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的我們,雖然對於任何事都一知半解、懵懵懂懂,可骨子裡那帶著叛逆氣息的天不怕、地不怕,卻讓我們在下任何決定,或是為了什麼而追逐、而追求,而不顧一切、堅持去做時,都多了些大無畏、大無懼的勇氣。
那種勇氣是我們在發現自己也許對於寫作、對於音樂、對於畫畫、對於攝影、對於烹飪、對於調酒、對於園藝、對於調酒……等等產生濃厚的興趣時,決定要花時間、花精力,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大量練習與大量研究,藉以增進自己的能力,促使著自己對於這些所著迷的事物,不再只是單純的喜歡、單純的興趣,而是真真正正地可以做這些事。
久而久之,當我們的閱讀、我們的練習、我們的研究已成為日常生活的一種習慣,一種如呼吸般地自然而然,甚至願意再花更多時間、更多精力去研究、去實際操作時,這一刻我們將會明白、將會了解、將會體認到這樣持續性的行為,將蛻變為夢想,蛻變為未來想走的路。
於是,我們會更加執著於自己的夢想上,哪怕要犧牲些睡眠、犧牲些休閒娛樂的時間,甚至當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時,也甘之如飴。
甘之如飴,便成為支持我們努力不懈的動力;支持我們與他人有所不同的勇氣。
特別是在大多數人都聽從、都接受、都遵照父母、師長以及社會大眾所期待模樣的安排時,唯獨自己與眾不同、特立獨行地張揚著夢想、堅持著夢想、執著著夢想的道路,曲高和寡,也絕不動搖、絕不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
只因這是自己很喜歡、很著迷,很不想就這麼投降、就這麼放棄的事。只因一旦屈服、一旦順從、一旦選擇了與他人一模一樣的選擇時,那便代表著自己所做的努力、所做的準備、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白費力氣。
這不僅僅是完完全全否決過去的自己,也是自己在面對現實生活的逼迫後,懦弱地逃避,徹徹底底地輸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夢想、自己的靈魂。
而這樣的結果,並不是我們所樂見。
因此,為了證明自己的選擇、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堅持、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夢想不是錯誤的決定、不是衝動的沉淪……我們開始創造、開始投稿、開始比賽,開始將自己經年累月、嘔心瀝血的作品放上競爭的舞台,以此尋求被看見、被發掘的機會。
那是在自己默默努力、默默練習、默默創造,默默一再修改、咬牙苦撐,並且累積許多作品後,逐漸產生想要被發現的慾望。或者,更精確地說是想要自己的作品被肯定、被讚賞、被大力推崇的理想中的景況。
在加上我們總是對自己的作品充滿信心,理所當然,會更加地期待自己能獲得甜美的果實。
尤其在許多人嘲諷、許多人勸退、許多人唱衰、許多人嗤之以鼻、許多人苦口婆心地要自己遵循他們所安排好的道路時,更是需要一些肯定、一些成績,已堵住這些得理不饒人的嘴,讓他們不再自以為是地大放厥詞,或將他們本身理想中的狀態,加諸於自己身上。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總是不會因為你的付出,就給你應得的回報。
不斷地創造,不斷地失敗;不斷地投稿,不斷地退稿;不斷地比賽,不斷地落選;不斷地付出,不斷地落空。
不斷地重振旗鼓,不斷地摧毀殆盡;不斷地追逐機會,不斷地得到失望;不斷地相信自己;不斷地自我懷疑;不斷地固執堅持,不斷地想要放棄;不斷地培養正面情緒,不斷地產生負面情緒……不斷地、不斷地在暗無天日的深淵中掙扎、輪迴,直至醒悟。
醒悟夢想這回事,除了極少數的人能達成以外,大多數人窮盡一生之力,也難以達到心中長久以來的夢想,以及一再幻想、一再描繪、一再勾勒夢想達成之後的生活,甚至連邊都觸不著、摸不到。
另一方面,當自己日漸褪下學生的身分,褪下十幾歲的勇敢與青澀,正是面對社會、踏入社會,並深刻地感受到為了維持「生活」所必須承擔的壓力時,「夢想」這件太遙不可及的事,便逐漸被遺忘、被丟棄、被埋藏、被塵封、被覆蓋於「生活」錯綜複雜的表面底下,直到平凡地老去、死去。
但這會是我們所要的結果嗎?會是我們年少時,心中引頸期盼的人生嗎?
或許,我們的努力,真的不能獲得回報;或許,我們的堅持,只是令人發噱的行為;或許,我們的行為,最後是被迫清醒的一場空。可是,那終究是「或許」,而不代表事情發展到了最後,真是如此啊!
在我們想著尚未發生的「或許」之前,是否曾靜下心來仔細思考過還算年輕的我們,就算遇到了幾次失敗、幾次絕望,也可能是為了成就未來的養分,而不是毫無意義的事件。
更甚之地是我們又是否想過,當我們決定放棄、服從社會的遊戲規則時,會不會下一次的付出,便是開啟邁向夢想第一步的契機,但我們卻讓機會白白溜走,白白浪費得以一掃陰霾的可能,接著,在日後的漫漫人生路上,自怨自艾。
因此,就算到了最後的最後,人生將要閉上眼睛、走入盡頭時,夢想依然沒有成真,依然是離自己遙遠的幻象,至少我們問心無愧、不留悔恨不是嗎?
所謂的夢想,是不是因為太難實現,才會被稱為「夢想」?
雖然,現在的我還無法解答;雖然,現在的我仍在夢想中載浮載沉,可我唯一能確定的是目前的我還不想放棄夢想,還相信自己當下所做的點點滴滴,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得到回應,得到屬於自己的結果。
因為「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可能性,誰能保證不會降臨我身上,使我拔地而起、一飛沖天呢!
ns3.144.143.11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