我所要待的伽藍閣，相仿的是座冷清的偏院靜軒樓。雖我不是長房的子孫，但也算是二房的嫡長孫這安排是何意？讓二房嫡長孫住偏院旁？

「牧宴少爺這是在疑惑為何會離主院如此遠嗎？」似乎看出我的困惑，周叔忽然停下腳步轉身開口問道。

「呃……不……我只是有些感到不解，但其實無妨那兒幽靜我喜歡。」我心雖對此安排感怪異，其實並不太在意是否住哪，反正橫豎都是住這宅子中，若是可以我寧可早些回家也不願住這兒。

周叔見我似乎真不在意住哪，便沒再說下去，瞅了我一眼又轉過身繼續帶路，嘴邊開始神神叨叨的仔細囑咐道：「牧宴少爺初來宅中不甚明白，這宅子因許多大小事都遵循舊時習俗，入夜後院子除主院外頭會掛上一盞燈籠外，屋內就只會有座煤燈，若是少爺無事就早些歇息別出來閒晃，若是聽到什麼聲音也別好奇去瞧，這些可都明白？」

「聲音？入夜會以什麼聲音？蟲鳴？」我聽著有些奇怪，按耐不住心頭好奇於是便故作漫不經心的隨口問上句。

「……少爺之後就會明白，但小的還是要奉勸少爺那句話，千萬不要過於好奇，有時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周叔沉默半晌，猶豫了片刻後忽然幽幽說道。

我聽出他話中的警告，心底也是沒個譜莫名感到心慌，連忙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己已聽清楚，暗自深吸口氣後重新邁開步伐跟上周叔。但這趟回古宅祭祖卻開始讓我隱約心生不安，胸口彷彿有塊沉甸甸石頭壓的我喘不過氣來，而在黑暗中蟄伏的恐懼逐漸蠶食著我的心。

灕月：

日安或夜安。在寫這篇時我搜尋了許多古宅圖片，大半夜的看這些圖簡直令我頭皮發麻、背及發涼（抹臉）希望能營造出那種詭譎的氣氛，也希望各位親們會喜歡這個故事及主角柳牧宴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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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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