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痕境界online 04 - 第二章悔恨

所謂的特別輔導就是讓學生和老師一對一學習，然而在過程中就得老實的乖乖聽課，不但不能打瞌睡，也不能夠跟隔壁的聊天。

這種輔導非常的痛苦。

然而，在某天的早晨，我徹底的領悟了這個道理。

季冰寒已經連續講課三個小時，中間完全沒有休息，舉手、說話也只會被他無視。

「我累了……」我整個人趴在桌上，腦袋昏昏沉沉，聽他的講解害得我連眼睛都能看見文字在天空上飛，由此可見我真的到極限了。

「妳才補給節課就喊累，妳知道妳總共欠幾堂課嗎？」季冰寒放下手中的書，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

我大概在心裡算了下，若從開學到現在為止，光是翹課就大概有翹了至少有六個月的天數，也許更多。

這樣根本補不完，果然還是直接翹課比較實在，反正我從頭到尾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天文數字。」我不由得自嘲。

季冰寒挑眉，調侃道：「原來妳自己也知道啊。」

我忽然從桌子上離開，走到門前準備走人時，他疑惑的問：「妳要去哪？」

我側著頭露出燦爛的微笑說：「廁所，老師你該不會這樣也要跟吧？」

通常只要用這種藉口逃跑，成功率是百分之百，非常的好用。

「妳想用這種爛藉口翹課嗎？」他並沒有因為我說的話而就此退讓，反而是看穿我的目的。

我砸了砸嘴，目的既然都被發現了，我怎麼可能還會乖乖的站在這裡給你抓。於是，我快速的逃離此地，然後找了個隱密的地方躲起來。

這裡是體育館的後方，通常都沒有什麼人會經過，除非是要放器材到儲藏室的學生，否則根本不會有人來。

因為這邊一直都沒有人來，所以我就睡著了，直到門被大力的開啟，我才驚醒。

「欸？誰啊！哪個有病上課時間不乖乖去上課跑來這邊鬧！」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醒，氣得連看人都懶得看就發火。

「妳是在說妳自己有病吧！」紀詠忽然被罵，難免也跟著火大的起來。

「請問你來這裡是有什麼問題嗎？」

紀詠沒好氣的說：「抓妳回去啊！」

我的耳朵是又出問題了嗎？

怎麼聽到他是來抓我的？

「欸，會長，紀詠他好像有問題，你帶他回去讓他清醒一下好嗎？」我睨了紀詠一眼，轉向唐影楓和他說。

唐影楓攤手，無奈的說：「無能為力。」

「楓！你怎麼也跟著鬧啦！」紀詠的忍耐已達到極限，他轉過頭向著我怒吼：「總而言之，我今天就是要抓妳回去，要怪就去怪妳惹到季冰寒。」

「季冰寒叫你來抓我？」我跟著重複說。

「對啊，妳不是翹輔導嗎？所以他就叫學生會全體出動來抓妳。」

本來以為季冰寒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居然是認真的！

我小聲的嘟嚷：「可是我不想去……」

「誰管妳！總之，妳先跟我們回去。」紀詠挑眉，無視我的意願。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7DzuYGEK
我躲到唐影楓的背後，完全沒有要跟他們走的意思。

會長人那麼好，絕對不會強行帶走我，所以躲在他的背後是最安全的。

「紀詠，乾脆我們說找不到，先放她一馬吧？」唐影楓忽然感到左右為難，不曉得怎們辦。

「妳欠我們學生會人情。」紀詠扶額，暗自嘆了口氣，「還有，下次最好躲得隱密點，不然被我抓到可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妳走！」

今天紀詠很難得的放了我一馬，他和唐影楓就這樣回去，並且將學生會的其他人也叫了回來。

最後回報給季冰寒的答案是以逃離學校。

光是用翹課這個藉口是沒用的，因為學生會的人員是多到差不多可以組一個班，以這樣的人數下去找整個校園，說找不到絕對是騙人的。

況且還有紀詠跟唐影楓這兩個有經驗的人在，怎麼可能會失敗。

雖然不曉得季冰寒聽到答覆時有沒有覺得很奇怪，不過我能肯定的是他絕對很生氣。

現在為了翹掉整天的輔導課，我真的爬牆逃校了。

穿著制服在街上行走實在很顯眼，路上的居民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而且連騎著腳踏車在巡邏的警察看到我，順便過來「關心」一下。

雖然經歷了這些阻礙，但我還是很順利的回到家中。

很不幸的是，今天我爸在家。

「妳怎麼回來了？」夏日炎一臉不解的看著連書包都沒背就回家的我，又道：「妳也學我不背書包就去上學啊？」

我尷尬的笑了笑，幸好他在當學生時跟我一樣都很混，不然等等我就要開始聽另外一個老師的「講解」了。

「今天提早放學，然後書包直接放在學校，不背也不會怎樣。」我隨便掰了個藉口說。

夏日炎沒有懷疑，而是囑咐著：「晚點，季冰寒要來家裡做家庭訪問。」

我根本就沒聽說過這種事！

老爸你不是很討厭他嗎？幹嘛還讓他來家裡啦！

「他有說要來做什麼嗎？」

他沒好氣的說：「妳覺得家庭訪問是可以做什麼？」

「老爸，你為什麼會這麼討厭他？」我問。

他沉默了一會，緩緩的說：「因為他是我朋友的孩子。」

「就這樣？」

「他是曾經替我擋刀已故的朋友，也就是季冰寒的父親，只要每次看見他的孩子，我就覺得很刺眼。當年該死的人應該是我，可卻因他的父親，讓整個世界改變了。」夏日炎有些懊惱的抱著頭，表情很痛苦，像是在忍耐什麼。

他接著說。

「當年，我們被另一派的黑道給追殺，我和季冰寒的父親就只能逃。只是情況對我們太過不利，被逼得連逃都沒辦法時，他的父親為了讓我逃走，而擋下老大的刀。對方是攻擊要害，所以他父親只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也許是因為太突然又太震撼的緣故，我整整愣住了一分鐘才回過神。

「老爸你丟下他了嗎？」聽完這篇故事，最終我只在意這個問題。

你丟下為你而死的朋友嗎？

「是啊，我得完成他的遺願，不得不丟下他。我不能為了自己的罪惡感，讓他抱著遺憾而死。」夏日炎愣了下，誠實的點頭。

一般人都是為了罪惡感而選擇比較能獲得救贖的方法，而夏日炎不同，他選擇背負罪惡只為完成他的心願，在悔恨中度過餘生。

「爸，你房裡那張相片中的男人就是他嗎？」我想起老爸房間的抽屜裡的一張相片，那張有個男人背對著鏡頭的畫面。

「嗯。」他輕輕的應聲。

「季冰寒都知道嗎？」

「他都知道，我全告訴他了，你想知道他的感想嗎？」夏日炎露出一抹笑，但卻是極為痛苦的微笑。他接著說：「『你告訴我這些，彷彿間接得在問我，是否會因此恨你。雖然你沒問，但我可以回答你——我並不恨你。』以上，這就是他給我的感想。」

我並不恨你。

這句話，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口的呢？

「我好像可以理解你對他很惱火的理由了。」我沉默了一會，將腦中大量的訊息整理好後，才說出心底的想法。

聽完這些，我真的好想揍他！為什麼有人可以好成這樣？

如果季冰寒接近我而是為了報仇，即使被騙，我依舊覺得情有可原，不至於現在這麼憤怒。

他說過他喜歡我，而事實是，他喜歡上了害死了他爸兇手的女兒。

好諷刺。

忽然「叮咚——」的門鈴聲響起，徹底拉回我和老爸的理智，雖然鈴聲彷彿還在耳邊迴響，卻改變不了周圍詭異的氣氛。

我去應門，發現站在門口的人居然是季冰寒。

差點就忘了他今天要來做家庭訪問。

「夏同學，午安，我們來繼續上午的事吧！」季冰寒露出燦爛的笑容，非常親切的和我說。

怎麼忽然有股惡寒！

「那種事情不今天做也沒關係，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談。」我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將他整個人拖進客廳。

客廳除了夏日炎以外，管家跟手下們都被叫出去顧門，所以他非常悠閒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今早送來的報紙。

即使聽到腳步聲，夏日炎也沒有要抬頭理會的意願。

「日炎哥，好像很久沒見了呢。」季冰寒禮貌的喚了他一聲。

「嗯。」夏日炎輕輕應了一聲，連頭也不抬的繼續看報紙。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老爸這人很不誠實，明明心裡就在乎的要命，還要裝作一副「我根本就不想理你，你自以為了」的樣子。

我故意的咳了幾聲，說：「咳咳……季冰寒，老爸說他有事情想跟你說。」

才怪！

這是我自己掰的，為了讓老爸不要再故意躲季冰寒，所以只好找個機會讓他們說清楚講明白。

「什麼？我根本——」聞言，夏日炎立刻放下手上的報紙，迅速的抬起頭，正準備反駁時，剛好被阻止。

「是嗎？日炎哥想跟我說什麼呢？」季冰寒很期待的盯著他，不讓他有轉移話題的機會。

「他想問你，至今為止，你究竟是以什麼心態來看待他的。」我先隨便給老爸起了個頭，讓他不會找不到問題而沉默不語。

「以第二個父親的心態來看待你喔！我說過了，我並不恨你，所以也請你別再躲我，也別再自責了。」季冰寒輕笑著，他走到夏日炎的身旁，輕拍著他的肩。

「我又沒有問。」夏日炎微低下頭，繼續看著報紙，「不是要讀書，趕快去樓上啦！」

有個這麼傲嬌的老爸，我還真是辛苦，就某方面來說。

不過我想老爸的心裡肯定是比誰都還要來得高興，能夠聽見季冰寒的實話，他也多少能獲得些救贖。

在高興完後，請務必讓我抱怨一下。拜託！老爸我在幫你欸！你怎麼可以害我必須要來個家庭「特別」輔導啦！

當我正打算開溜時，季冰寒像是早就料到我的行動似的擋住路。

「想去哪呢？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上樓吧！」季冰寒無視我的意願，直接將人拖上樓。

來到二樓後，直接將我丟進去，並且靠著門擋住唯一的出口。

「欸？雖然我逃學，你也用不著追到我家來嘛！」我坐在牆角離他最遠的地方，沒好氣的說。

「我要談的不是這個。」季冰寒正色道，「妳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我老實的回答：「在你追來我家不久前。」

他沉默了一會，緩緩的說：「妳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有，你應該很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吧！既然如此，你難道就沒有對我抱持著一點憤怒或是恨意之類的嗎？」

「我是恨著妳的喔。」他燦笑著說。

果然！我就知道你恨我。

雖然說這是自己發問的，不過多少還是覺得有點……

「……我說，你可不可以婉轉一點啦！」我咬著下唇忍耐著想哭的衝動。

好像八點檔。

沒想到這種事情也會發生在我身上，早知道就裝不曉得，這樣或許會比較幸福一點，雖然這是逃避。

「這種事情怎麼婉轉，從以前我就很想告訴妳，妳的個性真的是糟糕到讓人憎恨呢，每個紫氣東來的隊員都是這麼覺得的喔！」他好笑的拍了拍我的肩。

欸？等等！我被耍了嗎？

所以說，他指的恨不是我這個人的存在而是指我的個性糟糕到讓人討厭嗎！

不管是哪個都讓人很火大欸！

「你耍我嗎？這樣很好玩？你（嗶——）的（嗶——）！」我用盡全力的朝他大吼著，「你走開啦！好煩。

「拜託！我都不恨妳爸了，我恨妳幹嘛？」季冰寒摸了摸我的頭，客氣的說。

誰知道你會不會啊！我又不是你。

「我不會輕易的就原諒你，居然敢開這種玩笑，你的惡趣味實在讓人無法恭維。」我抱著腳，頭靠在膝蓋上，整個人縮成一團。

「好了，不要哭。全部都是我的錯，所以不要再害怕什麼。」他抱著可能會被打的決心將我抱住，輕撫我的頭，低聲在耳旁說著：「我還是愛著妳的，放心吧。」

本來我是想反抗並且掙脫他的懷抱，不過因為有這個擁抱讓我覺得安心多了。

我害怕他討厭我，只要是他親口說的，我就相信。

只因我相信他。

不過有一點我一定要澄清。

「我沒有哭啦！」

＊＊某殤的告知時間＊＊

那個，再幾天就是萬惡（？）的開學日。

接下來，我會變得比平常更忙，六、日都不會打文章

要補習什麼的。

不過更文速度應該和平常差不多（？）

只要我不拖，應該是沒問題的（？）

相信大家也很忙，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所以，在這邊為各位加油（笑）

感謝各位平常的支持，謝謝。

好的。我廢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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