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埃及
※先前足跡合本,內文不更動
薄唇抿成一直線不發一語,冰炎因情緒而逐漸深沈的紅眼只是直直盯著褚冥漾。
「到……?」底怎樣。
原本還要繼續抗議的褚冥漾,突然發覺對方奇怪的反應後便噤了聲,因為就算是笨蛋也知道,有人生氣了。這時,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頂嘴,不然後果很慘。
有多慘,跟你講,不要問。
可能是被車後的氣氛感染了,原本還在跟冰炎聊天的司機也識相地閉上嘴巴,車上頓時籠罩著僵凝的氛圍。
路途中褚冥漾和冰炎都沒有再說過話,褚冥漾支著下巴看著沿途車窗外的景象,麥田、苜蓿園,偶爾還能看到稻米田,眼神飄向遠端的地平線,思緒也隨之跟到那裡。
——冰炎到底為什麼會生氣?
雖然知道冰炎不喜歡自己胡思亂想,但是……有時候他還是會對一些事情感到迷惑,但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呀……反正他就是愛亂想不然是想怎樣嘛!
等待一位老農民領著駱駝群過馬路後,車子依舊往前開接著穿過一小段的矮樹林,其不久後便抵達一棟美輪美奐的別墅面前。
跟著冰炎走出車外,褚冥漾大大地伸了懶腰,他環顧四週,發覺這棟別墅似乎就建立在綠洲的中央,一排排的棗椰並列在兩旁,濃密的樹影遮蔽了刺人的光線,只剩些許的金芒從樹葉之間穿透下來,砌在石質地板上。
樹林後的湖泊波光粼粼,水光瀲灧,反射的白光依稀閃過樹林,刺著他的眼。
「褚。」
在褚冥漾因眼前景象而發愣的同時,冰炎突然喊了聲。
「欸?」
「我去找委託人,你在外面待著……」遲疑之間,冰炎還是伸出手揉了揉那頭黑髮,「不要亂跑。」明顯擔心的意味。
抬起頭,看著那逆光的人,褚冥漾瞇起眼睛。
無法完全看清楚對方的臉龐,光落下的陰影處,銀白參雜焰紅的髮在一角閃著光,他無法忽視掉的是——陰影下的那抹微笑,笑得是多麼溫柔。
所以……意思是不再生氣了吧。
微風徐徐拂過,吹起倆人的髮梢,畫面呈現的是,男子撫摸著少年的頭,陽光灑落,湖面上水波盪漾。
「好。」柔柔的聲音打破靜謐的氛圍。
◇
冰炎跟委託人打過招呼後,便帶著褚冥漾開啓移動陣直接到達位於埃及南部的阿斯旺。簡單吃過午餐,他們便讓當地人領引著去有著最大情人的禮物之稱的納菲泰莉神廟。
一代英明賢君拉美西斯二世與其王后納菲泰利,在古老的歷史上,三千多年來,被萬人所證見的愛情故事。
「學長,所以任務內容到底是什麼呀?」
看著雖然經過時間的洗禮,而顯得殘破的神廟,但即使如此,褚冥漾還是可以看得出當時神廟的壯麗雄偉。
「……只是讓一個該安息的人去到她應該要去的地方。」
「耶?」跟著冰炎的步伐走進神殿,在他發出疑問的同時,一道纖細的身影也出現在他們眼前。
『你們有事嗎?』
悠遠的聲音仿佛如從千年之遠的時空傳來。
烏亮的長髮長及腳踝,素白的衣服不帶任何華麗的飾品,一雙深潭般的眼眸直直望向這邊,不帶任何情感。
那一秒,褚冥漾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有人委託公會,要讓您不帶任何牽掛,好好去您該去的地方……納菲泰莉殿下。」欠下身,冰炎用眼神示意著褚冥漾跟著自己的動作,語氣恭敬說著。
『……』
沒有人抬頭,也沒有人說話,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很久般。
最後她斂下了眸,淡淡地說︰『這是他送我最後的禮物,也是他對我思念的地方……我如果走了……』
「他一直在等您。」
沒有等對方說完,冰炎抬起頭,赭紅的眼尊敬的看著,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委託我們的那一個人,便是他。」
像是在一潭平靜的水中投下石頭,深幽的黑眼閃過一抹情緒。
「過了好幾世的輪迴,他一直在等著您,納菲泰莉王妃殿下。」
『……他?』
顫抖的聲音,透明的淚水也逐漸滴落下來。
看著對方的淚水,褚冥漾彷彿也被那三千年來的思念熨燙了心。
原來到頭來,兩個人都在互相等待著彼此嗎?
「拉美西斯二世陛下,一直以來都在等著您的來世、等著和您再度相見的那一天!」
冰炎一邊說一邊拿起符咒往地板擲下,符紙接觸到地板的瞬間便出現一道飄著淡淡白光的通道,筆直地通往地下,看不到盡頭。
「所以,您該啓程了。」接著他做出一個請的優雅動作。
『這樣呀……陛下一直在等我呀…...』
彎起一抹傾國傾城的絕美的笑容,深潭的眼笑成一彎明月,
『謝謝你們,真的……你們也是,不要錯過彼此。』
語畢,她便消失在那白光之中。
◇
尼羅河的日落,是有情人一生中,絕對要看的美景,由尊貴至上的太陽之神,祝與「永恆」的誓言。
夕陽西下,橘紅的太陽染紅了河水,在阿斯旺的水壩上,解決完任務的冰炎牽著褚冥漾的手,十指緊扣,漫步在旁邊的小路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像是不想打破這寧靜、難得珍貴的屬於兩個人的時光。
斜桿帆船的影子被拉長至腳邊和自己的互相交疊著。褚冥漾看著冰炎的背影,忽然想起拉美西斯二世陛下與納菲泰莉王妃那堅貞的愛情。
如果改天他死了……學長是不是也會一直等著我,直到永遠呢?
「當然。」
聽到褚冥漾的心聲,冰炎便轉過身,雙手捧著對方的頭,被夕陽照射的眼更加深紅,「我會等著你,」
眼裡溢滿著柔情,溫柔的像是要滴出水般,他說:「沒有為什麼,因為我愛你,所以不許你懷疑。」
如夜的黑眼閉上,影子對影子,雙唇相貼著,微熱的氣息繚繞在空氣中,帶著熟悉的冷香。
尼羅河的日落,兩個人的誓言。
褚冥漾突然瞭解到,那個人最在意的,為什麼會生氣……是因為,不許他有任何懷疑吧。
我知道了。
『我也愛你,亞。』
纏綿的擁吻中,他想說的,就只是這樣。
完-
今天一整天被樓上那位爛鄰居搞得心情很差,也體會到了台灣法律的不公不義(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