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繼續用拐杖在地上寫出文字,意即第二張抽出的是關於現在的事情。
☐紙牌上繪有拿著金幣的騎士
☐紙牌上繪有一隻黑色的烏鴉
✓紙牌上繪有將被處刑的女王
☐紙牌上繪有無數寶劍與木船
☐紙牌上繪有人物與鏡面倒影
☐紙牌上繪有開滿花草的拱門
待在營地已經有一段時間,也因為此處是不少馬車補給之地,遇到經過此處的貴族們,多多少少也清楚西坡旅塔子爵輕微身體不適。紛紛獻上關切與致意。西坡旅塔子爵眼下的隊伍,僅有魔法師琴為爵士,讓一個性格古怪又被領主處罰的魔法師,作為接客的主人,實在過意不去。
因此,西坡旅塔子爵,硬是自己一個人撐場面,出面跟這些貴族打招呼。應酬完之後,又會帳篷內休養,遇到會客,又得爬起身。如此反覆過了數天。
「根本不會好起來嘛。」伽嘉一邊抱怨著,單手扛著柴運到營地,對著前方的騎士吼著:「可不可以把那群男人通通都趕走。」
前方的騎士並沒有動作,也沒有回應伽嘉,因此,伽嘉把柴都扔到位置上後,徒步約三十幾步伐,走到女巫騎士身邊拍著對方肩膀,這下子,對方無法忽略狼人的存在。
「伽嘉?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在很遠地方念什麼?」歐希問著,抬頭看著對方,「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說,可不可以把那群男人通通趕出去,讓西坡旅塔好好養病。」伽嘉耐著性子,重複剛剛的話。
「不行的。他們可是貴族,不是我們能惹得對象,況且伽嘉的立場也不適合跟他們面對面交際。」歐希搖頭,當然,身為騎士的自己也完全沒有機會跟那群貴族聊過天,頂多是叫來叫去,敘述報告,從來沒有什麼淺薄之交談,或者是平起平坐的喝點小酒等等。
「真是的。」伽嘉單手搔搔後腦袋,使命地想出能說服歐希的辦法,很快地靈機一動,慵懶地說:「可是,他們講話的聲音,拉拉雜雜的,煩死了,真想把那群蒼蠅趕走。」說完,摳了摳耳朵,埋怨著:「什麼話都有,像是早點嫁給誰啊,多一個公爵還是子爵身份的老公等等,就不用去領主的城堡,承受這種難受的病痛。或者是,提到意外多,有沒有遠親能繼承,還是託屬財產的。」
「喔,我知道了。」歐希用手軸撞一下身邊的伽嘉,臉色忽青忽白。
翌日清晨,一名穿著獵裝的貴族騎著馬,正在營地重新整理自己的補給時候,見著了西坡旅塔的騎士團在此紮營,因此,特別找補給商購買一些昂貴食品,打算上前去談一談,度過短短的半片刻。
臉頰上有著被幻想弄得醉醺醺的粉紅笑雁,雙眼被虛幻蒙蔽,不知廉恥地曝露出投機意圖,走到西坡旅塔的營前面,表露自己的身份希望能探望病恙的西坡旅塔子爵。
騎士們也沒有刻意阻攔,反而是讓此為貴族進入營內,當他帶著色咪咪表情,推開簾子,彷彿推開了莊園貴女下體的貞操帶似的,即將窺視眼前子爵大人的臨時住所,到底是用如何擺飾跟設置,期待自己的精神官能完全得滿足。但是,他推開簾子後,有著奇異的迷霧感,讓他置身在奇幻的世界之中,接下來,四周恢復那營內陰暗的室內亮度,這才發現自己處在很古怪地方,充滿著神秘學書籍,以及淡淡噁心的鍊金士般保溫瓶子,商人使用的秤子,當然,牆壁上的掛飾地毯盡是一些魔法師玄學圖騰。
前來接待的人,並非預期的美麗貴族少女,而是頂著金邊單眼鏡片,垂下了金鏈子垂在耳際的一位魔法師。那雙冰冷眼神直直地瞪著前來登徒子貴族男人,將對方從頭看到尾。
「您好,我是爵士,琴。領主指示之下,前來引導西坡旅塔子爵的幫手。」琴的聲音冷漠而刻薄,連自己的真名都不願意哼給對方聽,簡簡單單地自我介紹。
他,忽略許多許多詳細的情報,像是那段黑暗時期弄了許多阻饒敵人的法術,或者是刺殺了妨礙主人對手,以及研究過人類的血統與細節秘密,防止吸血鬼血奴之中誕生強大魔法師與女巫,抵抗主人的支配與奴役。這些控制著人類生存的禁忌,他也曾經一手操弄過。此外,也擅長了許多奧法秘密。
他的名字非常菜市場,單單的琴字,不會讓有太多聯想。只是,加上曾經是吸血鬼信徒貴族世家,還是個最後血脈的西坡旅塔子爵,身邊一個被領主下了命令過的魔法師,剛好叫做琴。事情變得很複雜。
誰都會聯想到那黑暗禁忌法術的魔法師琴。
這位年輕又輕浮的男子,眼神從呆滯錯愕,迅速轉為恐懼,匆忙地後退兩步,一不小心撞到旁邊的羚羊頭雕像,搖晃兩下,他用手趕緊按住,瞪大雙眼看著對方,趕緊倒退離開。最後到達出口處時候,稍微不小心被地毯給絆倒,讓外頭的騎士們,『不大意外』地,刻意不注意有一名貴族男子,忽略掉此人五體投地倒在地上,然後,爬在地上離開。騎士們很有默契地戴著頭套,難以讓人察覺到究竟有沒有私底下嘲笑貴族的蠢樣子。
西坡旅塔雙眼張開,此時,她站立在森林圍繞的四葉草田,完全沒有任何花朵存在的草田之中,閃耀著青春綠色澤。吃驚與震撼在內心交錯時候,有一股更加激昂的情緒幾乎從身體爆發出來,超級想要尖叫,甚至是吶喊。貴族少女轉身看著他們,對,給予自己極大驚喜與震撼的朋友們。
「太漂亮了。」西坡旅塔大笑著,「你們怎麼辦到的?」
「這是秘密。」歐希臉上多幾抹紅暈,尷尬地看一眼身邊的伽嘉。
「你高興就好。」伽嘉低鳴著,搖了搖尾巴。
「四葉草田!靠,太棒了,都是四葉。」西坡旅塔大喊著,「你們知道三葉草之中,非常難找到四葉。是四葉。」雙手按著自己的膝蓋,彎下身子大笑著,喜悅地看著整片花田。而身邊的歐希也高興地大吼大叫。
果然,還是個十九歲的孩子。伽嘉望著他們兩個瘋狂的面貌。
要說為什麼會來四葉草田,得要提到歐希跟伽嘉刻意跑去找琴商談一下。當晚,琴很樂意放西坡旅塔出去散散步,希望能對病情有所幫助,前提是,這附近有個能調養身體又能紓解精神壓力的地方。一開始,大家想不出來哪裡可以去,直到伽嘉想起來,很久很久以前,西坡旅塔還很小的時候,枕邊童話書有提過四葉草田傳說,據說那是一片都是幸運四葉的世界,而世界之中,有著黃金四葉的傳說。
是否有無黃金四葉,這不重要。只要能讓西坡旅塔開心就好。而這份提議很快就通過了。
伽嘉跳進去綠色花田內,窸窸窣窣地前進,忽然間從兩位大孩子中間跳出來,這樣驚喜,讓歐希跟西坡旅塔高興不已,然後,這位狼人又跳入花田之中,當起一條鱷魚在花海底下埋伏。
西坡旅塔輕輕舉起右手,而眼前的女巫騎士也會心一笑,立刻知道子爵的意思,行個簡單禮,輕輕舉起子爵的手,用另外一隻手托著少女的蛇腰,兩個人在花田之中徜徉著。輕巧雙人舞曼妙地移動,隨興地跟著森林之風節奏遊蕩,兩個人細細體會著美好時光。而伽嘉悶哼兩聲,慵懶地躺在一旁等他們玩得夠,對於狼人來講,這一天是難得以自然姿態在此度過時光,當然是好好享受擺脫人類束縛時刻,可以少洗一次人類衣服對他來講,簡直是賺到了。
三個人躺在花田時候,西坡旅塔看著寬闊天空,有一言沒一言的聊天。忽然間想到老人的事情。
「歐希,那我問你喔,那時候我跟費倫所看到老人的牌,第二張是被處刑的女王,意思是什麼呢?」西坡旅塔看著天空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伽嘉驚慌表情,以及歐希慘白臉蛋。
「喔?我得想想,你當時在迷霧之中看到牌。」歐希回想著前幾天的話題,絞盡腦汁,避開一開始直覺得惡兆。
「幫我算算看,什麼意思呢。」西坡旅塔說著,單手摸摸花田的四葉。
「審判,意思是被制約跟束縛。」歐希看著天空的雙眼,有著奇異的光澤,彷彿有神秘圖案印在眼前似的。他伸出手,向天空伸展,彷彿要抓到什麼事物,最後又縮回來。
「我懂了,沒事,歐希,當時算的是我所想找到的真相,不是我個人的命運喔。」西坡旅塔也看著天空,眼底幾分空洞,把自己的腦袋放空不少。
至麼說來,自己想找的當時事件真相者,是個跟教會有關的人,而且目前被束縛跟約制著?
腦海內想著女巫獵人雷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