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偵探柯南 - 同居30題／一同外出購物 [平新]

２．一同外出購物

　　三月初的東京，時節雖然來到早春但依舊有些寒冷。

　　隨著太陽西沉時刻的來臨，偶而拂來的風似乎更加刺骨。灰濛的天空這時飄下了微雨，他加快腳步照著地圖來到榜單公布的地點。過了剛放榜的黃金時段，現下附近只有幾個行人經過，如果早幾個小時來，應該是不用地圖也能走到這。

　　站在榜單前的同時電話突然響起，他邊查找號碼邊按下了通話鍵。

　　『喂、工藤？』

　　「怎麼，在放榜前一天跑回大阪的你終於擔心自己考不上嗎？」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會落榜──』語句到此稍微停頓了一下，但還是決定把後面的話說完『不過你還是幫我看看好了，這樣我才好交代。』

　　「既然如此何必那麼早回大阪。」抬頭一看，榜單上果不其然有他們兩個的號碼。「考上了，不枉費你特地跑來東京一年。」

　　『我就說嘛！』

　　這時聽筒的另一端隱約傳來女孩子又叫又跳的歡呼聲，新一不禁開口問道：「遠山也在？」

　　『是啊，都是她一直吵著知道結果我才打電話的…欸，妳做什──』一陣混亂後電話頓時易主，換上充滿朝氣的年輕女聲『工藤？小蘭在嗎？』

　　「她跟她爸媽去吃飯慶祝考上大學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咦──』『笨蛋！電話還我！』『借我一下會怎樣啦！』

　　就在新一考慮要不要先掛掉電話的時候，終於又輪到平次說話『抱歉啊，和葉那笨蛋硬要跟我搶電話。是說我還以為你們會一起去查榜。』

　　「她本來中午就想來了，但剛放榜那時候太多人跟媒體。」

　　聽到這，平次壓低聲音略帶焦急地詢問著『你應該沒有被媒體注意到吧？』

　　「現在人早就都散光了。」他帶著微笑，呼出的熱氣凝結成團團的白色煙霧轉瞬即逝。

　　『那就好，沒事就快點回家，現在還滿冷的。』

　　「是、是，也不想想是因為誰我才要特地出門一趟。」

　　對方頓時語塞『…嘛，反正就順便嘛順便！就不要在意那麼多了！』

　　太陽不知何時早已不見蹤影，澄黃的路燈燈光透過光禿樹枝斑駁地落下，為冷清的校園徒增了幾分淒涼。四周如此寧靜，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他以及聽筒另一端的聲音。

　　「…服部。」

　　『怎麼？』

　　「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過兩天吧，怎、怎麼了？』

　　平次有點緊張，那個工藤該不會是──覺得他不在有點寂寞吧！說的也是，畢竟他可是為了工藤特地搬過去東京（美其名是要專心考大學），這樣朝夕相處下來他突然不在多少也會怪怪的吧？想到這平次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自顧自的在笑什麼？」

　　『啊、沒、沒什麼！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幹嘛？』

　　「當然是要你趕快把東西搬走，難道你連大學四年都要賴在我家？」

　　『什麼嘛原來是這件事……我可是有分擔水電費的！』

　　「不然還有什麼？都已經考上大學了就給我去住學生宿舍，就這樣。」

　　平次無情地被中斷了電話。雖然已經被掛電話掛習慣了，但還是覺得有點受傷。不過沒關係，他化悲憤為力量、握緊手機轉頭對準備要吃晚餐的爸媽加青梅竹馬一名大喊「我等下就要回東京！」

　　然後果不其然地因為話中那個『回』字被念了一頓。

※

　　工藤新一重新出現在帝丹高中眾人面前，大約是在高三學期正開始的時候。雖然每個人都在談論休學一年的他是怎麼在上課時數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升學，不過許久沒見的同學回來大家自然是熱烈歡迎，只是好景不長，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再度休學，而最後一次見到他已經是畢業典禮的事了。

　　沒人知道工藤新一在高二那年經歷了什麼事情，就連他自己事後回想起來也不敢置信。那一年，他重新回顧半年國小的無慮時光。他破了可說是這一生中最偉大、也最不可告人的案子，黑暗組織所牽扯的人是如此多，但在這世上卻沒有任何關係人以外的人知曉它的覆滅。他失去了不少暗中幫助他的人，但所幸他刻意隱瞞保護的人始終不知道他遭遇的一切。

　　最後的半年，江戶川柯南離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全心投入到追查黑暗組織的日子。最後的三個月，即使他不願意卻還是有越來越多人跟他站上同一陣線。最後的最後，灰原哀拚死搶救出的解藥給了當時瀕死的他，世上再也沒有宮野志保這個人。

　　未經過任何測試的解藥會有什麼副作用沒人會知道，即使灰原就在隔壁緊迫盯人，但靠著變小這一年所提供的演技磨練機會，工藤新一在那之後的三個月，才被前來東京串門子的服部發現有點不對勁。

　　也許是解藥造成的副作用，抑或是那半年來的龐大壓力造成的嚴重自律神經失調，症狀是失眠、反胃、焦躁易怒、過呼吸以及其他工藤仍然隱瞞沒有說出的症狀。服部平次搶在灰原之前發作，在大吵了一架後他果斷決定留在東京，就連行李跟休學手續都是打電話託家裡辦好。

　　那一年半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煎熬，不幸中的大幸是隨著時間過去，狀況也漸漸穩定下來。他們開始將壓力轉為投入到這時期應做的事情上，像是要轉移那段日子帶來的傷痛，他們幾乎一天都晚都專注在書本內，這倒使他們順利追上落後的進度，也順利地趕上大學的入學測驗。雖然這短暫的日子無法讓他們淡忘過去，但足以使他們的生活步入軌道。

　　每次一回想起那段時候，平次就忍不住嘆氣，他直到最後才真正的深入事件的核心，有很多人還來不及熟識便要面對他們的死亡。他的悲傷源自於生命的逝去，但工藤新一面對的是親友及伙伴的離去。雖然已經過了一年、雖然很多事情表面上都已經漸入軌道，但沒有人能保證他何時才能再度面對那段過往。

※

　　當平次終於回到新一的家時已經是接近午夜，以為對方早就去睡的他躡手躡腳地進了家門，卻發現客廳的電視依然開著。他沒有立刻走上前，而是在深吸一口氣後才準備好面對現實。

　　「怎麼還沒去睡？難道是在等我回來？」嘻皮笑臉地開口，果不其然招來新一的白眼。

　　「白癡，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但既然你提早回來就快點去處理行李…」在見到對方有些躊躇的樣子，他疑惑地補上一句「幹嘛欲言又止的樣子？」

　　平次搔著頭，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我覺得…我們還是在學校附近找間房子住吧？我找到了一間還不錯的公寓，離學校只要走路十分鐘就到了，這樣就算有社團還是報告也不用擠夜車回來…」看著新一的臉沉下來，平次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果然又來了嗎……

　　「服部，已經一年了，就算那時有後遺症現在也沒事了。」

　　「但大姊不是說這可能是永久性的影響？」

　　「味覺改變跟沒辦法晚睡可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症狀。」

　　「別忘了你的身體狀況還是很不穩定。」

　　說到這時新一不再答話，他回過頭繼續看電視（畫面停留在他最討厭的夜間綜藝節目）。平次軟化下來，他知道新一仍然很不諒解自己最後插手了黑暗組織的案件，更沒辦法接受自己為了照顧狀況非常差的他休學來到東京。

　　「這些事情不光是為了你而已。我看著你自己也可以念書，找間離學校近的房子不只你方便，我也剛好可以多一個人分擔房租。」

　　新一依然死瞪著電視，好似這樣那無趣的內容可以變出什麼新意。

　　見他這樣一聲不吭的生悶氣，平次只好又補上一句「這不過是朋友的義務，換作是我出事你也會這麼做吧？」

　　「你這個人真的是……」

　　「如何？」見他態度開始軟化，平次笑著努力裝出最無辜的表情。

　　「隨便你。」新一盡力無視於平次那詭計得逞的笑容。

※

　　「我說你……」

　　地點是東京近郊的某間大型購物中心。工藤新一正黑著臉瞪著興高采烈地拉著手堆車的服部平次「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你現在買生活用品不會嫌太早？」

　　「我有什麼辦法？你之後馬上要去美國，依照伯母的個性看來，你大概要等開學前一天才有辦法回來。而我之後也要回大阪，當然是現在買起來放以免麻煩了。」因為很少有機會來這種大賣場的緣故，平次比平常都還要亢奮「工藤！這邊每樣東西都好便宜！」

　　眼見已經有些路人在掩嘴偷笑，新一只好趁著他還在東張西望時先一步溜走。

　　雖然因為非假日的關係賣場顯得有些空曠，但比較起來人還是不少。許久未曾到這種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在其中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種時間大多是家庭主婦帶著孩子來買晚餐的食材，一輛輛的手堆車穿梭在貨架之中，孩子們緊緊拉著母親的衣角東張西望，還不時吵著要某個架上的鮮豔糖果。

　　他的腳步漸漸放慢下來，拿出手機漫不經心地輸入購物清單，才剛列到第三項日用品時便聽到後方有個大嗓門在喊著自己。

　　「工──藤！工藤！」

　　那個白癡。新一握緊手機，想都沒想就轉身罵道：「這裡是公共場所，小聲點！」

　　「對耶！抱歉抱歉──」平次連忙笑著賠不是「不過你也太過分了，怎麼丟著我一個人就跑？」

　　「還不是因為你像個白癡一樣在那大喊大叫，快點買完早點滾回大阪。」

　　「明明也要順便買你的東西……」看見對方掃過來的眼神，平次很識相地立刻閉上嘴，接過新一遞來的購物清單，認分地邊推起購物車。

　　他們邊走邊放入清單上列出的商品，還沒走完日用品區時推車差不多已經是半滿的狀態，兩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實際外宿的經驗，雖然過去一年平次都是住在東京，但畢竟是寄宿在別人家裡，跟要搬到什麼都沒有的租屋處可不一樣。

　　新一看著購物清單確認沒有任何東西遺漏。大賣場的牙刷沒有單支只好直接買一整包、沐浴乳洗髮精之類的衛浴用品各一份、毛巾、衛生紙……確認到這時他突然發現一件事情。

　　「服部，你怎麼都買一樣的？」

　　「有什麼不對？」

　　「你不是都用別牌的？但這些……」他翻看著購物車內的東西，每一樣東西都是自己用習慣的牌子。

　　「我看你家裡都是用這些的，反正我沒差，乾脆就全買一樣的。」

　　「…一般來說根本不會記得這種事情。」雖然說是用習慣，但他並沒有每次去買時都特別注意該買哪個牌子，有些東西還是看到平次挑的牌子後才想起家裡好像是用同一家的商品。

　　「是嗎？大概是我順手拿就剛好是同家的吧。」

「你這傢伙到底該說是敏銳還是遲鈍……」他低聲說著，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看著購物清單。

　　因為距離搬過去還有半年左右，能先買來放的東西其實非常有限，因此很快就買齊了。他們往收銀檯走去，相較於路上平次的喋喋不休，新一倒是比以往更加沉默，只有偶爾應個幾句。

　　停在排了不少人的收銀檯前，平次像是想起什麼般突然大喊一聲，嚇得新一差點沒把手機摔在地上，而更為嚴重的是這行為引來不少側目。

　　（你突然大叫做什麼！）音量壓到最低但還是無法隱藏話中的怒意。

　　（抱歉，我突然想到我們忘記把要買的東西分開了，這樣回去還要另外算。）

　　「就為了這種小事…」新一感受到深深的無奈「不然我先付好了，之後再從水電費扣掉。」

　　「嘿嘿，不好意思了～」

　　不知何時排在前面的客人都已經結好帳了，他們連忙將車內的東西搬上結帳區。店員俐落地將商品一一刷過條碼，隨著上頭數字的跳動，平次的表情越來越不安。

　　「工藤。」他小聲地對新一說著「我們是不是買太多了？」

　　「好像是，但不是你自己說要先買來放？」

　　「是沒錯…先不論我們搬不搬得回去，你錢有帶夠嗎？」

　　「這點你倒是不用擔心。」

　　隨著價錢總和出現在螢幕上，工藤新一對著店員換上對媒體專用的招牌笑容。

　　「我要刷卡，謝謝。」

　　在把東西全部裝到袋子裡後，他們各自提了兩袋走向出口。自動門一開馬上就灌入了一陣冷風，室內外的溫差大到兩人只好又躲回賣場內乖乖圍上圍巾。

　　「本來想說到候車亭不過五分多鐘路程，但看這天氣恐怕是撐不過去。」

　　「是啊，幸好我堅持要搭公車過來，為什麼你會想要在這種天氣騎機車？」

　　「公車會繞路嘛，不過幸好有聽你的，不然就不可能先買那麼多東西回去放。」

　　「…算你識相。」

　　他假裝沒有發現平次提的袋子比自己重，如果當下就戳破那偷偷把重物塞入袋子的拙劣手法，肯定要遭受今天不知道第幾個白眼。

　　回程的路上，也許是公車內持續運作的暖氣使然，話說個沒完的平次竟也反常地安靜下來，直到快到站時才發現彼此不知什麼時候都已經睡著了。再度來到室外時，說也奇怪，原先刺骨的冷風似乎變得沒那麼難以忍受。

※※※

因為是照著時間線來，所以這篇的感覺是↓

（無自覺）平→←新（有自覺）

重看了以前的集數發現平次真的是遲鈍到不行，真是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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