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智春眼睜睜的看著季常維的身影消失在店門口,從店內的玻璃櫥窗,他可以看到他走到了十字路口,似乎在等燈號要過馬路。
季常維其實改變了很多,在自己的印象中,他還是高中時代的那個清秀又有些纖瘦的少年,他的臉白白的,所以自己總是很愛戲稱他是小白臉,然後他就會生氣的追打自己,但是他更愛笑,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兩頰有個小小的酒窩,很可愛。
而現在的他留著一頭披肩的半長黑髮,穿著看上去既邋遢又骯髒,臉色依舊白皙,但是卻是不健康的那種略顯病態的蒼白,狹長的丹鳳眼帶著幾分狠戾,唇畔總是抿著一抹他不熟悉的冷笑。
是不是有些事、有些人,只要錯過了一次,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向他道歉了?甚至不可能讓他回頭了?
他不認為季常維會原諒自己,畢竟高中時自己做的那些事,現在想起他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很混蛋,而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自己肯定也佔了一部份……或者該說是很大部分的原因。
他頹喪的倒在椅子上。再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一台轎車九十度迴轉闖過了東西向的紅燈,轎車發出了刺耳的煞車聲,正好就停在季常維的面前,車上下來了幾個人,看上去就不是善類。
轎車卡在路的中間,路上的車子行進有一片刻的窒礙,但是卻沒有人敢下車催促他的車趕快開走。
那幾個人下車之後似乎在跟季常維說了幾句話,隨即憤怒的槌了轎車一拳,車門都被打凹了一個洞,那幾人跟季常維糾纏了起來,對方拖著他的手臂硬逼他上車,季常維掙扎了起來。
張智春知道不好,那些人怎麼看都是道上的,交易被搞砸了,道上的人根本不會管原因,更別提講情面,是誰把貨帶出去的,誰就要負責。
季常維如果跟他們回去不知道要挨他們組織中什麼樣的懲罰。
他連多想都沒有機會,就闖開門追了出去,卻正好看到季常維狠狠的摔開捉著自己手臂的男人,揚手就給了對方一巴掌,然後推開對方,自己坐上了車子。
被打的那個男人捂著被打的臉頰,臉色不善,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在他之後坐上了車子,車門就在他的眼前被關上了。
「小維!」張智春大喊一聲,甚至不知道季常維有沒有聽到自己的呼喊,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轎車在自己面前呼嘯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