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輕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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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末的星幽界,天氣總有些不可思議。撇除掉宅邸位於大陸中央得以避免掉颱風的侵擾外,這裡幾乎和現實世界沒什麼兩樣。偶晴偶雨,只是今日僅此是一片陰霾的程度罷了。放眼望去,處於山坡地邊界的土壤理應呈現青綠色才對,而如今只是呈現淺淺的棕褐。畢竟附近的羊群聚集在那兒遊蕩放養著,使得草地呈現不均勻的青與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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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被雨淋得濕透的羊兒們發出咩嚕叫聲,腳步忽緩忽急地朝著不遠的牲舍避雨。轉眼望向對角窗口漂移的布簾內探去,裡盡是伴隨濕黏空氣與降雨前讓人近乎難以忍受的濕土味,而這兩者同時攪和在一塊兒,瀰漫四散在少女的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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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躺在被褥裡的阿修羅覺得眼皮很熱,接著他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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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翻過了身子,將練得結實的上身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之中。當他發現日陽照射進來,把房間曬得暖烘烘地發著亮光的時候,他發現了躺在身旁的少女仍然不為所動,僅是夢話喊著「我已經吃不下了……」。因此阿修羅忍不住嘲笑而出,畢竟到達這樣的炎夏熱度,她還能夢見吃的實在是過得太愜意了些,阿修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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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壞心地把身體靠近帕茉,先是瞅了瞅對方睡覺時習慣把臉皺在一起的表情,接著輕喚幾聲她的名字依舊蜷曲地睡著。良久,阿修羅下定決心湊近帕茉,然後親吻了她柔軟的臉龐與嘴唇,直到兩人再次保持一段距離時,帕茉的身體終於有了其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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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可以看到帕茉側頰映出中的光彩。微風拂過,少女的睫毛僅是顫了兩下,又再度動也不動地維持為原貌,這讓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幅畫。只是他全神貫注看著她的睡臉,由不得猜測接下來對方大概會做出些什麼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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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醒了?」他用溫潤的嗓音輕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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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回轉動了眼皮下的眼珠子,接著用雙手揉醒了大眼睛後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回答了阿修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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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良久,帕茉才回應了問者,「這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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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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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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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時她意識尚未清醒,半夢之中還沒有察覺異狀的她,先是喚了希爾夫的名,等到她發覺傳來的聲音是個熟悉到不行的嗓子才備感腦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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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阿修羅挑著眉回答了少女的疑問,接著把臉更加緊貼在對方面前,一臉不肯放過任何一刻可愛的睡臉似的,於是他忍不住竊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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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笑的。」她把五官皺在一塊兒抱怨道,「……為什麼你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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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昨晚有個笨蛋把我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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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說得悠哉,接著這瞬間的他並沒有察覺到帕茉的行為,她已經一腳飛快地踢過來把他踹下床去。阿修羅先是往後飛彈撞到後頭的櫃子,敲得腦袋眼冒金星還揉著撞疼部位的同時,見到少女氣呼呼地嘟起嘴瞪了他兩眼,他這才邊抱怨邊解釋昨晚至今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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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交往了嗎……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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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經由提點好不容易想起真相的她慌張地揮了揮手,還難為情地把燒紅的臉鑽進被單裡,「說得也是呢,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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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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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同時,阿修羅逕自又爬回帕茉的床上,兩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冷視。帕茉可真心快氣死了,看著對方一臉瞞不在乎還十分得意的神情,就覺得阿修羅還真是佔盡便宜。於是她受不了對方的反應之後,率先朝向阿修羅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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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嘛你,嘴巴還是一樣臭,我看你是不是昨晚沒刷牙,我看你今天還是拿鋼刷把嘴巴捅一捅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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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茉同時用手比劃著拿著清潔用具攻擊的動作,氣得滿臉漲紅地胡言亂語。不過阿修羅沒等到帕茉繼續飆話完畢,他整個人緊貼而上把自己的嘴唇對著少女的,並且深深地親吻著。他可以感受到帕茉身上特有的乳液香氣,以及花草瀰漫的髮香,宛如魔法煙裊繞在四周似的。那是個十分好嗅的安心暖味,以至於良久之後阿修羅仍然沒有放過對方,讓彼此的唾液牽連在一起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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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鬆開了嘴和強力的臂彎,並深情地望向帕茉的同時道,「這樣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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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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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是這麼說,不過早就羞得用手掌摀住嘴,並垂下頭往後退了好幾步。帕茉覺得有些難堪,自己竟是這麼容易被吃死死感到有些可恨,但又不討厭這樣的事情。好一會兒之後,帕茉來回打量對方身上的衣著,以及自己僅穿著單薄的透紗睡衣,嚇得趕緊抓了披掛遮掩。這下子帕茉可真心想哭了,一面想到該不會昨晚發生過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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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個……你昨天晚上應該沒有趁機對我亂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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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指這個啊。」他冷眼掏耳道,「當然是沒有呀,難道妳真心希望我對妳怎麼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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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啦,去死吧大色鬼!」帕茉羞憤回答,一面抓了抱枕就用力地往對方的臉上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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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妳喜歡我這種類型的,這樣說妳自己不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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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嗦,你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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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帕茉妳就別氣了,不然這個給妳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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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阿修羅猛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發燙的身體靠近,帕茉彷彿摔入一個窟窿似地,整個人跌進阿修羅的懷裡。等到她發現的時候,自己的手心竟是貼在對方結實的腹部上游移。當然眼前的男子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就像是說明著「給妳摸也沒關係的」的下流表情。帕茉覺得當下她的腦袋瓜快燒壞了,企圖要抽手卻又沒那個力,意圖吐槽但不知道打哪開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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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努力深呼吸保持冷靜,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才吞吐地擠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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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啊--你這個下流無恥的大變態,居然要淑女摸你的肚子做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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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妳想要怎麼做才會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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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地,阿修羅感到有些無奈與惱火了。畢竟一向異性緣不好的他,始終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討喜歡的人歡心,總是惹得帕茉不高興也不是他的本意,竟是只能想到一些惹對方更火大的方式,只會又被眼前的女孩子斥責自己是個自我中心的大混蛋,或者愛吃女孩子豆腐的討厭鬼。思想至此,他也挺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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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苦惱著該怎麼解釋好,一面愧疚地回視眼前矮上一個頭的女孩子。彷彿自身的影子都映在對方蜜糖色的眼瞳裡,接著良好地融化混合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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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嗯我……」帕茉不知道要說什麼,吱吱嗚嗚磨蹭許久,看不下去的阿修羅突然向前,用寬大的臂彎摟住了她。那是一個十分溫暖的熱度,以至於帕茉完全沒有反抗,並聽著對方怦怦心跳聲的同時,整個人安靜安心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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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啦,這樣滿足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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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縮著身體並悶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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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會兒之後,帕茉抬起頭一臉感傷地看向阿修羅。眼看她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話還沒說出口就哽咽在喉嚨般,接著漫無目的地在房間遊走了起來。阿修羅知道有很多念頭在她的腦袋瓜裡打轉著,所以他僅是在一旁默站著沒有插嘴。良久,她以平靜到令人窒息的方式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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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我想……我們約法三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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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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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突然覺淂自己不可以老這麼任性,所以呀……一想著既然決定在一起,那麼即便我們吵架了,隔天也要和好如初哦。」她避免呈現尷尬的表情,吐了吐舌頭示意,「因為我想永遠跟阿修羅好好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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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有什麼麻煩的。」阿修羅邊抓著頭邊挑眉道,「要不這樣好了,以後我惹妳生氣就給妳親一下,如果你鬧脾氣就讓我親一下。這個點子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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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等等!這樣推算起來不管怎樣都是你佔便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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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發現啦?」他咧嘴燦笑,看著帕茉臉頰漲紅羞憤的模樣便覺淂實在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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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色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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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誰的豆腐都吃哦,只針對帕茉妳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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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說得我該很開心似的,可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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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無所謂。」阿修羅露出溫柔的表情走向帕茉,不過對方卻反方向走至床邊逕自躺在上頭,於是他頓了頓理清思緒才說,「妳只要明白我的心裡有的女孩子僅有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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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就算你這麼說我還是不會原諒你的!」她不耐煩地往返滾著自己的床,等到她停下動作整個人仰視站在上方的男子時,不耐煩地噘起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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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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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簡略地回答,下一刻房裡的時空彷彿凝結般地呈現了極為寂靜的空間。帕茉僅是坐在梳妝台前細細地梳整睡得凌亂的髮梢。只是當她望向映出男子面孔的鏡子時,帕茉突然回想起以前曾經聊過的種種故事,忍不住在意著對方曾提及的某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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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阿修羅,既然你都說戀人之間不可以有秘密的話,那還記得你以前曾經說過小時候的事情吧?」她彷彿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臉狐疑地轉過身瞅著對方說,「那個關於『卡瑪娜』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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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倒是激起他童年的各種不堪。毫無記憶可言的父親、被迫捨棄的母親、村裡的強者規矩、總是開朗樂觀的青梅竹馬,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呢?或許這話說上來,大概也只有母親當時留下的『變強,然後活下去』這句話不斷縈繞在心裡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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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阿修羅拉回意識後戲謔道,「妳忌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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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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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也不是個什麼愉快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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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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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毫不吭聲,只是靜靜地坐在窗邊看著辮髮的帕茉,那冷澈的眼神不禁讓她冷顫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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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少女猜想著,或許是阿修羅本人不太願意去回想的過往吧?一想起這兒許多的戰士們在以前的世界都挺不好受的,那麼阿修羅大概也是如此囉?思想至此,帕莫忽然有種衝動浮出心頭,想給予對方溫暖的擁抱。但她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畢竟對方不是個樂於接受別人『施捨』與『可憐』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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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阿修羅不想提及那我也不會強迫你喏。」她尷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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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這麼說,單純想起了當時的情形,感到一陣厭惡。」當然阿修羅並不是沒有察覺到少女的小心翼翼,也認為自己的過分嚴肅而感到有些可笑,「算了,沒什麼了不得的回憶不說也罷。倒是已經這個時間了,我們再不離開房間到時候會被其他人閒言閒語沒關係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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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要跟阿修羅在一起,你沒關係的話,那我也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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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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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接著少女一個勁地衝上前抱住了臭著臉的變態忍者,而無可奈何的他接受了少女的擁抱。片刻,阿修羅彎下了腰回摟住對方,並且再度親吻了對方柔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