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計花間住 - 06（草稿）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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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6（草稿）

魖影

Jun 3, 2019

50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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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察覺到身後眾人一路上嘰嘰喳喳八卦個沒完，出了山路，在接應處換上馬車，駱君宸帶著身體恢復到僅能短程顛簸的少年回到了玉峰門。

人剛落地駱君宸就拉著少年去見歐陽厲，怕連日來趕路是否會影響少年傷勢。

歐陽厲也不多話，見到少年就伸手探脈，半刻鐘後放下少年的手腕，道：

「可有按時服藥？」

「當然，我每天按師叔吩咐一日二帖，兩碗水熬成半碗水，看著他一口口喝下去的，絕無閃失。」

歐陽厲斜睨駱君宸一眼，沒說話。少年見狀連忙接口：「有的，勞煩駱大哥了。」

「照理說，服藥這些時日雖未能痊癒，應可抑制、緩和內傷，恢復中氣，但……」

話鋒一轉，歐陽厲突然疾言厲色朝著少年急切問道：「你真不知自己所中掌法為何？」

言詞中已隱含怪罪少年欺瞞之意。

「確實不知，請前輩見諒。」

「好個不知，那出掌傷你之人是誰，總不會沒看到吧？」

「晚輩見識不足，亦是不知。」

歐陽厲臉色已顯不悅，駱君宸見狀，擔心自己硬脾氣的師叔火氣上來不肯繼續幫少年診治，連忙出來打圓場。

「師叔，余兄弟真的不知發生何事，他是在暗路上遭人偷襲的。」

「好個余兄弟，至少他的名字你倒是知道了。」

歐陽厲倏地起身，面色不善地雙手抱胸看著少年。

「余少俠，那你師從何門何派，設籍何縣？家中又有何人？總不會連這些事少俠也忘了？」

少年抬眸望向歐陽厲，將先前與駱君宸提過的事情再說一遍。

「晚輩姓余，單名一個平字。因資質平庸、破戒犯錯遭逐出師門，無顏再提。家裡雙親俱亡，幼時飄零亦不知本為何地人。是晚輩無禮，對救命恩人竟沒有自報身家，還勞煩前輩惦念。」

語畢，竟撐著木椅扶手吃力地要站起來，若非駱君宸眼明手快扶住少年，只怕下一步他就要接著跪倒在地上行禮。

「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玉峰門也不吃這一套，余少俠你見咱掌門行事也就一個鄉野地痞樣，合該知道什麼尊師重道在本門派裡鮮有人循。您說是唄，駱掌門。」

駱君宸心知這是師叔拐著彎在給自己找不痛快，還在思索是該隨便搭個話揭過去，還是乖乖閉嘴聽師叔教訓，余平竟一個用力推開自己扶著他的手，雙膝硬生生跪了下去。

「余兄弟！」

「前輩大恩，晚輩怎敢造次，無禮在先，還請前輩不要見怪。」

說完一個響頭磕下去，駱君宸連忙彎腰將余平扶起來。

「你沒聽到嗎，我師叔說了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玉峰門從我為首就上樑不正下樑歪了，我都沒跪下去，你倒急著磕頭。」

歐陽厲沒想到方才暗諷駱君宸的話，被他這樣不鹹不淡地又推回自己身上，氣到甩手而去，不發一語轉進內室。

「駱大哥，本就是我打擾玉峰門甚多，對前輩磕個頭又算得了什麼。再說你我之間不過萍水相逢，駱大哥心善，對在下多有照拂，小弟合該致謝。」

見方才兩人言語交鋒，余平面有歉意又打算跪下去。

「別別別，一人做事一人當。」

駱君宸雙手一轉一推，將余平按回木椅上坐下。

「哎，師叔，方才師姪說錯了，全玉峰門就我一個人歪，掌門位子坐得我都屁股疼，坐不住。要不讓我大師兄來坐，師姪先去外面歷練、歷練，看看長歪的身板能不能直回來？您是神醫，看這樣行不？」

「找你師父說去，看他不敲你一記。」

歐陽厲臉上仍有慍色，但手上拿著針灸包從簾後走出來，駱君宸心道師叔果然面惡心善，給他個台階，對晚輩該疼的依舊不吝嗇。

「到那邊榻上。」

余平知曉是要替自己針灸，連忙點頭稱是，上榻躺平。

「余少俠面色蒼白，正是心臟氣血不足之兆。方才觀之，外傷經這些時日止血敷藥，大多已收口結痂，老朽留下的藥方子也以補氣養血為主，不應到今日仍是一副氣血衰敗之兆。」

歐陽厲邊說邊伸手揭開余平前襟，朝他胸口一望，瘀傷竟與當日在草屋診治時所見，未曾消退多少。

他隨即抖開布包，取出數支長針，手法熟練地在余平胸前幾個大穴施術。復又鬆開少年腰封，雙手在他丹田處揉擦施壓。約莫半刻鐘後，這才收手除針。

歐陽厲將雙手在一旁水盆裡洗過，拿了塊棉布仔細擦過手後又壓了壓額角冒出的細汗，緩口氣，道：

「果然如此。少俠體內瘀血未除、血氣淤塞，適才脈診更是脈相微弱，體內真氣逆亂，傷你之人的掌力著實厲害。」

聞言，已坐起身的余平臉色似乎又白上不少。

「若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從武學路數推敲該如何對症下藥就容易的多了。內功心法各家兼長不同，擊在人體的要害處亦各有巧妙，傷氣、傷血、傷臟腑，或兼有之，更甚者……」

歐陽厲說至此停頓了一下，似是在思考該如何述明，這才接著說。

「不知少俠可有聽聞過根基化散？」

「請前輩指教。」

「老朽推測，傷你之人出掌非意在重傷你，而是將你丹田處多年習武聚攏的內功真元，慢慢化散。」

「有這種事！」

駱君宸聞言大驚，余平的臉色亦是更加難看。

「習武之人多半有氣功護體，非傷及奪命要害斷不至於失去體內元氣。但老朽觀之，余少俠體內真氣紊亂，卻又非單純五臟六腑有損所致，否則這些時日內服傷藥、外有宸兒幫忙輸氣通脈，絕不該毫無起色。適才欲引導少俠真氣歸元，卻發覺丹田虛乏，似未曾練武之人，正因如此，少俠體內修煉的真氣無法在大周天、小周天循環，反在經脈中亂竄，阻礙體內氣血通暢。若非宸兒一直幫你運氣疏導，只怕……」

「只怕會走火入魔，或被無處宣洩的真氣爆體而亡。」

駱君宸臉色難看地接過話，被自己努力修煉出來的真氣所害，任何一個習武之人都不願有這樣的下場。

「唉，也是老朽疏忽，只當是一般中招所導致的傷勢，調息修養即可，誰知出手的歹人竟意在毀去少俠功體。」

余平似乎被這事實所震攝住，只見他肩頭微微顫抖，兩眼無神地直盯著某一處不發一語。

「師叔，難道就沒有辦法讓余兄弟恢復丹田蓄力？」

「根基化散乃老朽曾在某本古典上所見，惜記載不甚明確。縱走江湖數十年，亦未曾在患者中見過同樣狀況。目前能做的，只有保住他的命，其他的……」

「有命就夠了，我還欠著前輩跟駱大哥呢。」

「余兄弟……」

駱君宸轉頭看向余平，後者卻是換上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神情，像是放下一切的悟道者般露出淺笑。

「歐陽前輩，懇請告知如何將晚輩體內真氣盡數根除。」

「老朽是有想到方法，但仍需琢磨琢磨。可一旦真氣退散，余少俠將會內力盡失與一般人無異，甚而因丹田有損，往後日子恐無法再次習武，你可有心理準備？」

余平看了看歐陽厲，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早已無用的右手，道：

「晚輩欣然承受。」

「好。」

歐陽厲這聲好，語氣中竟多了份讚賞意味。他有些意外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年，面對人生驟變竟是如此平靜，猶如已經入定的僧者，再無俗事能激起心中波瀾。

「這幾日我準備準備，你們一路奔波，宸兒就先安排下余少俠好生歇息，要治病也得先養足精神。」

「師叔放心。」

「多謝前輩。」

兩人遂齊聲向歐陽厲告別。

＝＝＝

作者的話：

下一章應該就可以跳脫治病情節了，老實說我真的瞎掰得很心虛（毆）

少年終於有名字啦（灑花）接下來要努力讓某某也能出場（在門外 stand by 很久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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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2（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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