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與聿】此间 - 【因与聿】反差

在发现自己能够注意到一般人不会注意到的人的时候，已经是在车祸半年后的事了。

最开始看见的是大哥哥和大姐姐，后来慢慢的也会看见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之后是叔叔阿姨和阿公阿嬷，每次见面的时候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偶尔衣服上会有一些脏脏的暗色斑点，每次当虞因询问这是什么的时候，他们总是摇摇头告诉自己这个没关系。

虞因没有告诉爸爸和叔叔这件事，因为每次看见他们的时候都会和他们一起玩，虞因怕把这件事告诉大人之后会被关怀教育。

从小就被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教育不要随便跟陌生人玩，虞因打赌被知道以后一定会被二爸的铁拳关爱。

虞佟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经过半年的复健后在行动上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需要定期复诊。

上头在虞佟出事后不久经过商量便将他从前线调往行政，虞佟对此没什么意见，虽然不能够再和兄弟一起站在前线，不过前往行政并非没有好处，起码能够帮他暴躁又爱揍人的弟弟担着点——特别是在揍了某个有后台的嫌犯之后，能够提前通知他。

因实力受损而戴上眼镜的虞佟在外表上终于能够和虞夏分开，局里和两兄弟交集比较多的员警们纷纷松了口气，起码再也不会因为外貌而认错两人。

这是车祸之后的第一个中元节。

最近虞佟和虞夏都在忙着案子，虞因每天放学后会去隔壁妈妈家吃饭之后再回家，一般等到九点或者十点左右兄弟两的其中一个就会赶回家。

搬来小椅子放到茶几边，虞因从书包中翻出作业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会在客厅做作业，顺便等待大人回家。

虞因依稀记得大爸在出门前说晚上会赶回来祭拜，今天似乎是什么节日来着。

国小的作业并不难，虞因在完成作业后打开电视，正好赶上在播的动画片。

——只有在写完作业以后才允许看电视，这是他和妈妈之间的约定，尽管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管到他，虞因还是遵守着当时的约定，在写完作业后才打开电视。

当然如果让二爸发现没有写完作业就看电视的话，会被当场执行暴力教育。

「……」

院子里面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虞因在好几次都听到这种声音之后放下了遥控器，顺着声音跑到和院子就进的窗台，踮起脚朝外面看去。

虞家的院子很大，当初虞佟买房的时候除了看中这里的安保系统和距离虞因的学校近以外，就是因为这个院子。

和妻子一样有时间也会喜欢养些花花草草，虞佟两人在庭院培植了不少树木和盆栽，虞因也经常会在院子里头玩。

对于家里的院子虞因最熟悉不过，仅仅是凭着从院子里面发出的声音虞因就能够判断大概是从哪边传出来的，双手扒在窗台上仰起头，隐约看见一个人在庭院里头。

浅蓝色格子裙随着吹来的夜风飘扬，站在院子里头的女性头上带着不合时宜的太阳帽，加上白色的短袖和凉鞋，是看起来应该出现在沙滩或者游客区的装扮。

这不是虞因第一次在院子里面突然见到有人出现了，以前也会有人突然出现在院子里面，不过他们都不像是他和母亲去找父亲时看见的那些闯空门的窃贼，所以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爸爸们。

他们会留下来陪虞因玩，有时候虞因会帮他们的忙，不过在帮完忙之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了。

「姐姐有什么事吗？」

会突然出现在院子里面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是要来找大爸和二爸的，虞因又掂了掂脚，努力看清窗外的女性的面容。

站在窗外的年轻女性点点头，走进窗户，过于白皙的面容被太阳帽的阴影掩盖了一半，她伸出手将印着蓝色花纹的信封交给了虞因。

然后消失了。

虞佟回家的时候还带了一些糖水当宵夜，因为赶巧赶上中元节又有案子的缘故，在这样一个有着传统风俗的日子里加班还是需要一点勇气，连带着今天有了宵夜福利，虞佟顺道带了一份回来给虞因。

「阿因？」

茶几上还有散落的作业本，电视上的动画片已经播放完毕进入了晚间新闻的时间，原本应该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孩不见踪影，虞佟在楼下找了一圈，没有看见虞因。

「大爸，我在这里！」

从窗外冒出个头，虞因挥挥手让虞佟注意到自己。

「去外面玩怎么不开灯？」

伸手将院子的灯打开，虞佟从窗户探出头，说道：「我带了糖水回来，先进来吃吧。」

虞因在外面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不久前收到的蓝色信封，踏着刚在泥土上面踩过的鞋子就要闯进客厅。

「阿因，先把鞋子换了。」及时阻止虞因把脏鞋子穿进来的行为，虞佟道：「踩脏地板的话要自己拖干净。」

经常忘记换鞋子把客厅踩的到处是脏脚印然后被罚的虞因乖乖将鞋子脱掉，换上另一双室内鞋。

虞夏晚些也会回家，虞佟先翻了翻冰箱看看有什么能够煮的，今天虞夏几乎一整天都在外面跑，午饭也是三点多的时候才回来吃，晚饭估计也没有着落，虞佟打算先煮好，等会虞夏回来就能够直接吃。

翻了冰箱决定煮什么之后，虞佟从厨房里面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虞因放在桌上的信封。

一直以来虞因可没有什么需要写信的笔友，最近学校也没有需要用到信封信纸一类的活动，这封信倒是让虞佟有些好奇。

「阿因，爸爸可以看看这封信吗？」

「可以啊。」虞因用勺子将糖水搅浑，不用虞佟询问便自己说出了信的来历，「是大姐姐给我的信？」

「大姐姐？」虞佟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简单的手绘图，类似于小孩子玩游戏的藏宝地图，上面时简单的路线还有显眼的标志，以及目的地。

「是穿着蓝色格子裙的漂亮姐姐。」虞因回想女性的样子，「还带着大大的太阳帽。」

「阿因什么时候拿到这封信的？」

「刚刚，在院子里面拿到的。」

「院子里？」虞佟听着越来越不对劲的话，拉开椅子坐下来仔细问道：「那姐姐呢？她去哪里了？」

这片住宅区的安保系统十分完善，一般不会让非住户的人员随便进出，能够突然出现在庭院里面已经十分不正常，只是给了虞因一封信之后又离开——这更加可疑了。

「姐姐消失了。」虞因习以为常地说道，跟以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哥哥姐姐一样，经常都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不久之后又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消失了？」虞佟愕然，不太明白虞因的「消失」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虞因想了想，在他所知道的范围里面努力给出一个能够让大人明白的解释，「就想动画片里面人一样，突然就不见了。」

突然就不见了。

虞因不会说谎，他所说的「突然不见了」就真的是突然不见了，他没有用类似于「去拿饮料回来发现姐姐不见了」这样的形容，就说明真的是在瞬间消失不见。

这明显不是什么正常事，而明天恰好是周末，虞佟先问道：「阿因，明天要出去玩吗？」

他和虞夏都不太限制虞因的出行，所以虞佟觉得虞因会根据这封信上的内容去寻找目的地。

见虞因点头，虞佟顺势提出要求：「爸爸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明天是虞佟轮休，原本打算继续加班先解决这件案子，现在却不得不打断原本的计划了。

虞因当然也没有意见，把吃完糖水的碗放在水槽之后又去将做完的作业收拾好，才和虞佟一起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等虞夏回家。

第二天虞因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拿着信封跑到楼下。

「阿因早。」

正从厨房里面将早餐端出来，虞佟将三份早餐放在桌上，虞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着客厅电视传来的早间新闻，瞄了看起来很高兴的虞因一眼，「早。」

「大爸二爸早。」

虞佟脱下围裙坐进餐桌，先和虞夏稍微交流了一下案件的进展，到目前为止他们线索还是中断在相同的地方，没有丝毫进展。

「已经让法医那边再仔细检验一次，今天我打算再跑那边看看。」

快速将早餐吃完，昨天晚上已经被通知今天要留下来陪着虞因，虞夏拿起车钥匙出门，「晚饭不用等我了。」

虞夏出门后不久虞佟和虞因也准备出发，虞佟看过地图估算过大概位置，距离家里不算太远，和虞因平常走路上下学的距离差不多，便没有开车的打算。

寻找宝藏这类游戏大多数小朋友都玩过，虞佟让虞因自己看着地图走，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个小区公园，虞因看着纸上还写着「右边第二张椅子下面」的字样，便跑到公园椅旁边蹲下，把头探进了椅子底。

另一个信封被人用透明胶黏在了椅子底部。

虞因把手伸进去摸了摸，将透明胶撕了下来。

黏在透明胶上面的是和昨天收到的一样的有着蓝色花纹的信封，虞因朝着不远处的虞佟挥了挥手，「大爸，我找到了这个！」

「顺着这个找下去说不定会找到宝藏喔。」虞佟给虞因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打开看看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吧。」

虞因打开信封，从里头抽出信纸，虞佟凑过头看了看上面的标注，这一次的目的地要稍微远一些，上面还标明了要坐多少路的公交。

这一路的公交是往偏郊区一些的地方走，虞佟看清楚内容之后拉起虞因的手，「上面说要坐公交，我们先去公交站吧。」

目前为止还没有坐过公交的虞因点点头，上下学一般都是走路，和同学出去玩也是，要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就是大爸或者二爸开车送，对于公交这种交通工具虞因一直有些好奇。

在虞佟和虞因前往公交站的时候，虞夏也正带着自己的小队再次来到现场。

前天凌晨的时候接到报案，这座租房的女屋主的同居人深夜加班回家却发现门口大开，屋子里面的东西全都被翻乱了，最重要的是一直联系不上原本应该在家的女屋主。

在不知道女屋主是否还活着之前他们暂时将这件案子作为入室抢劫案，嫌犯目前在逃，他们需要的是首先将失踪的女屋主找到。

当天凌晨已经请鉴识人员过来取证过一遍，同居人对警察这方面的工作还颇有了解，生怕会对现场造成二次伤害，便先搬到了朋友家暂住。

虞夏今天回来主要是想找找现场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和寻找目击证人。

这座租屋的周围虽然有安装摄像头，但是有好几个只是为了装样子装的假摄像头，真正运行的摄像头只有两个。

不巧的是这两个摄像头都没有拍到租屋的位置。

先前鉴识那边的同僚和自己队的人已经看过几遍摄像内容，没有找到相应的可疑人物。

因此虞夏打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刚好经过的路人或者听到动静的邻居们。

原本今天虞佟也会跟着过来现场看看，不过临时改变主意，虞夏也无所谓，毕竟家里还有个小的需要看着。

先前已经跟女屋主的同居人确认过女屋主的信息，受害人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每天上下班的时间都相当固定，而同居人的加班时间不固定，她们的下班时间几乎没有重合过。

根据先前第一次做访问的时候四周邻居以及同居人给出的信息来看，女屋主在下班之后几乎就不会再度外出，偶尔的外出也只是约了朋友看电影、一起出门吃饭或者回家探望父母而已。

因此其中一个推测便是受害人被嫌疑犯跟踪过一段时间，最终选定了下手时间。

近年来喜欢跟踪和寻觅独身居住的女性进行抢劫的案子越来越多，多数独身居住的女性的攻击力和自保能力都比较弱，对于这些人来说是十分好的作案对象。

「老大。」分派出去四处探寻的同僚拿着本子小跑回来，上面简略的写了几句话，「我找到目击证人了。」

虞佟和虞因下了公车。

在距离目的地最近的一个站点下车，虞佟再确认了信纸上画的地点，大约到商业街的某条巷子的样子。

信纸上给出的地址没有像是上一张那么明了，虞佟大概猜测出地点，带着虞因前往目的地。

等到达目的地附近之后，虞佟便无法再继续走下去了。

纸上除了写出乘坐哪一路公交和商业街大概的地点以外就没有其他相关讯息，虞佟将信纸翻过背面，只有一片空白。

虞因被虞佟拉着四处张望，信纸在虞佟手里他也不知道目的地到底是哪里，这条商业街他几乎没有来过，对于路边的商店橱窗中放着的衣服玩具都想要看看，东张西望了几圈之后，意外地看到了将信封交给自己的大姐姐。

女性还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套着装，白色的上衣和浅蓝色的格子裙，白色的凉鞋还有太阳帽，站在不远处笑着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自己和旁边的路。

「大爸！」虞因拉了拉虞佟的手，「我看见姐姐了！」

「姐姐？」虞佟没有反应过来虞因说的到底是哪位姐姐，路上经过不少年轻女性，虞因没有明确代指是哪个人。

「给我信封的姐姐！」虞因拉着虞佟的手往前跑，一边指着前方，「蓝色格子裙戴着大大太阳帽的姐姐！在那边！」

虞佟抬头环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一名和虞因描述相符合的女性，却也任由虞因拉着她向前跑。

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被什么引导着一样向着某个地方而去。

小孩跑步的速度不快，虞佟稍微走快几步就能够跟上虞因的速度，虞因跟着向前走的女性拐过几条巷子，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土地。

在前面指路的女性停下步伐，在一块木板上面停下。

「我在这里。」

女性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木板，消失在原地。

「阿因，怎么了？」

注意到儿子有些怔愣，虞佟问道。

「姐姐不见了。」虞因皱起脸，「她说她在那里。」

指着地上的木板，虞因松开虞佟的手走过去，试图将木板掀起。

厚实的木板有着一定重量，不是虞因这样的小孩能够搬得动的，虞佟上前帮虞因将木板搬开，露出下面的土地。

这一块土地和周围的有些不同，深色的泥土被翻了出来，周围不平整的泥土昭示着前不久才被人挖开过。

显然挖开这里埋了什么东西进去的人没有将后续工作做好，泥土没有完全将被埋的物体掩盖住，露出一点点米色的边缘。

虞佟用手拨开泥土，一顶太阳帽的边缘露了出来。

虞因也蹲下身刨开泥土，扯出了埋在泥土中的太阳帽。

「这个……」虞因努力从被泥土变得脏兮兮的帽子中辨认出点什么，「好像是姐姐的帽子。」

「是带你来这里的姐姐吗？」虞佟继续手上的动作，特意用厚实的木板盖在刚挖过的泥土上这样费尽心机的做法可不是单纯只为了掩埋一顶普通的太阳帽。四周的泥土因为不久前挖动过的缘故比较松散，虞佟没有费太大力气就能够将大部分泥土刨开。

在太阳帽下面的是一撮黑色长发，虞佟顺着头发的方向向下挖，拨开泥土后露出了半张人脸。

清理干净四周的泥土，虞佟终于看到掩埋在地下的人的样貌，虞因在一边说着「是姐姐」一边想要将人拍醒，虞佟首先检查了一下女性的生命迹象是否仍旧存在，紧接着拨打了救护车的号码。

挂断之后，他又打通了虞夏的电话：「夏，我和阿因找到失踪的女屋主了。」

虞佟和虞因一起赶往了医院。

和护士交代了这是案件受害人之后，虞佟和虞因一起坐在急救室外头等待，也等着虞夏带人过来。

在等待结果的途中，虞佟仔细观察了一下虞因，发现他时不时会盯着某个没人的地方看。

从刚刚开始就觉得很奇怪，虞因从来都不知道她们这一次接手的案子的受害者的样貌，却能准确地将人认出，昨天晚上也曾经说过「姐姐消失了」这样的话，刚刚在商业街的时候也是，突然就说看到姐姐了。

虽然这是个科技时代，但虞佟不是纯粹的无神论者，老一辈的某些话题他也听说过不少，于是他朝儿子招了招手，等虞因过来后蹲下身问道：「阿因，大爸看到你刚刚有朝那边看了很久，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虞因看着和他挥手的小男孩，也挥着手回应，「有个男生，他刚刚朝我挥手了。」

「但是大爸没有看到那里有人。」

虞佟再次朝虞因挥手的方向看过去，放在玻璃旁边的盆栽四周空无一人。

「他不见啦，」虞因解释道：「之前也有看过这样的大哥哥和大姐姐，还有小孩和阿公阿嬷，他们出来陪我玩一下之后就不见了。」

「这次的姐姐也是吗？」

虞因点点头，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虞佟。

至于自己无意中救了那位姐姐一命，虞因暂且还不知道，他只是被大爸摸着头，告诉他下次不要再和那些看不见的哥哥姐姐们玩了。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才知道阿因能够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

虞佟给在坐的各位添上饮料，回想起多年前他和虞夏第一次知道阿因跳针眼的事件。

「后来通过受害者的提供的信息，我们也顺利将犯人抓住了。」想起当时拼命抵抗还一边骂他死高中生不要多管闲事，这个时间应该滚回学校好好上学，如果不是被同僚拦着，一定把他揍到他妈都认不出。

回想起那个犯人方面的嘴脸，虞夏就忍不住手痒。

「这么看来被围围殴的同学在刚刚觉醒的时候就有和各种案件脱不开关系了啊，和现在对待阿飘的态度也差太多。」原本想中午过来一起吃饭闲聊，聊着聊着突然就说到被围殴的同学的身上，紧接着就从当事人父亲口中知道了大师觉醒的第一件案子。

他真的觉得被围殴的同学可以转行去当灵媒，就算不是正业，当个副业也行，生意绝对会自己找上门。

不过想起之前好几次建议都被对方干脆地回拒，严司一边想着下次见面时新的劝说方式，一边把和午餐一起带过来的文件袋放到桌上。

特意等吃饭完之后才将正事拿出来，严司道：「这件案子被害人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就交给你们咯。」

与此同时，熬夜赶完工作一大早却被鬼压床的虞因，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一颗没了半边脸还烂了大半的头颅，恨不得一闭眼又睡过去。

「所以说……有事就找警察这里不是灵媒行当啊！」发出绝望的叫声，虞因眼看着烂掉的半边脸上还有不明的液体快要滴落在被子上，思考着这一次应该要用什么理由来让自己活得久些。

这次不知道又是二爸的哪一件案子，但是看人死得这么惨绝对不会是什么简简单单就能够解决的事，虞因一边往后缩一边警告那只阿飘不要把尸水滴到床上，祈祷自己这次不会死得太惨。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见到阿飘了，真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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