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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花歸葬＜二＞

蒼聿

Apr 17, 2014

17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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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大堂那邊結束了？」我闔上書，問道。

　「嗯，差不多了。」亞說，將身上厚重的皮草脫下來往床上扔，然後坐到我旁邊的位子上，「咋，淨是一堆不知好歹的小人。」

　「年關近了，想討個來年順利的人畢竟不在少數。」我說道，將放在不遠處的茶台拖至面前。

　「得了，也不曉得辛苦的是我們，從來沒有在乎過其他人的人根本沒資格討個來年順利。」亞略點氣憤難耐地敲著紅漆木桌，「給個小官小職就該滿足了。」

　「這些話我也常向那些人說道。」我微微笑，在桌上擺平兩盞茶杯。

　「那結果呢？」

　「這個嘛......見仁見智吧。」

　聞言，亞略笑了幾聲，「要是都能聽進去就好了。」

　「那是當然。」我道，將熱水沖入茶壺。

　平常時候會來與黑堂攀關係的人便不少，到了過年前人數更是增加，除了拜年送禮的人外也差不多弄得我們不得安寧，這麼說來我這麼做是不太對，不過在這段期間我常常藉故溜出大堂，要否就是在清園閒晃，要不然就是邀請熟識之友到堂內坐坐聊天。

　僕人們也知道這種狀況，不請自來的不熟客人都會被打發掉，僅有在真正的朋友拜訪時才會前來通知我。

　抵著茶壺蓋，我將桌上的茶盞倒滿並推向亞的面前，亞順勢端起茶杯。

　「你剛剛都躲在房裡吧，可真是我回來了麻煩事就都推給我了？」亞調侃道，輕啜了口茶，「......這是哪裡的茶？」

　「夏碎先生帶來的，說是來自東瀛小島出產的茶葉。」我輕笑，「既然大堂主在那二堂主就沒有出來主事的必要了不是嗎？」

　「這麼說也無不對......」亞微微擰眉，瞧了眼手中茶盞中的茶色後說道：「這茶品質不錯，色澤也很美......據說東瀛那產的茶數量稀少幾乎很少能在中原見到，夏碎哪弄來這種上等貨的？」

　我聳聳肩，「詳情我不清楚，聽說是他恰好有機會遇上了從事沿岸生意的船商，所幸獲得這種茶，說是給我們先嚐嚐。」我也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我也是第一次泡，總之亞喜歡就好。」

　「嗯，這也可以跟夏碎說說，雖然他嘴拙肯定分不出差別......」亞喃喃道，我則苦笑，「人家嘴拙也不是他願意的啊......」

　「我倒是覺得他嘴拙是因為我家有這口子在。」亞頓時湊了過來，伸出手攬住我的腰，「嘴可精著，害我也變的挑嘴起來了。」

　當下我轉頭看著他，慌忙的解釋道：「我，我才沒有挑嘴......」

　「是嗎？那是誰前天跟我說庚夫人送來的甜點有股怪味不合你胃口的？」亞伸出另一隻手輕拍了拍我的臉頰，霎時間我只覺得我臉害羞的一陣紅，「那，那是......」我結巴道，見狀，摟著我的亞勾起笑顏，手卻不安分的捏住我的臉頰。

　「嗚！亞你做什麼啦......」我略為含糊地說著，亞一副興味盎然的表情看著我有點小哭喪的臉對我說道：「還說你不挑嘴？那可也是高級貨不是嗎？都是你讓我也跟著變成美食家了。」

　「又，又沒有什麼不好。」我窘道，企圖拍掉那隻在對我的臉行使暴力的手，見狀亞放開手，然後彈了我的臉頰兩下笑了笑，「褚，你好可愛。」

　我揉揉被他捏紅的臉，哀怨的看著他。

　「那麼，我可愛的挑嘴美食家，該去吃飯了吧。」亞看了看窗外已經西沉的日落，對我說道。

　「什麼美食家啦.....」我抱怨道。

　「褚。」

　「好啦，去吃飯，你先把手放開吧。」抱著我是要我怎麼移動？

　亞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鬆開手，接著便隨著我一起走到飯廳。

　「所以下星期五你要怎麼辦？」亞問我。

　「什麼？」我愣道。

　「下禮拜五的競技項目！你怎麼忘得這麼快？」亞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我哀痛了一聲，這才想起他們今天說過的事情，「喔，那件事啊。」

　「基本上我會待在家裡吧，總覺得我去挺奇怪的，而且我對這類東西比較沒有興趣。」我說，拋頭露面向來不是我擅長的。

　「......你不來幫我加油嗎？」

　拉開座位的同時，我愕然看向低聲說出這句話的亞，然後苦笑。

　「抱歉，亞，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這些事了。」我指的是在二皇子勢力垮台之前我龜居的日子，我嘆口氣，「現在要我去可能有點......」

　亞赤紅色的眼睛看著我，也呼出一口氣，「也是，當我沒說吧。」

　「嗯，對不起，亞。」我又向他道一次歉，見亞聳聳肩，我又說道：「不過就算我沒去，你也要加油喔。」

　「那是當然。」亞向我點頭。

　有時候，話真的不能說得太早。

　這句話在幾天後的早晨時段我深深的體會到。

　「皇宮的使者？」我問，前來通知的僕人這樣欠身向我說道：「是的，亞殿下現在不在黑堂，還請少爺前去收旨。」

　亞這個時候都去皇城工作了，這時候來黑堂的使者名言是要找亞，說實在的分明就是要找我的，最近發現聖上經常耍這種小心機來向不是朝廷官員的我傳達訊息。

　其實也不必這麼麻煩，僅要說是給黑堂的就好......不過已經成習慣的想必也沒什麼要改的意思。

　向門口的使者微微道了安，我接過錦書回到大堂，攤開了上頭印有玉璽章的敕令。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將於某年某月某日舉辦國士無雙武鬥競技賽，以迎來年國泰民安，屆時諸位願能出席捧場。欽此　咸使聞知

　其內容十分簡短，卻簡潔的道盡主旨，頓時我一陣汗顏。

　皇帝陛下都下了誥書給我了，這下我豈有不去的道理？

　「父王他到底在想什麼？！」

　稍晚回來後我向亞說道這件事，亞義憤填膺的擰起眉頭，一副便是想殺了對方後埋掉再拖出來鞭屍的表情。

　「大概又想跟我聊聊天吧。」我無奈道：「總之，星期五我要陪你去了，這樣想也不錯。」

　亞露出些許擔心在他的眉宇之間，「......既然是皇宮中主辦的活動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才對。」

　希望如此，但我不想烏鴉嘴，我只是聳聳肩，然後對著亞說道：「那麼我可以去幫你加油了呢。」我說：「然後很像還有很多許久不見的朋友會去不是嗎？有點期待了。」

　「褚你不要太期待的好，那種場面通常都很混亂......」亞搔搔頭，嘆氣。

　這個時候，僕人又迎向前。

　「二位大人，賽塔先生拜訪。」他向我們說。

　「嗯？賽塔怎麼來了？」亞頓時愣了愣，緊接著便看見從門口急急忙忙走進來的人。

　「歡迎您，賽塔大人。」我向對方行禮說道：「什麼事令您這麼匆促呢？」

　賽塔是當今的宰相大人，是一名閱歷極為豐富的賢人，如今見他如此慌慌張張的令人意外。

　「亞殿下，褚少爺。」賽塔先向我們打了聲招呼，喘了喘氣，「那個......陛下他......」

　「你先歇一歇吧，都一把年紀了還跑成這樣。」亞說，先予對方坐下休息，我則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賽塔先是緩了緩氣，然後端起我給他的茶喝了口。

　接著他似乎看見了我放在一旁的皇帝詔書，露出微微震驚的表情。

　「啊，這是......抱歉。」我趕忙把紙捲推到看不見的地方。

　眼見賽塔收斂起驚訝，轉而成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不，兩位，應該是我來向您道歉的。」

　「呃？」

　「我想褚少爺應該收到了聖上要您去武道競技的誥書了。」他說，見我點點頭後他無奈的嘆口氣，「十分抱歉，那是聖上他自作主張發出去的，想必造成您的麻煩了吧。」

　「不，其實也還好......」我微微撇過頭。

　「阿，果然是那個白癡父王幹的好事，一定要搞的所有人都難看就是了。」亞哼了聲。

　「真的非常對不起，我也已經向陛下好好說過了。」賽塔道，他用詞非常的委婉，天知道那個「說過了」是怎樣程度的說說。

　「還要勞動您來道歉真是辛苦您了，還請您先站直身子。」我苦笑：「其實事情並沒有您想的那麼麻煩。」

　「別客套了，我們都是知道您立場的人還放任陛下這樣亂來，我是衷心的覺得對不起兩位。」賽塔說。

　真的是有點麻煩呢，我心裡想著，見站在旁邊的亞嘆氣後說道：「既然如此這道歉我們就收下了，不過，」他瞄了眼被我塞到旁邊去的誥書，「這東西都發下來了，褚還是得去才行。」

　「是的，因此真的很抱歉。」賽塔說道：「雖然說是錯發但是基於原則還是請您過來吧。」

　「嗯，我知道。」我點點頭。

　「說到這，這次的活動畢竟是我主持的，也希望兩位能玩得開心。」賽塔勾起笑容對著我們介紹道：「活動絕對不冷場，還請兩位期待。」

　「這種話不要對要上台打的人說好嗎？」亞翻了翻白眼。

　「我會好好期待的。」我對賽塔說。

　賽塔回我一個溫柔的微笑，「那麼我該回去了。」

　「我們送您吧。」我道。

　「不用勞煩了。」賽塔婉拒了我的好意，然後說道：「那麼亞殿下和褚少爺，我們星期五，武道競技上再見了。」

　今年真是個不安寧的年末。

　這是我目送著賽塔離開時，心中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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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花歸葬序章

#2 花歸葬＜一＞

#3 花歸葬＜二＞

#4 花歸葬＜三＞

#5 花歸葬＜四＞

#6 花歸葬＜五＞

#7 花歸葬＜六＞

#8 花歸葬＜七＞

#9 花歸葬＜八＞

#10 花歸葬＜九＞

#11 花歸葬＜十＞

#12 花歸葬＜十一＞

#13 花歸葬＜十二＞

#14 花歸葬＜十三＞

#15 花歸葬＜十四＞

#16 花歸葬＜十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