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皇,就是我的目標,我要讓娘在天之靈也能為我驕傲!一度迷茫的未來,逐漸浮出一條道路,而路的盡頭有娘在迎接我。體內不斷湧出熱氣,宛如被娘擁抱著、祝福著,漆黑的漩渦逐漸遠離,而我不再孤單、不再寂寞。
「如果下定決心要成為王,那妳就得先選好一名隨侍才行,神族已派人來通知一年後派人前去涅城試煉的消息,這段時間就好好想想要選擇誰吧!至於是否真能成為王,就待涅城一行回來經眾人審查。」
繼承者要去涅城?我疑問道:「我記得爹以前沒這樣吧?」
「是沒有。神主是認為各族之間需要好好交流來提升實力,當然不一定是要繼承者前往,不過長老們已經決定將此行當作一次能否擔任王的測試。」
要去跟別族的交流,這不是擺明要我去當沙包被打嗎?我的實力…可是有目共睹的慘耶!
我面色沉重地說道:「當真一定要去?」
「恩,如果妳要當王就得去。」
好吧!往好處想還有一年的時間,我一定要趁這段時間好好磨練才行,於是我趁機向爹提出需求:「爹,那請您空下刑異叔一年份的時間吧!」
爹挑眉望了我一眼,說道:「可以,妳放心吧!雖然神主有說各族代表只能一名,但也許有轉圜的餘地,我稍後去跟神主請求看看,讓紅靈也跟妳一同前往。」
我訝異說道:「紅靈要一起去?不會吧…。」
爹勾了勾唇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以為妳會喜歡這決定。」
「是喜歡啊…但爹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看到我像看到仇人一樣,能瞪則瞪、能躲就躲。」我苦哈哈地朝爹一笑,這情況身為龍皇的爹一定清楚,就不知為何選擇紅靈。
「我可以換隻龍陪我去嗎?」
「不行,他是最適合的對象。」
現在是要相親結婚嗎?還有分適合不適合哦!他哪適合?我看不出來。我暗自對爹吐槽。
看爹一副「鐵定要紅靈」的堅定神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紅靈才是爹的小孩,非要他去不可。
看樣子是不能讓爹改變主意了,於是嘆氣道:「那去一趟要多久?」真希望越短越好,這樣才能早日逃離紅靈。
「瞧妳著急的像什麼,就這麼不想讓紅靈陪嗎?」
「廢話!誰喜歡被瞪、被仇視。」我只是不想讓心目中的紅靈被那一道道憎恨、仇視的眼光給徹底破壞,以前紅靈的美好,我要留在我的心底。
「可惜,我只接受紅靈。」
什麼?我驚訝地抬頭望著爹,要不是爹還是一貫的冷漠表情,恐怕我已經把他倆關係畫上方向箭頭。
爹不以為意地繼續說道:「交流最後神主會出一道考題測試你們,所以回來時間眾人皆不同。」
「所以只要通過考題,就可以馬上回來?」
「是。」
好!我要加油通過測試才行!
「不過…妳和紅靈還有另外的任務。」
「什麼任務?」
「妳應該知道當初神族之所以能統一妖、魔二界,主要原因來自於他們本身體質、力量與我們有所差異,只要我們好好把握這次機會,相信不管是對日後打敗神族或者攻略其他部落都有更大的勝算。」
「當然,滲透內部的主要人員不會是你們,你們只要好好吸引神族人的目光及就近觀察其他部落代表便行。」爹嘴角泛起笑意,什麼湖水、暖春?根本就是滿滿算計!
但為了成為龍皇,就算是被拿去賣掉也都只能接受爹的安排了。
時光流逝,轉眼間一年即將到來,這段期間我放下所有雜事,專心接受刑異叔的個別指導,盡可能讓自身能力達到最大幅度的提升。
除了我也有很多族民加入祕密訓練,畢竟如同爹所說的,這次的機會太難得了,難得到我深覺這是神主故意在放水。
想當年龍族在妖界可是呼風喚雨的大族,但那時的龍皇卻也只能被神主踩在地上,用以輕蔑的語氣說道:「絕望吧?憤怒吧?龍族也只不過是強一點的低等螻蟻!就算進化成會飛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被我踩在地上爬行!」
恥辱!真是個恥辱。
『那天,子民們,向天空齊悲吼;天間,降落了,恥辱的淚水。』
孩子們從有意識開始,都會被長輩們一次又一次提醒,那充滿恥辱的一天。
所以像這種可以偷取敵人情報的好事怎麼可能不動作?不心動?只要想到自己曾參與未來戰勝神族的一戰,就有莫名的成就感啊!部落整個生氣都被高亢的氣勢徹底激發出來。
等到訓練告一段落,我想也差不多該見紅靈了,於是尋著氣息來到赤霞林,他正坐在樹蔭下休息。
我悄悄地走到他面前說道:「紅靈。」
他閉著眼靠著氣息分辨出我:「有事?」
看著紅靈厭惡地語氣,我就忍不住激他:「難道有事才能找自己的隨侍嗎?」
「我非自願。」紅靈側首不願再談。
就連看我也都不樂意了,是嗎?我壓下心中的苦澀,扯出一抹笑容:「話可不能這麼說,別忘了你一年前就接下這職務了。」
歷任龍皇身旁都會有名隨侍,主要的工作是當龍皇的影子,負責所有有關龍皇的大小事,必要時還得為龍皇犧牲生命,如果龍皇出事則得第一時間代替龍皇行使權力,保護部落之安全。
一年前紅靈拒絕邀請,於是爹用權力強制將紅靈配給我當隨侍,以往的龍皇與隨侍都是最親密、信任的戰友,能像現在搞到彼此不愉快也只有我們了吧!
「對不起…爹應該不能強制你的。」
「都一樣。」
「還是我再去請爹撤銷作命令?」雖然不知道爹的心思,但我想我和爹的感情這一年來有明顯的增多,說不定可以求爹。
「我說了,都一樣!」紅靈猛然起身一跳,怒瞪著我。
「我、我一直很想問…一年前為何你突然會恨起我來?」事過一年,我努力的思考依然想不出原因,娘的死照理說該傷心、該痛苦的人是我,為何紅靈會恨我?
「因為妳打壞了我的計畫!」
「計畫?可是我記得那時候爹鎮魂完後,你還很溫柔的待我啊!」
「那我現在不想對你溫柔了,不行嗎?」紅靈嘴角一勾,諷刺我像個小孩子一樣,吵著大人要糖吃。
「可是…明明、明明是你說你喜歡我的!」就在那一天、那一刻,我依然記得那溫熱的鼻息、交握的雙手,為什麼突然之間通通都改變了?我不甘心的流下淚水。
「呵…那我應該也說過,看到妳這樣子,我覺得我又不喜歡妳了。」
「那是你的玩笑話!」
「那時是玩笑話,但現在不是。」
我仰起臉看著眼前模糊的紅靈,以前的紅靈會捨不得自己哭、會擦拭著自己的眼淚、會輕拍著自己的背…,如今…。
才不是真的!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才不是紅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