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籃球】短篇 - 【黑籃】理解不能（青黑／黃黑）

「我說，哲……」

走在曾經熟悉無比的那條路上，青峰突然開口，把旁邊兩人四道視線通通引了過去。懶洋洋地回看他們一眼，重新將視線調回前方他也開口：「果然我還是無法理解你在想什麼吶，待在那種隊伍裡面。」

黑子哲也的腳步滯了一瞬，只有一瞬──短到誰和誰都沒有發覺。

「像今天你們打練習賽的時候，和你一組的那個３號是怎麼回事？」回頭來然後倒著走，青峰大輝看著依然盯著書連正眼都沒瞧他們一眼的人，繼續埋怨：「明明有很多時機可以找到好位置，接到你的球就能投籃的，卻反應慢慢地站在那裏晃！像那球……第二節快結束前、火神進攻被你抄走的地方吧？如果他提前到籃下你直接跨場傳給他就能得分了！」

「啊啊，果然小青峰也這麼覺得嗎──？」

難得安靜聽完青峰分析還完全沒打岔的黃瀨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皺著眉偏過那張令女性們為之瘋狂的臉龐，看著後面一直沉默看著自己的書卻依然不會撞到任何人和東西的黑子。「小黑子、和我說的一樣吧？你待在那樣的隊伍根本是埋沒自己的才能啊！」

「「真是不爽啊，哲／小黑子待在誠凜那樣的隊伍裡。」」

黑子是影子，非常強的影子，能使擁有他的隊伍、他的光露出最耀眼的鋒芒。然而光越強影子雖然越深沉，反之，太微弱的光就無法發揮出黑子真正的實力。

所以不管怎麼樣都很不爽啊。

離開帝光籃球部，離開了他們，卻是為了到這種三流的學校來？離開擁有強大光芒的他們，選擇了誠凜那種不堪一擊的籃球部？

無法理解啊，無法理解。

就像為什麼黑子會因為這樣生氣一樣，無法理解。

這次就真的是停下腳步了。他們倆同時回頭，看著夕陽的光輝為那人纖弱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亮的晃眼，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逆著光，他們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反正又是那樣的淡然吧！只是手上的那本文庫本「啪」了聲合起。

「果然還是不行呢。」

平平的清冷語調，明明應該是和平時一樣的，卻讓他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黑子哲也很難摸清，這點即使是他們也必須承認。

而此刻的他們摸不清黑子的想法。

「我無法明白你們是把自己定位在什麼樣的位置、去否定努力的人們。」

黑子哲也的聲音從那端傳來，好像有點遠，原來他們的距離在剛剛的談話被拉開了嗎？是無意的？是刻意的吧！黑子哲也的腳步慢下來了，所以和他們的距離拉開了。

就像中學快結束的那年，他們放開相繫著的彼此的手。

「就想想你們是怎麼長到現在的吧？吃的東西農夫種出來的，那種工作天賦什麼的沒有很重要啊？還不是辛苦的一點一滴的種出來的？」難得的多話，通常這種時候不是有非常重要的是要說、就是黑子哲也生氣了。而現在……似乎是後者。「你們現在住的地方呢？也是工人從地基打起慢慢蓋起來的吧？不在陽光下曬好久是蓋不出來的，不然偷工減料的話你們早就被壓死了吧？死了的話天賦什麼的有什麼用呢？」

終究只是人類啊，頂多是有著天賦的特別人類罷了……的這樣說著。

好了，現在青峰大輝和黃瀨涼太已經很確定了：黑子哲也非常火，而他就站在自己之後。

雖然知道黑子除了看書還有很奇怪的興趣──叫做觀察人類，彷彿自己不是人類似的。雖然的確存在感低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一般人類可以做到的，連黃瀨都模仿不了的技能啊！但無論如何身體構成還是一樣的吧？所以黑子哲也還是人類吧？只是思維有點像外星人而已。

而外星人的憤怒他們不懂啊？！

不過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黑子哲也的憤怒根本和就算真的是外星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因為除了他們那群自以為是的奇蹟世代以外通常都會覺得火大。那啥，所謂的「天才和笨蛋只有一線之隔」……大概是這樣的傢伙們。

所以瞭解這群笨蛋無比透徹甚而放棄感化而打算換另一種方式狠狠敲醒他們的黑子哲也只是冷冷地輕哼了聲，隨手將手上的書本放回自己的書包裡。

「沒有任何人可以去否定另一個人努力的資格──在你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無法理解無法將心比心的情況下，不能。」

黑子哲也轉身，那頭水藍的髮尾端飄起一點輕盈的弧度，瀟灑的一如他們的主人，淡漠的如不食人間煙火之神祉。

「果然無法理解的黃瀨君和青峰君，很惹眼啊。」

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呢，黑子哲也氣得不輕。

但聽到這種話的他們也很不爽，當然。

結果聽了那麼多他們還是不明白眼前的人想傳遞給他們的真正是什麼？聽著聽著也只知道什麼努力啊農夫啊被壓死的。

不明白啊，真的。

真正弄懂的，大概只有那句吧……「很惹眼」。

「……哈！」

青峰大輝笑了，笑的豪放笑的狂。黃瀨也是，見著了青峰的笑也忍不住跟著抖動起身子，從輕笑變成現在的捧腹大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是啊，笑著呢，笑著笑著，就把自己的那些諷刺啊自嘲啊悲傷啊困惑啊不解啊忌妒啊寂寞啊憤怒啊，通通笑出來了。

「所以果然是這樣啊。」

青峰大輝笑著，咬著牙笑著。

「小黑子一開始這麼說不就好了～」

黃瀨涼太笑著，笑著像哭著。

黑子哲也只是看著，站在那端靜靜的看著，看著這兩個曾經每晚和他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笑啊鬧啊。他們會在盛夏的練習後到速食店一邊補充能量順便惡補功課，他們會在冷冬的放學後在販賣機買熱飲暖手暖身然後共圍一條長長的圍巾，最後在那個分離的三叉口分手，互道「晚安」然後「明天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疏離的連幾步的距離都彷彿隔了銀河般遙遠、連笑著都像哭著鬧的彼此心中隱隱作痛卻沒人願意開口承認。

「「果然是因為『討厭』才離開的啊……」」

說著的時候笑聲已止，止的勉強止的苦澀，澀的像他們偷嘗過的黑咖啡，苦著嘴到心裡卻有一絲病態的甜。

如罌粟般毒的甜，明明痛也死不放手。

青與黃對視著，兩人的臉都不怎麼好看啊！又恢復到那副淡漠，彷彿是為了模仿誰──那隔著幾步之遙的──

不同的是，他們的淡漠是裝的，是假的，裝作漠不關心，心裡卻苦的疼的想掉淚，好好大哭一場叫囂著，或許心中的悶心中的痛會消失也說不定。

像那個人般的消失。

「所以說，很困擾的啊。」

黑子的聲音輕輕的，清清的。輕的幾乎被風帶走，清的冷凜卻直透心。

那清麗的面龐微微偏了個角度，大而靈動的眸子望向旁邊不明的定點，語氣中那一絲的困擾和一絲的無奈是為了誰呢？

可不可以、是為了我們？

「其實，是喜歡喲。」

「欸？」

事後回想起來，他和他都有一種被耍了的錯覺。但說是錯覺也不太對，因為他們真心的覺得對方有在耍他們……雖然，預料中的，對方不會承認他們也找不到證據。

所以就算在體能在天賦上他們贏了他又有什麼用？一鬥智起來他們總是被蹂躪來蹂躪去狠狠地教訓一頓慘不忍睹。

「對青峰君和黃瀨君，是喜歡的喔。」明明說著令人害臊的話語卻還是淡然的彷彿只是陳述今天的天氣真好，黑子看了看還是遙不可及的天際，有點想伸手，不過還是算了。「只是太過自以為是這點，和其他的『奇蹟的世代』一樣……」

黑子笑了，轉過來看著他們，嘴角上揚了弧度，有種……魅惑？的氣息……

「很討厭啊。」

為什麼會用那樣的形容詞呢？他們不知道啊，只是當下腦袋裡迸出的就那詞了。語文不好是眾所皆知的事實了啊，就算了吧，不重要啊。

於是他們也笑了，笑回去，雖不是苦不是怒卻是無奈。然後把對方說過的話語全部還給對方。

「我們也是啊，小黑子，最喜歡了喔。」

「不過自以為是的這點，哲也一樣，很令人不爽啊。」

那人依然笑著，好似對於他們的話語完全的接受，默認了，自己也是那樣的那種人。

這次他們掉頭了，同時的轉身。又是這個三叉口，他們分離的道路，每晚必經的過程。

所以說，當初為什麼要一時興起的找小青峰到誠凜去呢──……黃瀨涼太抓抓頭，吐舌。

所以說，是被五月打壞腦袋了才會答應黃瀨一起去誠凜吧──…青峰大輝嘖了聲，抓頭。

黑子哲也走了，頭也沒回，朝日落的方向去了。

那人總是這樣的，朝光走去，堅定的走去，不會停下腳步不會回頭，一心一意專心致志的朝自己的目標努力，讓自己的光更燦爛。

或許……還有機會的吧！再次成為那人的光。

一定，還有機會的吧！

所以今天，就先這樣吧。

那些他們不懂的不明白的還有最重要的──讓他們腦中亂七八糟的真真正正無法被他們所理解的──黑子哲也，都先放下吧。

畢竟，終究會明白的，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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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籃】理解不能（青黑／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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