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保险公司再次发了通知过来。
这次不再是电话这样儿戏一样的方式,而是正式的发了信件,早上赤司起床开门拿牛奶(对了,他们现在也有了订牛奶的待遇)时发现了那封信,只是拉开看了眼金额就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4500万,把我们当傻子呢。”赤司一边往自己那份三明治上倒着番茄酱一边和正端着牛奶的黑子说,“不用管他,过几天他们自己就会着急了。”
果然不出赤司所料。尽管东部长推测黑子根本没办法筹到请律师的钱,但为了防止他走投无路时向成年人求助,还是把底线定到了5000万,信件上的金额只是个试探数字,接受了固然好,不接受也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但对方收到信件后却了无音讯,完全没有回复的意思。不知道黑子会对这个金额有什么反应的加藤只能按照程序再给黑子发了一封信,并在结尾处添上了“请务必尽快回复”的字样,暗暗腹诽着东部长未免太过小心,一次性的增加了这么多赔偿,不管谁看到都知道有猫腻,那两个孩子又不是笨蛋,当然会再拿捏一下好要到更多的钱,好在上一次没有留下书面信件,否则要是真的打官司的话这可是一大不利证据。
再次收到信件的黑子连信封都没打开,随手丢在一旁开始打扫起清洁。
没错,赤司又去了外地比赛,这一次的场地在鹿岛。昨天就说好了,晚上回来会和木村先生一起在外面用餐顺便商量租院子的事。黑子之前还有些担心木村先生会找不到合租者,但现在看来把院子空置是明智的,他一边想着一边拉开了客房的门,搁在床头柜上的纸包吸引住了他。
——这是什么?
因为无人使用的缘故,黑子(或者赤司)大概一周打扫一次客房,他很确定之前从没看过这个纸包,这是、赤司君的?
他拿起来用手颠了一下,不太重,但包装得很严实,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悉嗦的声音,好像里面有什么细小的东西。黑子更好奇了,想要打开来看看,但这东西是赤司的,放在客房的原因大概是不想让他知道?每一天都和赤司君在一起,自己怎么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带回来这么大一个包的呢?
黑子心里痒痒的,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好奇心压了下去,赤司君也是需要隐私的,最好、他更注意一点隐私就好了,想起之前赤司又磨着他一定要他借手给他DIY的事黑子叹了一口气,洛山的风气真差劲,自己也不要习惯这种事好了。
等到了赤司回家,再和他一起去商店街和木村见面已经是1小时之后的事了。
在这个国家有一种奇怪的风俗,男人如果回家得早,会被认为没用,在社会上没有竞争力。因此成家后的男性下班后多半不会直接回家,而是聚集在一起去居酒屋或者大排档一样的地方喝上一点小酒再吃个半饱后回去,这种习俗也就催生了居酒屋文化。但凡大的商店街附近都有这样的场所。木村和他的朋友就约在这里。
黑子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这时候距下班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一部分身上带着酒气的上班族们三三两两你挽我扶的离开,大部分是男性,也有少数女性,一个现在就喝得烂醉的中年男性一脚踢上街边的垃圾桶发出“哐当”的响声,还有一些人一边喝着酒一边骂骂咧咧的,抱怨着上司、老婆、还有经济不景气的社会。他下意识的往赤司的方向靠去。
一只手抓住了他。
“你所看到的这是这个国家最真实的一面,”赤司的手稳稳的,毫不动摇,“在这个时间这个国家的四分之一的人口就集中在这里,不管是大公司的高级白领还是最底层的普通职员,不管他们收入千万还是仅能糊口,都要来到这里释放他们的压力。这一小段时间一过,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又会恢复成好丈夫、好父亲、好职员,不管是否出于本人的意愿,都在为这个国家前进的步伐添一份力。”
这样的话真像是赤司君说的呢。
黑子凝视着他的侧脸,差一点就忘记了,赤司君是被作为财阀的继承人来培养的,而成为棋士是他的个人意愿,在此之前关西棋院甚至受到阻扰不敢接受他的报名。
——也许赤司真的更适合成为一个领导者。
他握紧赤司的手。
但在此之前,赤司君是否会感到快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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